深层生态学(英语:Deep Ecology),是挪威哲学家阿恩·内斯(Arne Næss)在1973年于一场第三世界未来发展研讨会中提出的术语。后经德韦尔(BillDeval)、塞申斯(GeorgeSessions)、福克斯等人的努力而发展成为一种新的环境哲学。深层生态学以非人类为中心的角度,重新看待世上所有生物的价值,打破长久以来人类对生命价值观。深层生态学认为要认识、处理和解决生态问题,必需从整个生态系的角度,把人与自然的关系当做一个整体来考量。

深层生态学是西方环境伦理学界提出的一个与浅层生态学相对应的非人类中心主义流派之一。深层生态学家坚持问更深层次的哲学问题,探究人类为什么和如何干扰的生态系统的平衡状态,使环境变成长远的改变,而不是只用狭隘看法的研究生态环境,避免仅仅以维护人类利益而推行环境保护 。深层生态学显示了生态系统更全面的看法,并寻求适用于生活的理解,解释生态系统的不同部分(包括人类)如何成为一个整体的系统。20世纪90年代以来,深层生态学提高了人们对环境保护的意识,对环保运动有着直接和间接的影响。

深层生态学的理论宗旨是批判和反思现代工业化社会在人与自然关系上的种种失误及其背后的深层根源,目的在于寻找人类生活的真正价值及现代社会的合理构建。深层生态学思想家们在1979—1980年间把内斯的思想学说完整地引入环境伦理学领域,从而使深层生态学成为环境伦理学领域中一个正式的或规范的思想流派。其次,努力使内斯的学说成为深层生态学正统理论,并扩展其在生态哲学中的学术影响力;最后,努力促成环境伦理学家们与深层生态主义者的相互认同。另外 , 许多学者诸如约翰.锡德、大卫.罗德曼和比尔.麦科马克等都在捍卫和发展深层生态学思想过程中发挥了积极作用。

起源 编辑

在2014年的一篇文章中,环保主义者乔治·塞申斯确定了三个活跃在20世纪60年代的人,并认为他们是这场运动的基础:作家和保育主义雷切尔·卡森,环保主义者大卫·布劳尔英语David Brower,以及生物学家保罗·R·埃利希。乔治·塞申斯认为,雷切尔·卡森著作《寂静的春天》在1962年的出版是当代深层生态学运动的开端。[1]

深层生态学的行动纲领 编辑

又名深层生态学的八大原则。是在1984年4月,由内斯和塞申斯于加利福尼亚州死谷(DeathValley)对十多年来深层生态学的发展情况进行了总结,俩人共同起草了深层生态运动应遵循的原则性纲领,由8条基本原则组成,以下介绍[2]

原则一 编辑

原文翻译:“地球上不论人类或其他生物的生命本身就具有“价值”,而此生命价值,并不是以非人类世界对人类世界的贡献来决定。”

深层生态学肯定生命本身的价值。在自然界中,每一个事物之所以能成为它现在的样子是因为它和其他事物之间实际上有某种内在关系,没有任何事物能独立于其他事物而单独生存成为它现在的样子。

原则二 编辑

原文翻译:“生命形式本身就具有价值;而且,生命形式的丰富度和多样性,有助于这些生命价值的“实现”(realization)。”

深层生态学在肯定生命本身的价值之后,要求更加展现生命原有的丰富度。基于每一事物都是构成自然的一分子,而且每一个个体都和其他个体之间有内在关连,自然里的每一个个体应该都是平等的,应该都有平等的权利,这些权利包括存活、成长、实现其目的等等。

原则三 编辑

原文翻译:“人并没有权利减少这样的丰富度和多样性,除非是为了维持生命的基本需求。”

在生物圈中有多样化的物种,而物种与物种之间的关系不是宰制,镇压或消灭,而是在多样化的系统关连中环环相扣成的共生关系。了解这多样化的系统关连并承认其价值而给予应有的尊重是人活在这系统里做为生态系里一分子的基本责任。深层生态学要求除非人类的必要需要,否则人类没有权利划约了自然本身。

原则四 编辑

原文翻译:“人类生命与文化的繁华和人口减量是相互搭配的;要维持其他生物的丰盛,也须要人口减量。”

深层生态学认为人类生命的文化的繁荣与兴盛是跟人口相配合的,人口的比例会影响人类的生命品质和非人类社会的繁荣与兴盛,固主张要控制人口。在自然界中,不应该有任何物种(比如人类)在道德或价值上高于其他物种,因而使其有权力剥削、宰制或压榨其他物种,或把其他的物种只当成工具使用。在剥削过程中,受伤害的不会只是被剥削的物种。剥削本身就已经对剥削者的德性有所伤害(例如人剥削其他物种的情况会带来或强化人剥削人的情况),而且当剥削扩大时,剥削者的利益同样会受到伤害。剥削带来管控,有效的剥削管控带来更大的管控,不断扩大的管控方式会使问题在系统内在关连的层层连锁反应中放大,造成自然的反扑,剥削者也会成为受害者。

原则五 编辑

原文翻译:“目前人类已经对其他生物造成过度的干扰,并且在快速恶化当中。”

深层生态学以热带雨林、针业林等等的地方消失的速度非常的快为例。要从整个生态系的利益来看防治污染,保存资源。当我们在从事防治污染,保存资源时,不能只是站在人类自身的利益来从事这些事,应该要从整个生态系的角度来看。自然中的每一物种都是平等的,人的利益不是最重要的,而且只从人的利益来看防治污染和保存资源会忽略生态系统中环环相扣的复杂关系,这是短视近利的作法。若我们只顾虑人的利益,而破坏了其他物种赖以生存的环境,后果也会对人不利。

原则六 编辑

原文翻译:“政策必须加以改变,因为这会影响基本的经济、科技和意识形态三者的结构;这将使得最终状态,与现在状态完全不同。”

我们要回头调整我们未来的方向,毕竟科技始终来自人性,所以要从很多生活中的小细节开始改变。复杂(complexity)和庞杂(complication)的区分。生物圈中有多样化的物种并不表示生物圈中的生物是杂乱无章的,在生物圈中存在动态的系统性,时间因素在生物圈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假想我们将某一物种从生物圈中移走,经过一段时间后,我们再把这个物种放回去。整个生态系统在我们移走这个物种的这段时间内已经改变,和之前的情况已有所不同。它不像电脑一样可以被我们拆开再组合而不改变其原貌。我们要培养对这种复杂性及其动态历程的体贴了解,不要轻易去破坏或改变这个复杂的动态系统的任何一部分。

原则七 编辑

原文翻译:“意识型态的改变,主要在于对“生命品质”(life quality)的赞赏(基于生命的天赋价值观点),而不是追求更高的生活水准。我们将会深深的觉知,在“大”(bigness)和“伟大”(greatness)之间是不同的。”

深层生态学控告虽然国家整体有钱,但个人的钱财没有增加的事实,如同众多环境保护的运动并没有决定性、根本性的影响。区域自主与分散网络的组织原则。我们经营生活的方式以及成立社群建立制度的原则应当依循生态系的区域特色,使每个区域社群在它的生态区内能维持自给自足的能力,能够自我规范,而社群与社群之间的互动是建立在社群平等的原则上,社群与社群之间没有权力阶层的划分,没有中央的统治集团。

原则八 编辑

原文翻译:“认同上述观点的人,都有义务直接或间接参与必要的改革。”

深层生态学呼吁要求大众达到每个人都要做些必要改变的实践。

相关思想家 编辑

格雷•史奈德 编辑

美国诗人散文作家格雷•史奈德(GarySnyder)通过其作品大力倡导深层生态学生活方式,他本人也因此被马克斯•奥尔史莱格誉为“深层生态学的桂冠诗人”。其诗集《龟岛》(TurtleIsland)于1975年获得普利策奖。这本诗集包括与禅守、美国印地安传统和深层生态学相关的诗、散文和论述。

福克斯 编辑

依福克斯的观点,其深层生态学的主要内涵有三:

  1. 是指对环境伦理学以及环境问题的根源的深层追问,它不仅仅是调整现行政策或修补传统价值观,而是要对潜藏在一些特定行为与态度下的根本世界观进行批判性反思。从这一层面上讲,深层生态学是一种对环境哲学与政策的方法论上的探索。
  2. 是指环境保护主义者所共享的基本价值观的共同平台。这些价值观包括确认自然的固有价值,承认生物多样性的重要性,呼吁减少人对自然的冲撞,关注生命的质量而非物质的拥有,致力于改变现行的经济政策和自然观。
  3. 指称不同派别的基于上述的深层追问与价值平台而产生的自然哲学与生态哲学。其深层的意义在于,对浅层生态学不愿过问的根本性问题提出质疑,并不断深层追问,其含义乃是指追问之深度。

评论 编辑

总体来讲深层生态学家想要去达成以目前的政治与经济体系来改变自然所遭遇到的问题,我们要离开人类的用处来思考自然。其中一个最要的思想是每一个人都要达到自我实现,这独立的自我追求着大大享乐,自我实现的意义人不是单单个人的,而是要来展现自然的内在价值。阿恩•内斯抱怨生态的运动者对生态的理解太浅了,因环保人士认为只要研究如河处理污染河川便能解决环境问题。他认为自然不等于自然的现象(现有的污染或美景)。认识了这些现象的事情,并不能完全解决他所造成的问题。这些所谓的生态现象在最深的地方是全部链接在一起的,除非我们对自然的态度、世界观要调整,不然环境还是会一直出问题。

学者发言 编辑

渥维克.福克斯(Warwick Fox)做了如下的说明:“深层生态学最核心的直觉是…万物的存在中没有固定不变的本体论区分…换句话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分成独立存在的主体和客体两个部分。我们越感觉到有界限存在,我们就越缺乏深层生态学的意识。”

美国北德州大学教授、环境伦理哲学思想家柯倍德(J. Baird Callicott)说:“大自然是一体的,而且在个体中不断延续…大自然就是个体得到充分的开展和完全的扩散。”

保罗.雪帕德(Paul Shepard)表示:“我们务必要确认一项事实,这个世界是…我们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批评 编辑

默里·布克钦说:“深层生态学宣扬一种福音,针对某个单一物种人类的原罪,却丝毫不见人类内部在肤色、性别、阶级、贫富等方面的差异,将人类作为一个整体与自然相对,所有人都犯下了人类中心主义的错误,正是同一种生态野蛮主义导致了阿道夫·希特勒的屠杀罪行。

Jozef Keulartz说:“深层生态学使人类作为整体而与自然作为整体对立起来,这个对立缺乏辩证的角度,混淆了人类的第一自然第二自然,从而把文化性的第二自然全然消解于生物性的第一自然”

Richard Watson说:“深层生态学拥有严重的内在冲突,它不可能在要求人类不要介入自然时贯彻平等主义和生命中心主义,因为人类也是生物圈之一,平等主义与生命中心主义会要求同样不要介入人类自己的行为,而这恰好会造成环境问题。”

斯拉沃热·齐泽克说:“在深层生态学的论证中,暗含着一种极端的人类中心主义,在这种‘我们只是万千物种中的一员’的虚假谦逊之下,他们想表达的是:‘我们人类才是真正具有普遍性的生物,是应该对一切负责的生物。’”[3]

后续影响与发展 编辑

深层生态学与生态女性主义社会生态学和生物区域主义等环保运动结合起来,成为西方有影响的四支激进环境主义之一。 美国现已有深层生态学教育研究所,是个非营利团体,举办多种训练研讨课程,推动“应用深层生态学”,使其观念能落实于日常生活中。

深层生态运动 编辑

深层生态运动是一种为把深层生态学理论转变成生态实践的存在,并以寻求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关系,也满足人们最深层愿望为目的,是深层生态学的思想理论归宿和现实实践目标。 深层生态学之所以倡导保护荒野,其背后更大的问题是我们应该怎样生活,我们应该为什么生活。此外,深层生态学在当代生态实践中采取非暴力原则,主张把科学技术的发展方向与自然资源的保护、生态利益的协调联系起来。

(1)深层生态学家常引用公众熟知的格言,并赋予其新的含义来作为其口号。如“活着,让他人也活着”、“手段俭朴,目的丰富”、“放眼全球,着手全球”等。这些口号背后皆含有深层生态学丰富的思想内容和反人类中心主义鲜明的学术立场,藉以优先培养人们的深层生态意识。他们认为生态意识是潜藏于人的内心而非从外部植入的,只需自己不断地向深层发问思考和寻求答案即可。深层生态学崇尚用简朴的手段达到丰富的目的

(2)鼓励政府机构、立法者、财产所在者和管理者认识到应该顺应自然过程而不是控制自然过程。

(3)在大生态实践里提倡地方性社区模式,特别是生物区域范式中工作。并推行“顺应自然”的资源管理思想,主张“无为而治”, 用体验荒野的方式来形成对谦卑等美德的培养。

法兰绒生态学 编辑

又称作实作性生态学,为后来阿恩内斯本来的核心思想发展出来的深层生态学。人类与自然的远离源于对日常的态度、行为、生活方式。在日常生活中去修复与自我的关系,看到日常生活本身就与自然有着深度的连结。

神秘主义模式 编辑

最接近其原文名称(Depth)的深层生态学分支,原文的应翻译为深度(Deep)生态学。 在推动深层生态学在美国早期的传播历史上,德韦尔和塞申斯做出了杰出的历史贡献。深层生态学家提出的主张,将人文生态学的思想提升为一种形而上学,几乎像是一种宗教,要求人们在寻求一种适当的环境伦理学时,进入更深层的心理思想深层生态学。强调自然世界中并无所谓“人本主义”,地球上人类与非人类的安适和繁荣本身就有其价值,这些价值和是否供人类使用,并无关连。认为人与自然的远离源于人与自己内心的生态认同的疏离。要求透过冥想修行打坐…来回到深层的集体潜意识,回到万物的原初意识,恢复人与自然原初的连结。其理论依据常引用东方的宗教,例如佛教印度教,并要求人们进行,演化的回想-即教导人如何回想自己是怎么演化成人的,以利回到万物的原意识,让人对自己的生命跟万物连结。

生态女性主义 编辑

是社会生态学的一分子。生态女性主义认为,人类与自然的疏离源于人类对自然的宰制态度,如同男性父权对女性的宰制。视深层生态学的思想为可能解放自然的基本环节。

参考文献 编辑

注脚 编辑

  1. ^ Sessions, George. Deep Ecology, New Conservation, and the Anthropocene Worldview. The Trumpeter. 2014, 30 (2): 106–114 [2023-02-22]. ProQuest 1958534297.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3-02-14). 
  2. ^ ARNE NAESS. The Deep Ecology Movement: Some Philosophical Aspects (PDF). Springer. [2020-09-11]. 
  3. ^ Slavoj Žižek & Yuval Noah Harari | Should We Trust Nature More than Ourselves?. YouTube. 

文献 编辑

  • 爱蜜莉.贝克,麦可.李察森. 深層生態學. 环境资讯中心. 2018年4月24日.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