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主义建筑

建築風格
(重定向自理性主义建筑

建筑中,功能主义(英语:functionalism)是指建筑应该仅根据其用途和功能进行设计的原则。按照此原则设计的建筑称为功能主义建筑

赫尔辛基奥林匹克体育场的塔楼(Y. Lindegren&T.Jäntti,建于1934年至1938年)

该原则在行业内是一个令人困惑且有争议的问题,特别是在现代主义建筑方面,因为它已不像其首次出现时那样不言而喻。

建筑中功能主义的理论阐述可以追溯到维特鲁威三原则,其中“utilitas”(常译作“实用”“耐用”等)与“venustas”(美观)和“firmitas”(坚固)并列,作为建筑的三个经典目标之一。功能主义观点在一些哥德复兴式建筑师中较为典型。特别是奥古斯塔斯·普金写道:“建筑物不应该有非便利、结构或礼仪所必需的特征”、“所有装饰都应该包含对建筑基本结构的丰富”。[1]

功能主义和美学的争论中,二者往往被视为互斥的选择,但实际上有一些建筑师,如威尔·布鲁德英语Will Bruder詹姆斯·波尔夏克英语James Polshek杨经文,他们试图满足维特鲁威的全部三个目标。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国际功能主义建筑运动作为现代主义浪潮的一部分兴起。这些理念的启发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为人民建设一个更美好的新世界的需要,正如欧洲在毁灭性的世界大战之后的社会和政治运动所广泛和强烈地表达的那样。在这方面,功能主义建筑常常与社会主义和现代人文主义思想联系在一起。这一波新的功能主义浪潮中一个微小改变是,建筑和房屋不仅应围绕功能性目的而设计,也应在最广泛意义上用作为人们创造更美好世界和生活的手段。这种新的功能主义建筑在捷克斯洛伐克德国波兰[2]苏联荷兰以及20世纪30年代在斯堪的纳维亚芬兰的影响最大。

功能主义历史 编辑

1896年,芝加哥建筑师路易斯·沙利文提出了“形式永远追随功能”的口号。然而,这一格言与当代对“功能”一词的理解或用户需求的满足无关;相反,它是基于形而上学,作为有机质的表达,可以解释为“命运”的意思。[3]

20世纪30年代中期,功能主义开始作为一种美学方法而非设计完整性(用途)问题而被讨论。功能主义的概念与缺乏装饰相混淆,而这本是另一回事。它成为了一个关于最单调、最粗暴的空间遮盖方式的贬义词,如廉价的商业建筑和棚屋,最后用于例如巴克明斯特·富勒的穹顶的学术批评,仅仅作为“gauche”(笨拙的)的同义词。

70年来,知名美国建筑师菲力普·强生认为,这个专业没有任何功能性的职责,这是今日各种各样的观点之一。后现代建筑师彼得·艾森曼的立场建立在非用户友好(user-hostile)的理论基础之上,甚至更加极端:“我不设计功能。”[4]

现代主义 编辑

现代建筑流行观念深受法国-瑞士建筑师勒·柯布西耶和德国建筑师密斯·凡德罗的影响。两人都是功能主义者,至少他们的建筑和过往的风格相比有了极大的简化。1923年,密斯·凡德罗在德国魏玛工作,并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设计极其简化、亲切细致的结构,以实现沙利文对固有的建筑美的目标。勒·柯布西耶有一句名言:“住宅是居住的机器”;他于1923年出版的《走向新建筑英语Toward an Architecture》一书至今仍有很大影响力,他早期设计的作品,如法国普瓦西萨伏伊别墅,被认为是功能主义典型。

欧洲 编辑

捷克斯洛伐克 编辑

捷克斯洛伐克较早采纳了功能主义风格,知名案例有布尔诺图根哈特别墅,由密斯·凡德罗于1928年设计;布拉格穆勒别墅英语Villa Müller,由阿道夫·路斯于1930年设计;兹林市的大部分,由巴塔鞋业公司在20世纪20年代开发为工厂市镇[5],由勒·柯布西耶的学生František Lydie Gahura设计。

该国在20世纪初迅速工业化,并欢迎同时期德国出现的包豪斯风格建筑,因而功能主义风格的别墅、公寓楼和室内设计、工厂、办公大楼和百货商店在全国各地均可找到[6]。布尔诺的大型城市扩建特别包含许多功能主义风格的公寓楼,而比尔森阿道夫·路斯[7]的家居室内设计也以其对功能主义原则的应用而著称。

北欧“funkis” 编辑

 
北欧funkis的典型栏杆、平屋顶、纸灰粉刷和颜色细节(SOK仓库和办公室,1938年,芬兰)

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含芬兰),在负责人和瑞典建筑师贡纳尔·阿斯普隆德的指导下,1930年斯德哥尔摩博览会英语Stockholm Exhibition (1930)使现代主义建筑的国际运动和理念在建筑师中广为人知。热情的建筑师们在宣言acceptera中收录了他们的想法和灵感,在此后的几年里,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出现了一种功能主义建筑风格。该类型包含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独有的一些特色,通常被称为“funkis”,以区别于一般的功能主义。一些常见的特色有平屋顶、粉饰灰泥墙壁, 建筑玻璃和采光充足的房间,工业表达和航海风格的细节,包括圆窗。[9]全球股灾和1929年经济危机促使人们需要使用廉价的材料,如砖和混凝土,并快速高效地建设。这些需求成为北欧版功能主义建筑的另一标志,特别是20世纪30年代的建筑中,并延续至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工业批量生产变得更加普遍时的现代主义建筑中。[10]

和大多数建筑风格一样,北欧funkis就其范围而言是国际性的,并且区域内有多个建筑师设计北欧funkis建筑。一些最活跃的以这种风格在国际上工作的建筑师包括Edvard Heiberg、阿纳·雅各布森阿尔瓦尔·阿尔托。 北欧funkis在斯堪的纳维亚的城市建筑中占有突出地位,因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成长中的福利国家的城市住房和新机构的需求激增。Funkis在20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达到鼎盛,但功能主义建筑在20世纪60年代仍在建造。只不过,这些后来的建筑在北欧语境中往往被归类为是现代主义的。

丹麦 编辑

Vilhelm Lauritzen、阿纳·雅各布森C.F. 穆勒英语C.F. Møller是丹麦新功能主义思想的建筑师中最活跃、最具有影响力的。阿纳·雅各布森、Poul Kjærholm、凯尔·柯林特英语Kaare Klint,以及其他人扩展了一般情况下的设计方法,其中最知名的就是家具演变成现代丹麦风格英语Danish modern[11]一些非建筑行业的丹麦设计师和艺术家有时也包括在了丹麦功能主义运动中,如芬·居尔英语Finn Juhl路易斯·波尔森英语Louis Poulsen保尔·汉宁森。在丹麦,人们往往偏好砖块而非钢筋混凝土作为建筑材料,在funkis建筑中也不例外。除了机构和公寓楼外,1925年至1945年期间丹麦建造了超过10万套独户家庭房屋。然而,真正专注的funkis设计经常被谨慎对待。许多住宅建筑只包括一些funkis的标志性元素,如圆窗、角窗或建筑玻璃,以彰显现代性,同时不过分地挑衅保守的传统主义者。这种克制的funkis设计手法分支创造了丹麦版的平房建筑。[12][13]

丹麦功能主义建筑的典例有Vilhelm Lauritzen设计的凯斯楚普机场1939年客运大楼、奥胡斯大学(C.F. 穆勒等人设计)和奥胡斯市政厅(阿纳·雅各布森等人设计),这些都包含有按功能主义精神定制的家具和灯具。北欧国家中最大的功能主义综合体是30,000平方米的Hostrups Have,位于哥本哈根。[14]

芬兰 编辑

芬兰的使用funkis风格的最高产、著名的建筑师包括阿尔瓦·阿尔托埃里克·布吕格曼,他们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就参与其中。图尔库地区开创了这种新风格,而《Arkkitehti》期刊在芬兰语境中调和并讨论了功能主义。许多funkis风格的第一批建筑都是工业建筑、机构和办公室,但后来扩展到其他类型的建筑物,如住宅建筑、个人住房和教堂。功能主义设计也传播到室内设计和家具,例如标志性的帕伊米奥疗养院,设计于1929年,建于1933年。[15][10][16]

阿尔托早在20世纪20年代末在图尔库设计住宅建筑时就引入了标准化的预制混凝土构件。这种技术成为了二战后的现代主义建筑后来发展的基石,特别是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他还引入了序列化生产的木制房屋。[15]

波兰 编辑

1918年至1939年间,两次大战之间前卫的波兰建筑师给欧洲现代建筑和功能主义遗产留下了显著的影响。很多波兰建筑师都着迷于勒·柯布西耶,例如他的波兰学生Jerzy Sołtan和他的同事Helena Syrkus、Roman Piotrowski和Maciej Nowicki。勒·柯布西耶谈到波兰人(当大教堂是白色的时候,巴黎,1937年)时说:“学院派风气在各地传播。然而,荷兰人相对没有偏见。捷克人相信‘现代’,波兰人亦然。”斯坦尼斯瓦夫·布鲁卡尔斯基(Stanisław Brukalski)等其他波兰建筑师与赫里特·里特费尔德会面并受到他的启发。在里特费尔德的施罗德住宅完工仅仅几年之后,波兰建筑师斯坦尼斯瓦夫·布鲁卡尔斯基于1929年在华沙建造了自己的房子[17],据信是受到他造访的施罗德住宅的启发。他的现代住宅波兰案例于1937年在巴黎世博会上获得铜奖。第二次世界大战前不久,波兰时兴在遍布绿色植物的波兰富人区建造许多大型豪宅区,例如华沙的Saska Kępa区和格丁尼亚港卡缅纳古拉区。1918-1939年波兰功能主义建筑最具特色的特征是舷窗、屋顶露台和大理石内饰。

波兰功能主义建筑最杰出的作品可能是格丁尼亚全市,一座建于1926年的现代波兰海港市。

案例 编辑

知名的功能主义建筑包括:

 
Obchodný a obytný dom Luxor,1937年,布拉迪斯拉发(斯洛伐克)

瑞典Södra Ängby 编辑

瑞典斯德哥尔摩西部的Södra Ängby的居住区混合了功能主义风格或国际风格以及田园城市的理想。它拥有500多座建筑,仍然是瑞典甚至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成片的功能主义别墅区,在建于1933-1940年之后仍然保存了半个多世纪,并作为国家文化遗产受到保护。[18]

捷克共和国兹林市 编辑

 
捷克共和国兹林

兹林捷克共和国的一座城市,在20世纪30年代完全按照功能主义的原则重建。在那时,该市是巴塔鞋业公司的总部,托马斯·巴塔(Tomáš Baťa)发起了一个复杂的城市重建,其灵感来自功能主义和田园城市运动

兹林独特的建筑以其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发展过程中严格遵守的原则为指导。其核心主题是从工厂建筑中推导出所有建筑元素。工业生产在所有兹林居民生活中的核心地位得到强调。因此,相同的建筑材料(红砖、玻璃、钢筋混凝土)被用于建造所有公共(和大多数私人)楼宇。兹林的建筑的共同结构元素是20×20英尺(6.15×6.15米)的方形隔间。虽然被修改为多种变体,但这种高度的现代主义风格形成了所有建筑物的高度统一性。它同时也突出了工业田园城市的核心和独特理念。建筑和城市功能主义是为了满足现代城市的需求。其建筑的简洁性也转化为其功能适应性,是为了对日常生活需求进行指导(并对其作出反应)。

兹林的城市规划是František Lydie Gahura的创作,他是勒·柯布西耶在巴黎工作室的学生。这座城市的建筑亮点包括托马斯·巴塔别墅(Villa of Tomáš Baťa)、巴塔医院(Baťa's Hospital)、大戏院(The Grand Cinema)和巴塔大厦(Baťa's Skyscraper)。

赫鲁晓夫楼 编辑

 
托木斯克的板式赫鲁晓夫楼。

赫鲁晓夫楼(俄语:хрущёвкаIPA:[xrʊˈɕːɵfkə])是一种低成本、混凝土板式或砖砌的3-5层公寓楼的非官方名称,它是在20世纪60年代早期在苏联建设的,当时尼基塔·赫鲁晓夫执掌苏联政府。这种公寓楼也被称为“Khruschoba”(Хрущёв+трущоба,即赫鲁晓夫+贫民窟)。

景观设计中的功能主义 编辑

景观设计功能主义的发展与其在建筑领域中的发展并行。在住宅尺度,克里斯托福·唐纳德英语Christopher Tunnard詹姆斯·C·罗斯英语James C. Rose盖瑞特·埃克博英语Garrett Eckbo等设计师倡导的设计哲学是基于创造户外生活空间以及房屋和花园的融合。[19] 在更大尺度上,德国景观设计师和规划师莱伯里切·米吉英语Leberecht Migge提倡在社会住房项目中使用花园种植食物,以此作为抵御饥饿和增加家庭自给自足能力的一种方式。更进一步的大尺度上,国际现代建筑协会英语Congrès Internationaux d'Architecture Moderne倡导基于人类比例的城市设计战略,并支持人类住区的四大功能:居住、工作、游憩和交通。

另见 编辑

书目 编辑

  • Vers une Architecture and Villa Savoye: A Comparison of Treatise and Building - A multipart essay explaining the basics of Le Corbusier's theory and contrasting them with his built work.
  • Behne, Adolf (1923). The Modern Functional Building. Michael Robinson, trans. Santa Monica: Getty Research Institute, 1996.
  • Forty, Adrian (2000). "Function". Words and Buildings, A Vocabulary of Modern Architecture. Thames & Hudson, p. 174-195.
  • Michl, Jan (1995). Form follows WHAT? The modernist notion of function as a carte blanche 1995. Read more articles on www.beautytips.pk

参考文献 编辑

  1. ^ A.W.N.Pugin, The true principles of pointed or Christian architecture : set forth in two lectures delivered at St. Marie's, Oscott.
  2. ^ 存档副本. [2019-09-0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9-04-12). 
  3. ^ Forty, A. ‘Words & Buildings: Function’, pp 174.
  4. ^ Branko Mitrovic, Philosophy for Architects, New York: Chronicle Books, 2012. p.153.
  5. ^ Rail, Evan. Exploring Czech Functionalism in Brno. The New York Times. 2012-06-15 [2019-05-28]. ISSN 0362-433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9-05-28) (美国英语). 
  6. ^ https://plus.google.com/+travelandleisure/posts. Discovering Brno’s Architecture. Travel + Leisure. [2019-05-2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9-05-28) (英语). 
  7. ^ Plzeň 1, Správa informačních technologií města Plzně | Dominikánská 4 | 306 31. Adolf Loos in Pilsen. www.adolfloosplzen.cz. [2019-05-2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9-04-07) (捷克语). 
  8. ^ s.r.o, Via Aurea. Crematorium | Objects | Brno Architecture Manual. A Guide to Brno Architecture. www.bam.brno.cz. [2019-05-2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9-05-28) (英语). 
  9. ^ William C Miller (2016): Nordic Modernism: Scandinavian Architecture 1890-2017, The Crowood Press Ltd., ISBN 978 1 78500 237 3
  10. ^ 10.0 10.1 Roger Connah. Finland: Modern Architectures in History. Reaktion Books. 2006. 
  11. ^ Andrew Hollingsworth, Danish Modern, 2008, Gibbs Smith, p. 31.
  12. ^ Jeanne Brüel (2014): "Funkishuset - en bevaringsguide", (丹麦文) Bygningskultur Danmark
  13. ^ Johan Hage: Funkishuset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丹麦文)
  14. ^ Niels-Ole Lund (2008): Nordic Architecture, Arkitektens Forlag, ISBN 9788774072584
  15. ^ 15.0 15.1 YIT: Functionalism is a Finnish thing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16. ^ Malcolm Quantrill. Finnish Architecture and the Modernist Tradition. Taylor & Francis. 2012. 
  17. ^ 存档副本. [2019-09-0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03-31). 
  18. ^ Detailed references listed in the article on Södra Ängby.
  19. ^ Rogers, Elizabeth Barlow. Landscape Design: A Cultural and Architectural History. New York: Abrams, 2001. p.23, 454-5

外部链接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