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贞
谢贞(534年—585年),字元正,陈郡阳夏人[1][2],南北朝北周、南陈官员。
谢贞是东晋太傅谢安的八世孙,祖父谢经担任南梁著作佐郎、太子舍人;父亲谢蔺则为正员外郎,兼散骑常侍。谢贞自小聪明不造作,祖母阮氏因为风眩,一旦发作就有一二天不能进食,谢贞时年七岁。祖母不食,他也跟着不食,每次如此,令亲友觉得奇异。母亲王氏教导他《论语》、《孝经》,读完就背诵。八岁时,谢贞为春日闲居写作五言诗,从舅尚书王筠诧异诗歌的高雅情趣,对亲友说:“这孩子可以有大成,至如‘风定花犹落’,及得上惠连了。”于是他开始知名。十三岁,谢贞大致明白五经意义,善于《左氏》,工于草隶虫篆[1][2]。到他十四岁,父亲谢蔺逝世,他叩头哭泣,晕倒后醒来继续几次;当初谢蔺因母亲阮氏绝食而死,家人朋友都怕谢贞也会这样,堂叔谢洽、族兄谢暠一同前往华严寺,请长爪禅师对他说法,说:“孝子既然没有无兄弟,就应该自爱,如果过度哀伤而死,谁来养育母亲?”于是谢贞进食稠粥。侯景之乱,谢贞的家属离散逃亡,他在江陵陷没西魏,谢暠到番禺逃难,而王氏则在宣明寺出家。陈霸先受禅建立南陈,谢暠回乡供养王氏差不多二十年[3][4]。
谢贞在北周时曾侍奉周武帝爱弟赵王宇文招读书,宇文招厚待他,得知他独处时总会不停哭泣,私下问他才知道他的母亲王氏在家乡,就对他说:“假如寡人可以就藩,一定遣送侍读回家。”几年后宇文招出镇,临行前向面周武帝奏请放谢贞回国。武帝诧异宇文招的仁爱,派聘使杜子晖和他归国,当年为陈朝太建五年(573年)[5][6]。回国后,他获授智武府外兵参军事,很快迁任尚书驾部郎中和侍郎。始兴王陈叔陵担任扬州刺史,任用祠部侍郎阮卓为记室,征召谢贞为主薄,他不得已赴任,不久转为府录事参军,领丹阳丞。他估计陈叔陵可能心怀异志,因此和阮卓疏远于陈叔陵,每次宴会都用病推辞,不曾参与,陈叔陵一向敬重他们,不曾怪罪。陈宣帝驾崩,陈叔陵谋反,其属下多被判罪,只有谢贞和阮卓没有牵连[7][8]。
陈后主诏令谢贞入宫掌管中宫管记,迁任南平王陈嶷的王友,加招远将军,管理记室事。王府长史汝南周确刚刚就任都官尚书,请求他写作让表,后主看过后觉得很惊奇,在宴席中问周确:“让表是你写的吗?”周确回答:“让表是谢贞写的。”因此后主命令施文庆赐给他禄米一百石。至德三年(585年),母亲逝世辞官,不久诏令叫谢贞回到王府,加招远将军,主管记室;他回应辞让,朝廷不准许,但他身子虚弱不能到达官舍[9][10]。尚书右丞徐祚、尚书左丞沈客卿来探望谢贞,看到他消瘦不堪,二人不禁然叹息,徐祚劝说他:“你年事已高,礼制异有规定,要节哀自保啊。”他因此感动到短暂断气,徐祚和沈客卿痛哭,之后默然离开。徐祚和沈客卿说:“真的,孝门有孝子。”沈客卿说:“谢贞家传至孝,士大夫谁不向往,这次不能起用,怎办?”[11]
吏部尚书吴兴姚察和谢贞友好,他病重时姚察来探望,询问他的后事,谢贞说:“我遭遇不幸,将要死去壤。族子谢凯等人刚刚成立,我已经上疏朝廷托付,就不需要再麻烦你了。说不定很快我就会不省人事,要和你们永别。我的儿子才六岁,名靖,字依仁,我不能忘怀,想托付与你。”当夜他去世,朝廷令赐米一百斛,布三十匹。后主问姚察:“谢贞有什么亲属?”姚察回答:“他有一子年六岁。”立即下诏长期提供衣粮。谢贞病重期间留下遗书给族子谢凯,内容提到:“我少年时遭到不幸,十四岁丧父,十六岁就遇上太清之祸,在外国流浪二十多年。我惶恐不安,才感动天地让我回国侍奉母亲,守先人坟墓,对我来说已经满足。想不到朝廷提拔我这个无才之人,升迁到现在这个高位,一死都无法报答国家。这次快要撒手人寰,没有太多牵挂,死后能直接弃尸在草野,按照佛家的尸陀林法是我的愿望,但怕你们不同意。那可以用薄板造棺材放在灵车,覆盖苇席,挖坑掩埋。另外我一生少兄弟,没有其他子孙,儿子谢靖年幼,不懂人事,三个月内放张小床,放些香水,尽兄弟之情就可以了,无益的事不要做。”谢贞的文集因为战乱都散失了。[12][13]
引用
编辑- ^ 1.0 1.1 《陈书·卷三十二·列传第二十六》:谢贞字元正,陈郡阳夏人,晋太傅安九世孙也。祖经,梁著作佐郎、太子舍人。父蔺,正员外郎,兼散骑常侍。贞幼聪敏,有至性。祖母阮氏先苦风眩,每发便一二日不能饮食,贞时年七岁,祖母不食,贞亦不食,往往如是,亲族莫不奇之。母王氏,授贞论语、孝经,读讫便诵。八岁,尝为春日闲居五言诗,从舅尚书王筠奇其有佳致,谓所亲曰:“此儿方可大成,至如‘风定花犹落’,乃追步惠连矣。”由是名辈知之。年十三,略通五经大旨,尤善左氏传,工草隶虫篆。
- ^ 2.0 2.1 《南史·卷七十四·列传第六十四》:谢蔺字希如,陈郡阳夏人,晋太傅安之八世孙也。父经,北中郎咨议参军。……子贞。贞字元正,幼聪敏,有至性。祖母阮氏先苦风眩,每发,便一二日不能饮食。贞时年七岁,祖母不食,贞亦不食,往往如此。母王氏授以论语、孝经,读讫便诵。八岁,尝为春日闲居诗,从舅王筠奇之,谓所亲曰:“至如'风定花犹落',乃追步惠连矣。”年十三,尤善左氏春秋,工草隶虫篆。
- ^ 《陈书·卷三十二·列传第二十六》:十四,丁父艰,号顿于地,绝而复苏者数矣。初,父蔺居母阮氏忧,不食泣血而卒,家人宾客惧贞复然,从父洽、族兄暠乃共往华严寺,请长爪禅师为贞说法,仍谓贞曰:“孝子既无兄弟,极须自爱,若忧毁灭性,谁养母邪?”自后少进𫗴粥。太清之乱,亲属散亡,贞于江陵陷没,暠逃难番禺,贞母出家于宣明寺。及高祖受禅,暠还乡里,供养贞母,将二十年。
- ^ 《南史·卷七十四·列传第六十四》:十四,丁父艰,号顿于地,绝而复苏者数矣。初贞父蔺以忧毁卒,家人宾客复忧贞,从父洽、族兄暠乃共请华严寺长爪禅师为贞说法。仍譬以母须侍养,不宜毁灭,乃少进𫗴粥。及魏克江陵,入长安。暠逃难番禺,贞母出家于宣明寺。及陈武帝受禅,暠还乡里,供养贞母,将二十年。
- ^ 《陈书·卷三十二·列传第二十六》:初,贞在周尝侍赵王读,王即周武帝之爱弟也,厚相礼遇。王尝闻左右说贞每独处必昼夜涕泣,因私使访问,知贞母年老,远在江南,乃谓贞曰:“寡人若出居藩,当遣侍读还家供养。”后数年,王果出,因辞见,面奏曰:“谢贞至孝而母老,臣愿放还。”帝奇王仁爱而遣之,因随聘使杜子晖还国。
- ^ 《南史·卷七十四·列传第六十四》:初贞在周,尝侍周武帝爱弟赵王招读,招厚礼之。闻其独处,必昼夜涕泣,私问知母在乡,乃谓曰:“寡人若出居藩,当遣侍读还家。”后数年,招果出,因辞,面奏请放贞还。帝奇招仁爱,遣随聘使杜子晖归国。是岁陈太建五年也。
- ^ 《陈书·卷三十二·列传第二十六》:太建五年,贞乃还朝,除智武府外兵参军事。俄迁尚书驾部郎中,寻迁侍郎。及始兴王叔陵为扬州刺史,引祠部侍郎阮卓为记室,辟贞为主薄,贞不得已乃行。寻迁府录事参军,领丹阳丞。贞度叔陵将有异志,因与卓自疏于王,每有宴游,辄辞以疾,未尝参预,叔陵雅钦重之,弗之罪也。俄而高宗崩,叔陵肆逆,府僚多相连逮,唯贞与卓独不坐。
- ^ 《南史·卷七十四·列传第六十四》:始自周还时,始兴王叔陵为扬州刺史,引祠部侍郎阮卓为记室,辟贞为主簿。寻迁府录事参军,领丹阳丞。贞知叔陵有异志,因与卓自疏于王。每有宴游,辄以疾辞,未尝参预,叔陵雅重之,弗之罪也。及叔陵肆逆,唯贞与卓不坐。
- ^ 《陈书·卷三十二·列传第二十六》:后主仍诏贞入掌中宫管记,迁南平王友,加招远将军,掌记室事。府长史汝南周确新除都官尚书,请贞为让表,后主览而奇之。尝因宴席问确曰:“卿表自制邪?”确对曰:“臣表谢贞所作。”后主因敕舍人施文庆曰:“谢贞在王处,未有禄秩,可赐米百石。”至德三年,以母忧去职。顷之,敕起还府,仍加招远将军,掌记室。贞累启固辞,敕报曰:“省启具怀,虽知哀茕在疚,而官俟得才,礼有权夺,可便力疾还府也。”贞哀毁羸瘠,终不能之官舍。
- ^ 《南史·卷七十四·列传第六十四》:再迁南平王友,掌记室事。府长史汝南周确新除都官尚书,请贞为让表,后主览而奇之。及问知贞所作,因敕舍人施文庆曰:“谢贞在王家未有禄秩,可赐米百石。”以母忧去职。顷之,敕起还府,累启固辞,敕不许。贞哀毁羸瘠,终不能之官舍。
- ^ 《陈书·卷三十二·列传第二十六》:时尚书右丞徐祚、尚书左丞沈客卿俱来候贞,见其形体骨立,祚等怆然叹息,徐喻之曰:“弟年事已衰,礼有恒制,小宜引割自全。”贞因更感恸,气绝良久,二人涕泣,不能自胜,悯默而出。祚谓客卿曰:“信哉,孝门有孝子。”客卿曰:“谢公家传至孝,士大夫谁不仰止,此恐不能起,如何?”
- ^ 《陈书·卷三十二·列传第二十六》:吏部尚书吴兴姚察与贞友善,及贞病笃,察往省之,问以后事,贞曰:“孤子舋祸所集,将随灰壤。族子凯等粗自成立,已有疏付之,此固不足仰尘厚德。即日迷喘,时不可移,便为永诀。弱儿年甫六岁,名靖,字依仁,情累所不能忘,敢以为托耳。”是夜卒,敕赙米一百斛,布三十匹。后主问察曰:“谢贞有何亲属?”察因启曰:“贞有一子年六岁。”即有敕长给衣粮。初,贞之病亟也,遗疏告族子凯曰:“吾少罹酷罚,十四倾外荫,十六锺太清之祸,流离绝国,二十余载。号天蹐地,遂同有感,得还侍奉,守先人坟墓,于吾之分足矣。不悟朝廷采拾空薄,累致清阶,纵其殒绝,无所酬报。今在忧棘,晷漏将尽,敛手而归,何所多念。气绝之后,若直弃之草野,依僧家尸陀林法,是吾所愿,正恐过为独异耳。可用薄板周身,载以灵车,覆以苇席,坎山而埋之。又吾终鲜兄弟,无他子孙,靖年幼少,未闲人事,但可三月施小床,设香水,尽卿兄弟相厚之情,即除之,无益之事,勿为也。”……所有文集,值兵乱多不存。
- ^ 《南史·卷七十四·列传第六十四》:吏部尚书姚察与贞友善,及贞病笃,问以后事。贞曰:“孤子衅祸所集,将随灰壤,族子凯等粗自成立,己有疏付之,此固不足仰尘厚德。弱儿年甫六岁,名靖,字依仁,情累所不能忘,敢以为托。”是夜卒。后主问察曰:“谢贞有何亲属?“察以靖答,即敕长给衣粮。初贞之病,有遗疏告族子凯:“气绝之后,若依僧家尸陀林法,是吾所愿,正恐过为独异。可用薄板周身,载以露车,覆以草席,坎山次而埋之。又靖年尚小,未阅人事,但可三月施小床,设香水,尽卿兄弟相厚之情。即除之,无益之事,勿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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