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人的慈悲

羅馬人的慈悲（拉丁語：Caritas romana；意大利語：Carità Romana），是有關女性的勸喻性故事（英語：Exemplum），講述了女子佩羅在其父親西蒙被監禁並被判處死刑後，秘密地用人乳餵養父親的故事。 ^[1]

歷史

羅馬人的慈悲（英語：Caritas Romana (de Crayer, 1645)）（Caritas Romana），加斯帕·德·克雷耶（Gaspar de Crayer）（約1645年）

這個故事記錄在古羅馬歷史學家瓦萊里烏斯·馬克西姆斯所著的《善言懿行錄（英語：Factorum ac dictorum memorabilium）》中^[2]，是虔敬（英語：pietas）和羅馬榮譽的表現。皮耶塔斯（英語：Pietas (goddess)）神廟裏也有此一主題的畫^[3]。此外，在龐貝城出土一世紀的壁畫和紅土雕像也有佩羅和西蒙的主題，因此此一主題的藝術品在當時很常見，不過很難說這些藝術品是在馬克西姆斯的《善言懿行錄》之前還是之後^[4]。在羅馬人當中，此一事件對應在伊特魯里亞神話（英語：Etruscan mythology）中茱諾用人乳餵養成年的赫丘利的神話故事^[5]

羅馬歷史學家瓦萊里烏斯·馬克西姆斯曾記錄一個和此事件幾乎一樣的故事，後來普林尼長老（英語：Pliny the Elder）（公元23–79年）也曾重述：一個監禁的平民婦女被她女兒的人乳餵養^[6]。向司法當局回報此事後，婦女被釋放了。當時獄卒有猶豫一下，懷疑自己看到的是「違背本性」（女同性戀）的舉動，不過他後來的結論，認為這是天性下的第一反應，也就是愛自己的父母^[7]。

藝術作品的主題

德國和意大利的早期作品

塞巴爾德·貝哈姆（1540年）

針對此一主題，有出現以父女為主角以及以母女為主角的藝術品，最後是以父女為主角的比較受歡迎。現代最早期描繪西蒙和佩羅的作品是在1525年左右，分別在德國南部和意大利北部出現，創作使用的媒介很多，包括在各種媒體上出現，包括銅牌、壁畫、雕刻、繪畫、油畫、陶瓷、鑲嵌木飾和雕像^[8]。

龐貝壁畫

德國的巴特爾·貝哈姆（英語：Barthel Beham）（1502–40）和塞巴爾德·貝哈姆（英語：Sebald Beham）（1500–50）兄弟以此為主題，創作了六幅畫。巴特爾的第一幅畫是在1525年，會聯想到他因為被人指控是無神論而短暫入獄的事件。塞巴爾德在1544年重新發行這幅畫，上面有二句話表示父親的名字（Czinmon）以及此行動的意義（我靠我女兒的乳房才能生存。）。塞巴爾德在1526年和1530年曾二度繪製此主題的作品，1540年又再繪製一次。1540年的版本比貝哈姆兄弟其他的畫（約40 x 25 cm）大上十倍，是公開的情色作品。西蒙的手綁在背後，他的背、肩膀和下半身被一塊類似外套的布蓋住，但他露出了胸脯以及乳頭。佩羅站在西蒙的兩膝之間，全裸，頭髮放下，下體的毛已刮過。她用左側的乳房餵養西蒙^[9]。

之後十六世紀德國的藝術家也開始在油畫中描繪此一主題，選擇經典的半長格式，畫出佩羅和古代女英雄之間的類比關係，佩羅也被列在「強大的女性」中，類似盧克麗霞、狄多、克婁巴特拉七世、友弟德傳、莎樂美和大利拉。這類作品的例子包括格奧爾格·彭茨（英語：Georg Pencz）1538年的畫，埃爾哈德·施韋策（Erhard Schwetzer）同一年的作品。彭茨在1546年的作品（目存放在斯德哥爾摩）^[10]。

早在1523年時，意大利的油畫中也有類似主題的作品。公證處在公證過世的彼得羅·盧納（Pietro Luna）財產時，有提到「一幅鍍金畫框中的大畫布，畫中有位餵養老人的婦女。」。另外一幅畫也正確的識別為「女兒餵養她的父親」，是公證員在公證微型畫家加斯帕羅·塞吉齊的莊園時列出的。不過這些畫後來沒有留下來^[11]。

卡拉瓦喬和魯本斯的影響

卡拉瓦喬， 《慈悲的七幕》 ，c。 1606

巴洛克前期藝術家卡拉瓦喬受那不勒斯仁慈山教堂協會的委託，在祭壇作品《七件善事》中加入此一情節^[12]。關於卡拉瓦喬畫在畫中的肖像，可能受到畫家佩里諾·德爾瓦加（英語：Perino del Vaga）的啟發，卡拉瓦喬在1605年留在熱那亞期間曾看過佩里諾的羅馬慈善壁畫^[13]。繼卡拉瓦喬的祭壇之後，羅馬人的慈悲繪畫的熱潮從1610-12年開始，並傳遍意大利、法國、荷蘭南部和烏得勒支，甚至吸引了西班牙畫家如胡塞佩·德·里貝拉和後來的巴托洛梅·埃斯特班·穆里羅。鑑於1610年之前沒有這類的繪畫，卡拉瓦喬的祭壇畫激發了一股持續兩個世紀的時尚。儘管如此，這個受到許多卡拉瓦喬主義者所青睞的主題，在歷史上一直被忽視^[14]。烏得勒支卡拉瓦格主義（英語：Utrecht Caravaggism）、赫拉德·范洪特霍斯特和亞伯拉罕·布隆梅特都畫了相同主題的畫，曼弗雷迪（Manfredi）也是如此。此外，有九幅《羅馬人的慈悲》主題的畫似乎是由當代著名的畫家圭多·雷尼（1575-1625年）和其工作室所繪製的^[15]。

彼得·保羅·魯本斯和他的追隨者們至少畫了三個版本。魯本的追隨者多半是複製魯本1630年的版本（目前收藏在阿姆斯特丹），但他們的畫中，在女子佩羅的腳旁有一個熟睡的小孩，這個細節在原來的傳說沒有提到。這一元素是在17世紀時開始引入畫中的，目的是避免人們用亂倫的角色來解釋這種故事——儘管之前的畫中也隱含着幼兒的存在，因為婦女是在哺乳期間。同時，嬰兒的加入為故事增添了新的意義，因為三個人物代表三代的人，因此也可以被解釋為人類三個時期的隱喻^[16]。在許多繪畫和版畫版本的《羅馬人的慈悲》中，會包括一個嬰兒或學齡前兒童（也許在波辛的《曼娜的聚會》中的男孩也是類似的脈絡），這些畫家包括尼科洛·托爾尼奧利（英語：Niccolò Tornioli）（1598-1651年）、切科·布拉沃（英語：Cecco Bravo）（1607–61年）、老阿圖斯·奎利努斯（英語：Artus Quellinus the Elder）（1609–1668年）、路易·布洛涅（英語：Louis Boullogne）（1609–74年）、讓·科爾尼（英語：Jean Cornu）（1650-1710年）、約翰·卡爾·洛特（英語：Johann Carl Loth）（1632-98年）、卡羅·西格納尼（1628-1719年）、阿德里安·范德韋夫（英語：Adriaen van der Werff）（1659-1722年）、格雷戈里奧·拉扎里尼（英語：Gregorio Lazzarini）（1657-1730年）、弗朗切斯科·米格里奧里（英語：Francesco Migliori）（1684-1734年）、和約翰·彼得·韋伯（1737-1804年）。

比利時根特鐘樓的小型附樓，年代至少在可以追溯到1741年，在在前門上方有一個此一主題的雕塑，稱為mammelokker，是荷蘭語中「吸奶者」的意義。

Mammelokker，根特鐘樓

現代文化影響

20世紀，約翰·史坦貝克的小說《憤怒的葡萄》（1939年）中有類似羅馬人的慈悲的內容^[17]，在小說的結尾，玫瑰香（莎倫的玫瑰）在穀倉的角落餵養一個又病和又餓的人。1969年由邁·丹齊格（英語：Mai Dantsig）繪製的《游擊隊民謠（英語：Partisan Ballad）》中也有相呼應的內容^[18]。

1973 年的超現實主義電影《幸運的人（英語：O Lucky Man!）》中也有類似羅馬人的慈悲的情節。主角挨餓時，牧師的妻子用人乳餵養他，而不是讓他搶為了獻祭而預備的食物。

藝術家的描繪

龐貝的濕壁畫
畫家不明
西元第一世紀中
畫家不明
（約1500年–1520年）
漢斯·塞巴爾德·貝哈姆（英語：Hans Sebald Beham）
（1544年）
Master with the Griffin's Head （約1546年）
彼得·保羅·魯本斯
（約1612年）
揚·揚森斯（英語：Jan Janssens）
（1620年–25年）
迪爾克·范巴比倫（英語：Dirck Van Baburen）
（約1623年）
圭爾奇諾
（1661年前）
夏爾·梅蘭（英語：Charles Mellin）
（約1628年）
彼得·范莫爾（英語：Pieter van Mol）
（約1640年）
老阿圖斯·奎利努斯（英語：Artus Quellinus the Elder）
（約1652年）
克里斯托夫·毛赫爾（德語：Christoph Maucher）
（琥珀材質，1690年）
讓-巴蒂斯特·格勒茲
（約1767年）
約翰·佐法尼
（約1769年）
芭芭拉·克拉夫特（英語：Barbara Krafft）
（1797年）
雷姆布蘭特·皮爾（英語：Rembrandt Peale）
（1811年）

註釋和參考

^ "Iconographical sources of nursing and nursing gestures in Christian cultures," Darkfiber.com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last visited 29 March 2006
^ Book V, 5.4.7
^ Mary Beagon, Elder Pliny on the Human Animal: Natural History Book 7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5), p. 314 online.
^ Jutta Sperling, Roman Charity: Queer Lactations in Early Modern Visual Culture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Bielefeld: transcript Verlag, 2016), p. 13.
^ Nancy Thomson de Grummond, Etruscan Myth, Sacred History, and Legend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Museum of Archaeology and Anthropology, 2006), pp. 83–84.
^ Yalom, Marilyn. Roman Charity. New York Times Book Review. April 10, 2013 [March 18, 2018]. （原始內容存檔於March 18, 2018）.
^ Jutta Sperling, 「Same-Sex Lactations in European Art and Literature (ca. 1300-1800): Allegory, Melancholy, Loss,」（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in: Breastfeeding and Culture: Discourses and Representation, eds. Ann Marie A. Short, Abigail L. Palko, and Dionne.
^ Sperling, Roman Chari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p. 37.
^ Sperling, Roman Chari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p. 47-51.
^ Sperling,Roman Chari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p. 60-69.
^ Sperling,Roman Chari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p. 69.
^ Ralf van Bühren, Caravaggio’s 『Seven Works of Mercy』 in Naples. The relevance of art history to cultural journalism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in Church, Communication and Culture 2 (2017), pp. 63-87, on the interpretation of the 「Roman Charity」 in Caravaggio’s painting see Bühren 2017, p. 72.
^ Sperling,Roman Chari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p. 117.
^ Sperling,Roman Chari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p. 114.
^ Sperling,Roman Chari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p. 158-59.
^ [1]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Jerôme Duquesnoy (attributed to Artus Quellinus the Elder), Caritas Romana] at the Royal Museum of Fine Arts of Antwerp
^ Steinbeck, John. The Grapes Of Wrath. New York: Viking Press, 1939.
^ Partisan ballade 1969. Art Russe. [10 Dec 2015].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5-12-22）.

[1] "Iconographical sources of nursing and nursing gestures in Christian cultures," Darkfiber.com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last visited 29 March 2006

[2] Book V, 5.4.7

[3] Mary Beagon, Elder Pliny on the Human Animal: Natural History Book 7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5), p. 314 online.

[4] Jutta Sperling, Roman Charity: Queer Lactations in Early Modern Visual Culture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Bielefeld: transcript Verlag, 2016), p. 13.

[5] Nancy Thomson de Grummond, Etruscan Myth, Sacred History, and Legend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Museum of Archaeology and Anthropology, 2006), pp. 83–84.

[Yalom_(2013)-6] Yalom, Marilyn. Roman Charity. New York Times Book Review. April 10, 2013 [March 18, 2018]. （原始內容存檔於March 18, 2018）.

[7] Jutta Sperling, 「Same-Sex Lactations in European Art and Literature (ca. 1300-1800): Allegory, Melancholy, Loss,」（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in: Breastfeeding and Culture: Discourses and Representation, eds. Ann Marie A. Short, Abigail L. Palko, and Dionne.

[8] Sperling, Roman Chari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p. 37.

[9] Sperling, Roman Chari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p. 47-51.

[10] Sperling,Roman Chari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p. 60-69.

[11] Sperling,Roman Chari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p. 69.

[12] Ralf van Bühren, Caravaggio’s 『Seven Works of Mercy』 in Naples. The relevance of art history to cultural journalism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in Church, Communication and Culture 2 (2017), pp. 63-87, on the interpretation of the 「Roman Charity」 in Caravaggio’s painting see Bühren 2017, p. 72.

[13] Sperling,Roman Chari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p. 117.

[14] Sperling,Roman Chari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p. 114.

[15] Sperling,Roman Chari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p. 158-59.

[16] [1]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Jerôme Duquesnoy (attributed to Artus Quellinus the Elder), Caritas Romana] at the Royal Museum of Fine Arts of Antwerp

[17] Steinbeck, John. The Grapes Of Wrath. New York: Viking Press, 1939.

[18] Partisan ballade 1969. Art Russe. [10 Dec 2015].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5-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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