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古史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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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編輯按照維基的方針,我應該對我沒有先討論就直接刪改的行為道歉。但一個極其荒謬的事就是,拿張國安文那種不入流的觀點直接不經轉述放入詞條,是一個毫無史學的判斷力的行為,看一下張書的風評便可知他的觀點不過是何新偽人之流。具體的判斷來說他書中和文中對顧頡剛和胡適捕風捉影、斷章取義為攻擊其名譽無所不用其極,這種行為已經完全超出了學術討論的界限。張書自稱是繼承李學勤的《走出疑古時代》,這麼說都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如果說李書是想要擺脫疑古爭論,走向釋古的新路,那他這本書根本連釋古的邊都挨不上。儘管李書本身就有許多缺憾,在此不提。
如果要簡單討論一下張文及張書的觀點見下,但說實在的,他的觀點先行的行文風格實在不忍卒讀,他所說顧、胡二人立論處下風、存在邏輯缺陷,而他的文章裏這些全部表現了出來,不禁讓人覺得實在拿自己自嘲。
- 張蔭麟先生在1925年發表了《評近人對於中國古史之討論》一文,它深入剖析了其中存在着諸多形式邏輯的缺陷和濫用默證限度的失誤。可以說,「層累說」到這時完全應該被送入「學術博物館」了。邏輯和方法都存在嚴重問題還談什麼學術?
學衡派的張蔭麟確實揭示了顧頡剛「根本方法之謬誤」,他先是指出顧頡剛所用證明法的問題「凡欲證明某時代無某歷史觀念,貴能指出其時代中有此歷史觀念相反之證據。若因某書或今存某時代之書無某史事之稱述,遂斷定某時代無此觀念,此種方法謂之『默證』(Argument from silence)。默證之應用及其適用之限度,西方史家早有定論。吾觀顧氏之論證法幾盡用默證,而什九皆違反其適用之限度。」他並且引法國史學家色諾波的話論證說:「現存之載籍無某事之稱述,此猶未足為證也,更須從來未嘗有之。倘若載籍有湮滅,則無結論可得矣。故於載籍湮滅愈多之時代,默證愈當少用。其在古史中之用處,較之在十九世紀之歷史不逮遠甚。是以默證方法之應用,限於少數界限極清楚之情形:(一)未稱述某事之載籍,其作者立意將此類之事實為有統系之記述,而於所有此類事皆習知之。……(二)某事跡足以影響作者之想像甚力,而必當入於作者之觀念中。」他接着指出顧頡剛所用證據單一。「此種推論,完全違反默證適用之限度。試問《詩》、《書》(除《堯典》、《皋陶謨》)是否當時歷史觀念之總記錄,是否當時記載唐虞事跡之有統系的歷史?又試問其中有無涉及堯舜事跡之需要?此稍有常識之人不難決也」[1]但問題就在於這些討論在當時還是未有定論學術討論,而張文卻拿他的批評就為古史辨判了死刑,這不荒謬嗎?古史辨不是一個人的專著,而是對古史的動態重新整理。在張蔭麟這篇文章之後,顧頡剛虛心地接受了錢玄同、劉掞藜、胡堇人、柳詒徵的指正,放棄了此前認為「禹是九鼎上鑄的一種動物」的假設。劉掞藜亦不計前嫌,加入了朴社和禹貢學會。即使是當時批評顧頡剛「誤用默證法」的張蔭麟,後來在撰着《中國史綱》「上古編」時,也不講三皇五帝而是從有文字記載的商代講起,同時還承認:「他(黃帝——引者按)所佔故事的時代雖在堯舜之先,黃帝的創造卻似在堯舜之後。」[2]
- 書中玄機編纂計劃的重大改變,是將顧先生與錢玄同、胡適之間關於「疑古」辨偽的通信加入,這一舉措並不尋常,筆者印象中,大規模出版在世人之間的信札應屬首創,最值得考量的就是發「疑古」之端的《古今偽書考》。顧先生真實的意思是在告訴學術界:我原有的辨偽認識是怎樣的,後來階段的認識「得力」於胡適之、錢玄同們的引導,言外之意在於,如果我錯了,也是他們的錯誤引導所致,他們也要承擔責任。顧先生後來發表傅斯年、柳詒徵及容庚等私信的動機都是同一種手法,目的都是為了給自己辯護、找面子,最重要的目的在於舒緩心理的巨大壓力緊張,打出的卻是為了學術這樣冠冕堂皇的旗號。
這樣的話完全是空穴來風,恐怕不需要我做過多的解釋了吧。他的文章後面大片的文字無異於謾罵攻訐,只要是稍微讀過顧、胡二人的日記和散記的都可以知道他所說的荒謬。後面還有講《自序》是惺惺作態,真的是難以理解的愚蠢。
- 實際上,二十世紀中國本土考古學興起後,疑古派的許多具體推論不斷遭到否定,殷墟的發現徹底終結了商朝是虛構的觀點,龍山文化、仰韶文化等的發現駁斥了中國文明西來說,陶寺遺址、西坡遺址等的發現表明,中國上古時期的傳說是有一定歷史真實的,並非完全向壁虛構。古文獻的不斷發現也否定了疑古派的很多推論,例如:《孔子家語》的出土文獻否定了顧頡剛的「王肅偽造說」,銀雀山漢墓的《孫臏兵法》否定了孫臏是虛構的觀點。
這裏面很多東西對古史辨可以說是無妄之災,因為這和古史辨的精神並無衝突。前面所謂考古發現對疑古推論的「徹底終結」大多不值得多解釋。這段敘述中把顧、胡塑造成了無賴,即使已經有鐵證還在為自己的理論張目,而事實如何正如我上面說的,簡單讀讀他們的日記就能了解這些攻擊的不堪一擊。
值得一說的是《孔子家語》。1973年,河北定州八角廊出土了漢墓竹簡中有《儒家者言》,內容與《家語》相近。1977年安徽阜陽雙古堆出土了漢墓木牘,內容同《家語》有關,另有英藏敦煌寫本《孔子家語》。因此李學勤認為,《孔子家語》可能成於孔安國、孔僖、孔季彥、孔猛等人之手。但「孔氏家學」說雖可見徵於〈序〉,但孔安國、孔衍二〈序〉不僅前後矛盾,若以《家語》內容為「家學」,在義理上即明顯鑿枘不合。因此,雖有出土文獻之資,卻只能再次證明《家語》文獻之不偽,而無法釐清圍繞《家語》之流傳、成書,甚至是王肅涉入、增加等爭議。[3]
- 顧頡剛、胡適雖然未必知道自己說法不成立的原因,但他們確實知道這些東西在學術上是蒼白無力的。他們不公開認錯不是問題,並非不道德,有問題的是他們再次的爆沖,把它們『美化』成『史學革命』去嚇唬人。結果啟蒙壓倒了學術,將中國現代學術導向了歧途。角色錯位導致了他們的雙重失誤,干擾了學術活動的獨立性,對學術的自由和學人的尊嚴產生了破壞性,嚴重妨礙了學術傳統的建立。
這完全是賊喊捉賊的話,如果說顧、胡的學術妨礙了中國史學學術傳統的建立,那大概所謂中國學術傳統是憑空冒出來的吧。
--A small vibrissa(留言) 2021年10月1日 (五) 13:40 (UTC)A small vibrissa
- 這個風評似乎只是少數網絡噴子,代表不了什麼,而且不是全部都是負,我的看法沒有那麼糟糕和你說的問題, 即使是現代在世學者也受到指名道姓的「攻擊」;張蔭麟判「死刑」但顧頡剛還不是判了東周以上「死刑」,只是一種觀點一種假設受到質疑,並沒有什麼「荒謬」,所謂「無妄之災」是很多觀點設想都會遭到,既能疑古,亦能疑疑古 ,疑古思想長期統治學術界,多一點張國安這樣的所謂「不入流觀點」沖擊、反省也是好的。
--平埔人非台灣(留言) 2021年10月2日 (六) 07:35 (UTC)
- 疑古思想長期統治學術界不知道是您在哪了解到的,我也不知道你對古史辨這個議題了解多少,誠如王汎森所言,在1980年代論述古史辨的論文或專著少之有少,而如今這個情況也沒有什麼太大變化,相較於中古史的其他議題,這個題目現在做的人是很少的了。所以在一個這麼小的圈子內部,有人在豆瓣上的評分您覺得這些風評還是酸民聽風就是雨隨便來酸一下嗎?您也在變造我上面對張文不合理之處的反駁(雖然我沒有刪除張國安那篇雄文的意圖)。我說,張文與張書的內容無異於謾罵和誣衊,這不是您口中的攻擊。我說的是張國安拿張蔭麟的文章不加說明就指著顧頡剛的理論非學術,而非您所說「張蔭麟判「死刑」但顧頡剛還不是判了東周以上「死刑」。」
我本想打一些不恰當的比喻,想想還是算了。還是前面說過的,古史辨這個議題在大陸學界已經有了太多無聊的口水仗了,這位何茲全的高足現在才來摻一腳說實在的是生的晚了點。
還是多一句嘴,這時真的很適合問那些您口中「疑疑古」的人:「數十年治史者從未致疑及此,獨某君始具明眼,發前人所未發乎?」[4]
--A small vibrissa(留言) 2021年10月2日 (六) 18:20 (UTC)A small vibrissa
- 三皇五帝以至夏代的存在被否定不就是疑古思想的影響?東周以上被判死刑已經不是疑古,而是滅古吧。顧頡剛影響那麼大,有人視為偶像不容指責、批評亦不足為奇,我看這是澎湃上的一篇文章,可能未必有空間詳細說明也可能張國安認為顧頡剛的觀點已被張蔭麟這文反駁,坐實不了你的指控。如果「千數百年讀說文者從未致疑及此,獨某君始具明眼,發前人所未發乎?」,那「數十年治史者從未致疑及此,獨某君始具明眼,發前人所未發乎?」又何足為怪,統治兩千年的儒教尚且被後人評擊、推翻,何況只有百年的思想,在任何思想都可以質疑的社會出現疑滅古這些您口中「不入流的觀點」有什麼奇怪?--平埔人非台灣(留言) 2021年10月3日 (日) 06:16 (UTC)
參考資料
- ^ 《古史辨》第2册.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2: 271-284.
- ^ 盧 毅. 论民国时期“整理国故运动”的高涨. 新亞論叢. 2005年, (第1期).
- ^ 徐其寧. 從「孔子家語」到《孔子家語》: 《孔子家語》成書過程考* (PDF). 第九屆漢代文學與思想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2014 年 8 月: 115–154.
- ^ 柳詒徵. 論以說文證史必先知說文之誼例. 學衡.
千數百年讀說文者從未致疑及此,獨某君始具明眼,發前人所未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