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纹时代

日本舊石器時代末期至新石器時代
(重定向自绳文时代

绳纹时代[注 1](日语:繩文時代)指日本旧石器时代末期至新石器时代,这一时期以绳纹陶器[注 2]的逐步使用为主要特征。关于绳纹时代的开始时间,学术界有不同的观点,有一万六千年前[1]:44、一万三千年前[2]:3、一万年前[3]:3、五千年前[4]等多种说法。公元前3世纪前后,日本大部分地区进入弥生时代[3]:13

日语写法
日语原文縄文時代
假名じょうもんじだい
平文式罗马字Jōmon jidai

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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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纹时代因绳纹陶器而得名,这一时期,绳纹文化遗址广泛分布于北海道冲绳日本全境。

最早发现绳纹陶器的是美国学者爱德华·摩斯(Edward S. Morse)。1877年(明治十年),摩斯应日本政府所聘到达日本,在从横滨东京的途中,他看到一个露天的贝丘[注 3](大森贝丘),摩斯将在贝丘中发掘到的陶器命名为Cord Marked Pottery,白井光太郎将其翻译为“绳文土器日语縄文土器”,在中国学术界,一般称之为“绳纹陶器”。

绳纹时代属于新石器时代。这一时期日本人的主要生产活动是狩猎捕鱼与采集,生产工具仍以石器为主。绳纹时代已出现了早期农业,在绳纹时代晚期,水稻传入日本。绳纹时代的社会形态是母系氏族社会。以母系血缘为纽带的氏族成员,居住在简陋的竖穴式房屋中,共同生活在一定的区域内,形成了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原始共产制经济单位。绳纹时代的衣物以兽皮和植物纤维为原材料,出现了以贝、木、土制作的装饰品。绳纹时代的人有拔牙、研牙的习俗,这一时期已出现原始的自然崇拜。

早年,日本学界将日本石器时代简单划分为“绳纹式文化”、“弥生式文化”。1959年至1960年,日本考古学协会在《世界考古学大系》的第一卷和第二卷中,正式将上述两种文化定名为“绳文时代”和“弥生时代”[5]

绳纹时代的文化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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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器与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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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纹时代早期石器以打制石器为主,常见器型有石斧、石簇、石枪等。在北海道和东北地区出现了擦截石斧[注 4]。绳纹时代中后期,磨制石器渐成主流,定角石斧在日本普遍流行[3]:7

绳纹时代的陶器在不同时期和不同地点具有不同特色。早期陶器以尖底深钵形器为主。早期前段,以南关东为中心流行撚系纹,中段以西关东为界,东部流行沉线纹,西部流行押形纹。前期陶器最常见的器型是平底圆筒形陶器和钵形陶器。东日本流行绳纹,西日本流行爪形纹。中期陶器器型普遍偏大,装饰也较复杂,地方特色明显。北海道流行圆筒形,东北地方流行大木式陶器,中部流行胜坂式陶器,九州流行阿高式陶器。后期陶器器型丰富,有了壶、盘、瓮、钵、坛等,纹饰以磨消绳纹为主。晚期,东北地方流行龟冈式陶器,西日本流行无纹陶器[3]:7-8

绳纹时代的陶器不仅是饮食器具和贮藏器具,还有宗教祭祀和丧葬祭品的功能[6]

在绳纹文化遗址中发现了与大汶口文化一模一样的带孔石斧、与中国古代“”类似的鬲形三足陶器和受中国大陆文化影响制作和使用的玦状耳饰等挂件。这说明绳纹时代的日本列岛与古中国的在石器、陶器的制作上存在着活跃的交流[7]

狩猎、捕鱼与采集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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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纹时代,人们的主要生产活动是狩猎、捕鱼与采集。考古发掘出的木弓、鱼叉、渔网、独木舟等工具说明这一时期制造生产工具的技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贝类是绳纹人的重要食物来源,日本现已发现的1900余处贝丘中,90%以上属于绳纹时代[3]:8。有学者指出,在4600-3900年前,已经出现了用加热的方法打开贝壳取贝肉的技术,并形成了加工贝类的专用场所[2]:7-8

 
磨消绳纹式的陶器

绳纹人食用的动物和鱼类有:鹿、熊、鬟羚、狸、狐狸、狼、野猪、猴、鼠、野兔、河豚[8]、海洋鱼类、贝类[9]:415,采集的植物有王紫箕、蕨菜、当归、紫苏、荞麦[8]、核桃、栗、橡实[9]:416等。

绳纹人在工作中已出现明显的男女分工。考古发掘表明绳纹人骨常有外伤痕迹,外伤中最多的是上臂的骨折,其中右臂的骨折多于左臂,男性的骨折多于女性,这种外伤往往是劳动所致的。这说明绳文时期男性一般从事狩猎、鱼捞、采掘等比较剧烈的劳动,女性则从事采集等较轻的体力劳动[10]

农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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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发掘表明,在绳纹时代中后期已出现了原始农耕。在近畿、九州、四国地区的遗迹中发现了用以掘土的石斧和摘穗用的石刀,在一些遗址中出现了炭化米、大麦粒的压痕,在福冈市坂村遗址发现了有调节水量的堰水栅、水沟的水田遗址,这些考古发掘证明绳纹时代中后期已开始栽培农作物[11]

绳纹时代可能的种植的植物有绿豆葫芦[8]

最早上溯至绳纹时代晚期后段,水稻传入日本[12]。国内学界一般认为,水稻从长江下游经东海传入朝鲜日本[13],北九州是日本最早种植水稻的地区[3]:10

房屋与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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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纹人居住在竖穴式房屋中,这种房屋一般设在丘陵台地顶端,绳纹人从地面向下挖50厘米左右构成房屋主体,然后用几根木柱支撑屋顶,屋顶的形状有圆角方形、方形、梯形、圆形、椭圆形等。在室内,一般设有炉灶[3]:10

绳纹时代的聚落一般由一个或数个有血缘关系的家族构成。绳纹时代早期的聚落较小,一般有2-3户,约10余人,绳纹时代中期以后,可达5-10户,约20-40人。聚落中有公共建筑,如三内丸山遗址有一长30米,利用了6根直径1米的圆木搭建的房屋,有观点认为,这种房屋是作为公共议事场所和举办大型宴会的场所[9]:418

南掘贝丘是规模较大的绳纹文化遗址。该遗址占地约5000平方米,遗址中央有一南北长约60米,东西宽约35米的广场,广场中心有一个大石盘。有五十所大小基本相等地竖穴式房屋围绕着广场,呈马蹄形排列。吴廷璆认为广场是谈论当天生产,分配劳动果实以及开会、祭祀的场所,大石盘是公共的碾磨工具,在这一聚落中,绳纹人过着共同劳动、分配的原始共产主义生活[3]:10-11

家庭与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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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纹时代处于母系氏族社会,社会成员间的阶层分化并不明显,人的身份地位差异主要是通过服装、身体上的特殊标识和具有特殊意义的装饰品表现出来[9]:418

绳纹时代的婚姻制度由群婚制逐渐过渡到不稳定的对偶婚[3]:11-12

绳纹时代晚期,社会阶层分化的迹象开始出现[9]:418

服装与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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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纹人的衣服主要由兽皮和植物纤维的编织物制成。

绳纹时代的装饰品有手镯项链、发饰、耳饰等,这些首饰的材质有土、木、贝、石、玉等。首饰在绳纹时代具有特殊意义。在福冈先芦屋町山鹿贝丘出土了一具女性遗骨,遗骨手臂上有20个贝制手镯,而这些手镯是她少女时代戴上去的,随着身体的增长,成年后已无法摘下,且这些手镯使她无法从事日常劳动,故这位女性是氏族社会中有较高的身份[14]。玦状耳饰在绳纹时代遗址中分布广泛,但在单一遗址中却出土较少,说明佩戴者在聚落中有特殊的身份地位[14]

拔齿、研齿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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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发掘表明,绳纹人有拔齿和研齿的习俗。拔齿、研齿或为结婚标记,或为近亲服丧,或为护身御敌的咒术,更是一种成年式的习俗[15]。一些特殊研齿形状,如叉状研齿具有特殊意义,因同一遗址中,有叉状研齿的人骨比例不到2%,埴原和郎日语埴原和郎认为拥有叉状研齿的人生前应当是巫师等具有特殊身份的人[16]

墓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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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纹人死后,一般埋入氏族共同体的墓地之中。绳纹文化早期,墓地一般位于聚落之外,绳纹文化前期以后,墓地位于聚落内部中心广场的周围[17]:141,156

绳纹人的埋葬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埋葬于贝丘,即将死者葬于贝壳堆之中,另一种是瓮棺葬,即将死者的遗骸置于大型深钵形陶器中[9]:418。绳纹时代后期,在北海道和东北地区出现了环状列石墓和积石墓的墓葬形式[3]:11-12

根据考古发掘,绳纹人的葬式一般为屈肢式,并在一些遗址中,可以看到死者的胸部被放置大石块、头部被扣上深瓮,这是对死者灵魂恐惧的一种表现[3]:11-12。绳纹时代中期以后,出现了伸肢葬的葬式。

关于绳纹时代阶段划分的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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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绳纹时代的阶段划分,学术界有诸多不同的观点。

草创期(约15000年前-约12000年前)、早期(约12000年前-约7000年前)、前期(约7000年前-约5500年前)、中期(约5500年前-约4500年前)、后期(约4500年前-约3000年前)、晚期(约3300年前-约2800年前)[18]

冈村道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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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村道雄日语岡村道雄按居住方式将绳纹时代分为六个阶段:草创期-早期中段、早期末段-前期初段、中期后段、后期前段-后期中段、后期后段、晚期。

佐佐木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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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木高明日语佐々木高明按陶器的特征绳纹时代分为四个阶段:草创期、绳纹Ⅰ期、绳纹Ⅱ期、绳纹Ⅲ期。

泉拓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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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拓良日语泉拓良根据定居程度的变化,将绳纹时代分为萌芽期(I期,约15000-10000年前)、形成期(Ⅱ期,约10000-6000年前)、成熟期(Ⅲ期,约6000-2500年前)[17]:131-134

吴廷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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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廷璆认为,按陶器的发展阶段,绳纹时代可以被分为早、前、中、后、晚五期[3]:7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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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该时代因所发掘陶器有绳状纹饰而得名,日本称之为“绳文时代”,但中国学界一般称之为“绳纹时代”。
  2. ^ 日本学者一般称之为“土器”,故这一时期亦被称为“绳纹式土器时代”或“绳纹土器时代”。这一时期日本的陶器(土器)更接近于中国的瓦器,与汉语语境中的陶器有所不同。[1]:41
  3. ^ 即日文“貝塚”。贝丘是绳纹时代遗址的重要存在形式。囿于生产方式,绳纹时代的饮食包含大量贝类,贝壳和食物碎屑在居住地附近逐渐堆积,形成了贝丘。
  4. ^ 把板石用擦截法切割成几块,然后又把切成的石块加工成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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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1.0 1.1 徐逸樵. 先史時代的日本. 北京: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91. ISBN 9787108004659. 
  2. ^ 2.0 2.1 王海燕. 日本古代史. 北京: 昆仑出版社. 2012. ISBN 978-7-80040-992-9. 
  3. ^ 3.00 3.01 3.02 3.03 3.04 3.05 3.06 3.07 3.08 3.09 3.10 3.11 吴廷璆. 日本史. 天津: 南开大学出版社. 1994. ISBN 7-310-00522-8. 
  4. ^ 周蜜. 日本人種論. 吉林大学博士论文. 2007: 14. 
  5. ^ 山田康弘. つくられた縄文時代:日本文化の現像を探る. 新潮社. 2015: 55–58. ISBN 978-4106037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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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川崎利夫著. 蔡凤书译. 联结大陆和日本列岛的日本海. 历史与考古信息·东北亚. 2003, (2): 2-6. 
  8. ^ 8.0 8.1 8.2 A.H.达尼; J-P.莫昂; J.L.洛伦索; V.M.马松; T.奥本加; M.B.萨克拉里乌, B.K.撒帕尔; 张长寿. 人類文明史 2. 南京: 译林出版社. 2015: 396. ISBN 978-7-5447-50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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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 山梨県北杜市考古資料館 縄文時代 2011年12月11日(日). 山梨県北杜市考古资料馆. 2011-12-11 [2019-01-1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3-12) (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