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阿片特许问题

(重定向自鴉片有益論

台湾阿片特许问题〉为1930年3月2日台湾日日新报刊登的一篇文章,作者署名为连横

台湾阿片特许问题
全名:台湾阿片特许问题
语言中文
文字:汉文
出版地点 日治台湾

背景 编辑

台湾日治时期之初,日本人即开始禁阿片(鸦片),1898年总督府颁布台湾阿片令,禁止一般人民吸食阿片(鸦片),仅限经医师证明而领有牌照之阿片烟瘾者,可购吸官制烟膏。[1]借由牌照审 核,政府已渐禁阿片,又加上台湾人的自觉,抵制阿片逐渐有成,吸食者显著减少,因此阿片专卖的收 入也就跟着减少,当时台湾阿片的进口是由三井物产株式会社独占。

大意 编辑

连横考据历史,主张“阿片”虽有害处,但也“有益”,关键在于“用之得宜”,并认为阿片难以立禁。连横引用数据,证明渐禁已成功的逐渐降低吸食人数。世界各地皆有吸食阿片之习惯,不仅台湾而已。另举禁酒令反而导致美国人更是设法到公海疯狂喝酒,所以台湾不应该严禁阿片。最后认为经由医师诊察,给予特许之管制措施,能达成“不禁自禁”之效果。

1.首段:本段开宗明义强调阿片之害,及采取管制措施之必要性。

2.第二段:考查历史,主张阿片虽有害处,但也有益处,关键在于“用之得宜”。

3.第三段:参考过去,认为阿片难以立即禁止。

4.第四段:引用数据,证明渐禁的做法,已成功的逐渐降低吸食人数。

5.第五段:观察外国,实则世界各地皆有吸食阿片之习惯,不仅台湾而已。

6.末段:认为经由医师诊察始给予阿片特许之管制措施,得达成“不禁自禁”之效果。

连横之名被冒用 编辑

连横反对鸦片之立场鲜明,但此文却与他过往写过有关于鸦片的文章完全不一样,多有前后矛盾、不合逻辑、立场不同之处,有杜撰之嫌。例如:首段,因本文为叙事文,雅堂先生不应在叙事文中突兀地加油添醋并夸张地加上自己的感受,不但用词不当、夸大不实的说法,前后矛盾的逻辑,根本不具备医学常识而且与历史不符,可见本段明显的造假。

第二段,吸食鸦片,只会使人懒散昏昏欲睡,而非勤劳。翻开台湾的开垦史,是一波又一波的移民带来的劳动力和进步的农业技术,才得以开恳,和鸦片完全无关,此段于开恳纪已记载在台湾通史内,雅堂先生怎么可能在此处写与他的台湾通史完全相反的内容。

第四段,既然在三十年当中可不禁自禁,已降至二万五仟人,又何需再增加二万多名吸食鸦片的人? 多二万多人吸食鸦片能给日本帝国带来多少利润?有这个必要吗?逻辑不通。且与信义有何关系?是日本对外的信义?还是日本对台湾的信义?日本何时对台湾人有过信义?何况本段违背本文章写的达到不禁自禁的说法,自相矛盾的文字。

末段,三十年下来,既然只剩二万五千人,可以不禁自禁,又何需增加鸦片特许?已经降到二百分之一,为何要再开特许,再花三十年来不禁自禁呢?不矛盾吗?且无视之前的谬论,扯到保甲实在扯太远了,既然都已在三十年内降到了二万五千人,何须还要保甲再去张罗找人来吸食鸦片?反正日本人本就经常失信于台民,多一次少一次又会怎样?

此外,他的许多诗文也道尽了鸦片之害,如其曾于台湾通史中详细记载近代鸦片管制之历史,其中载有:“及道光十八年,下诏禁止,以林则徐督两粤,毁英人阿片一万三千六百余箱。英人不服,遂至构兵。台湾道姚莹亦奉旨禁止,初犯者刑,再犯死,一时阿片几绝。”[2]他曾在旅游杭州时发现杭州地区禁烟令甚严,违禁偷抽者置死,并将此经历写入大陆游记中:“阿芙蓉流毒久矣,而毅然刷涤,则浙人之福也。”(白话大意:鸦片散布毒害很长一段时间了,但现下定决心禁止,是浙江人的福气啊。)[3]台湾诗乘中亦形容吸鸦片者为鬼或者是与鬼为伍:

其他见解 编辑

学者林文月于其著作指出,民国十九年(一九三O年)三月二日,台湾日日新报刊载〈台湾鸦片烟特许问题〉一文,署名为“台湾通史著者连雅堂氏对于此回问题致本社意见书”─所谓“此回问题”是指日本当局鸦片特许政策引起台胞反对之问题─内容大概是说鸦片有弊亦有利,无需严禁,可以采用日本政府渐禁方针。此文一出,全台舆论哗然,雅堂顿成众之矢的,实则这里面是有些复杂的故事的。当日本人预备禁烟时,雅堂曾私底下同朋友开玩笑,在漫谈中说:“其实鸦片也有好处,可以治瘴疫(即疟疾),清朝的义勇军长年处于深山密林之中,瘴气弥漫,他们若非抽鸦片烟,怕是早都受了瘴气之毒死光了。”想不到这些话语,后来却辗转传出,就有人冒用他的名,将这些话语再加以渲染,并署上他的名字,在报端刊登出来。......虽然无法具体指出冒名写作此文的人名,但其中是颇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寻的。原来,在连震东这位年轻有为的后辈入台湾民报做记者。这个消息引起该报社某些干部以及老记者的忌妒和恐慌。因为震东学有专长,中、日文俱佳,且是名门出身,有人生怕相形见绌,所以极力阻挠。遂有好事者假雅堂之名,撰此文投稿于《台湾日日新报》,以图阻碍连震东进入报社。其实此前,雅堂也曾经撰文讨论过鸦片烟的问题,态度一向积极公正。例如当他民国元年至杭州时,闻禁烟甚严,所以无人敢抽烟,犯者处死,便批评道:“阿芙蓉流毒久矣,而毅然刷涤,则浙人之福也。”后来在编撰《台湾诗乘》的时候,也在卷三里提及:“阿片烟传入台湾始于荷兰之时,甚后滋盛。道光十年诏禁各省种卖,从闽浙总督孙尔准之奏也。十九年复禁,遂与英人开战,而立江宁之约,至今为害。台人谓吸烟者为‘乌烟鬼’,以其与鬼为伍也。”而被人冒名刊登此文章,所以未反驳辩解,原因之一,是那些话虽是恶意的渲染夸张之辞,却也的确源自于自己一时有朋间的谈笑,其二,则已略知此是背后有人想要阻止震东进入报社。这种事情虽是委屈冤枉,但如果撰文笔战起来,怕是只有愈说愈不清楚;况自己年纪已大,而震东方出道,他不愿因自己树大招风,反而害了儿子的前途,于是只是默默忍气吞声。......《台湾民报》方面,既然因那篇文章而闹得满城风雨,林献堂也就不便聘请连震东入社。后来,震东改入了“昭和新报社”为记者[5]

台湾阿片特许问题文中有抄自相距10年前连横所发表台湾通史中之段落,然其立场与连横一贯主张不同,连横在大陆游记里,赞颂禁止鸦片是人民的福气;又在台湾诗乘中引用李华乌烟鬼之诗作,形容吸鸦片者就像鬼一样,是与鬼为伍。在此前提下,岂有可能忽然在台湾阿片特许问题改变主张,改口称赞吸鸦片者是勤劳进取的人?故学者林文月指出台湾阿片特许问题一文为他人冒用连横名义发表[5],以阻碍连震东进入报社乙节,实其来有自,并非空穴来风:

学者郑喜夫认为台湾阿片特许问题其中有连横的论点,例如连横一向反对“直接禁止鸦片”,认为应该“渐禁鸦片”。但郑喜夫认为此篇文章不像是连横写的,论述矛盾、气势不连贯、答非所问、论理错误,举证也有不当之处,与连横之文笔相差甚远,所以不是连横所撰写。可能是有人欲陷害连震东及排挤他所冒名写作,显非连横所撰写[6]

诗人皆奉行“创意原则”,每次撰文定采新鲜的词藻,字字经典,仅此一首,鲜有重复采用与曾发表过之文章一模一样文字之举,更甚至颠覆自己先前之主张,更是前所未见,亦与诗人的特性有违。故本文究竟是否为连横之创作,亦或他人为坏其名声之伪作,实不能无疑。观发表此文之刊物台湾日日新报,台湾日日新报系于公元1898年由日人守屋善兵卫并购台湾新报台湾日报而成[7],为台湾日治时期创办,并偏向日本官方立场的报纸,也被称为总督府的“御用报纸][8]。由此可知,若要于该报上登此篇文章就要经过日籍总编辑同意才行。然以谢春木个人的身份如何在台湾日日新报得以刊登此文呢? 想必是得到了日本人的相助。 所以,日本人在这事件上也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如果日籍总编辑要用连横的名义发表此篇文章的话,连横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办法,因为日本报社根本不会让连横发表相关反驳的文章。再者,根据吴三连及蔡培火著的台湾民族运动史[9]中有记载连横先生在台湾通史出版之初,收到了台湾各界的广大回响,还有很多的邀约包含林献堂的文化协会,到处讲解台湾通史及乙未战争,而多次引来日本警察的关注及遭到举牌制止,甚至差点被捕[10]。连横之著作台湾通史是台湾历史上第一部按通史体例撰修的史书。连横积数十年主力,游历大江南北搜集史料,仿照司马迁史记的体例,写成此书,并于1920年出版。[2]1921 年,“台湾文化协会”成立,连横被尊聘为讲师,讲授“台湾通史”等,于全台各地举办讲习会、开办夏季学校、举办巡回讲演、放映电影、开设书局、演出戏剧等,几乎每场讲习会都盛况空前。而连横之著作“台湾通史”,其内容也包含对台湾人民以卵击石、坚贞抵御日侮的历史详情,再加上民众参与讲习会之盛况,引发日本人之不满,甚至遭日本人强迫解散举行到一半的讲习会。由此可见,此篇鸦片特许问题之幕后驱使并不简单,也并不单纯。很明显的是要打击雅堂先生的人格,还有他在文人在诗人界的地位。并且日本人在占领之初,本想拉拢文人及意见领袖,但不是都成功的。因此藉毁坏这些人的名声和社会地位,才能降低这些人对台湾人思想的影响力。由此可见,这篇文章的出现超乎原本刊登主文的原意,其意根本就不在鸦片,而是毁掉雅堂先生的名声和地位。

文字注解 编辑

1.大正10年(民 10,1921),由蒋渭水、林献堂所领导执行之“台湾文化协会”成立,于北中两地,举办台湾文化讲习会,雅堂被尊聘为讲师,讲授“台湾通史”等[11]

2.1921年夏,受到林献堂首次台湾议会设置请愿的启蒙运动影响,蒋渭水于是(1921)年 10 月 17 日在台北成立“台湾文化协会”,该会推由林献堂任总理,蒋渭水为专务理事,会员有1033人。“台湾文化协会”在章程中,虽揭橥助长台湾文化发达的抽象目标,惟其设立动机及目地则是促进台湾岛民的民族自觉与争取其地位。台湾文化协会的启蒙运动,主要有发行会报、设置读报社(共13处)、举办讲习会、开办夏季学校、举办巡回讲演、放映电影、开设书局、演出戏剧等,其方法是以都市为中心,然后次第扩至地方村落。当时台湾并无有力的对立势力,全岛在统一指挥下进行的台湾议会设置请愿运动,巧妙地与此启蒙运动结合起来,甚至以个人名义公然支持该运动。1925 年可说是“文化协会”讲演会的狂热时代,地方会员每逢有事即邀请干部开讲演会,并动员民众,大鸣爆竹,举行傍若无人的大欢迎会,以壮声势。每次讲演,日本当局均派警察临场监视与记录,倘演讲内容触犯日人的禁忌,则日警即行下令中止演讲。1925 年冬,台北警察署对该地演讲的取缔太严,主持人则大为光火,乃蓄意使王敏川一连讲一个多月,每晚在讲坛上坐着讲论语,一般听众心里亦知此系与警察斗法,故他们虽在凄风冷雨的寒夜,亦准时捧场无误。

3. 台湾文化协会开设各种专题讲习会,属于“通识教育”,讲者都是一时之选,只可惜经常因为言论批评时政,被勒令中止或甚至讲者被拘留。以1923年为例,在台北读报社开讲的有“台湾通史讲习会”讲师连雅堂(9月 11 日至 9 月 24 日)、“通俗法律讲习会”讲师蔡式谷(9月28日至10月13日),但因内容讽刺总督府非法压迫台湾人,以致在中途被迫解散。

参考资料 编辑

  1. ^ 黄秀政、张胜彦、吴文星著. 《臺灣史》 初版. 五南图书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2002年2月: 170. ISBN 978-957-11-2738-5. 
  2. ^ 2.0 2.1 连横. 臺灣通史. 
  3. ^ 连横. 大陸遊記. 
  4. ^ 连横. 臺灣詩乘. 
  5. ^ 5.0 5.1 林文月. 青山青史:連雅堂傳. 2010年8月: 232-233. 
  6. ^ 郑喜夫. 連雅堂先生年譜. 国史馆台湾文献馆. 1992. ISBN 9570006994. 
  7. ^ 漢文臺灣日日新報全文電子版 前言. [2022-05-17].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6-02). 
  8. ^ 臺灣日日新報社出版《臺灣日日新報》第10672號1930年(昭和5年)1月1日第17、18、23、24版. 
  9. ^ 吴三连; 蔡培火等. 臺灣民族運動史. 
  10. ^ 孙金寛. 連震東先生紀念集-從臺南馬兵營說起-悼念平生至交連震東先生. 
  11. ^ 連雅堂先生生平事蹟. [2023-12-2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