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尔扈特
土尔扈特部(托忒文:ᡐᡆᠷᡎᡇᡇᡑ,卡尔梅克文:торһуд;蒙古语:ᠲᠣᠷᠭᠤᠳ,西里尔字母:торгууд;满语:ᡨᡠᡵᡥᡡᡨ,穆麟德转写:Turhūt;俄语:торгу́ты,旧作 торгоу́ты;哈萨克语:торғауыт),是漠西蒙古四卫拉特之一。根据托忒文《新旧土尔扈特汗诺颜世谱》,土尔扈特(toruɣud)由“高大的”(turɣuud)变音而来。[1]他们于17世纪初迁到伏尔加河下游沿岸,随后大部分于1771年重返新疆,留在俄罗斯的则被称为卡尔梅克。
土尔扈特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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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人口 | |
33万 | |
分布地区 | |
俄罗斯 | 17万 |
中华人民共和国 | 10.6万(1982年) |
蒙古国 | 1.4万(2010年) |
语言 | |
卫拉特语及其分支土尔扈特土语 | |
宗教信仰 | |
藏传佛教、萨满教、无神论 | |
相关族群 | |
其他蒙古族分支,特别卫拉特各部 |
历史
编辑自13世纪蒙古兴起,便拥有散布于亚洲北部连同东欧的广阔草原大漠的体系庞杂的众部族。游牧于漠西的蒙古人在明代被称为瓦剌,土尔扈特部按其传说源于突厥系的克烈部,瓦剌脱欢太师时始在奇旺率领下加入四卫拉特。明末清初时蒙古诸部按地理位置,大约以今蒙古国南部为界,分为漠南、漠北、漠西三大部,土尔扈特游牧于雅尔(在今新疆塔城以西及哈萨克斯坦境内)之额什尔努拉(今新疆塔城地区西北及俄国境内的乌尔扎)。
和鄂尔勒克西迁
编辑明代末年,土尔扈特首领和鄂尔勒克与准噶尔部巴图尔珲台吉交恶,准噶尔势力日益强大、领地扩张,和鄂尔勒克在1628年(明崇祯元年)率部众西走,经过两年多,来到了当时人烟稀少的额济勒河(伏尔加河)到乌拉尔河一带的下游沿岸。“俄罗斯因称为己属”[2]。此时伏尔加河流域不仅水草丰美,而且了无人烟,尚未为沙俄控制,于是迁来此处的土尔扈特人建立了自己的汗国,即卡尔梅克汗国。
当时,沙皇俄国正在入侵伏尔加河中下游到高加索的信仰伊斯兰教的突厥-蒙古各个汗国,信奉喇嘛教的土尔扈特部正好从背后突袭了穆斯林各国,配合了沙俄的入侵,于是受到沙俄的优待。此后,沙俄-土尔扈特联军同突厥各国联军在伏尔加河-高加索一带展开漫长的战争,土尔扈特也接受了沙皇的册封,成为沙皇俄国的属民。
和鄂尔勒克之叔父保兰阿噶勒琥、莽海等则率部随顾实汗迁至青海;另有一小部土尔扈特留在原地未徙[3]。
与准噶尔争雄
编辑1669年,和鄂尔勒克的曾孙阿玉奇(1641年-1724年)成为土尔扈特部首领,全盛时,领土西、北两边到伏尔加河,南到里海,东到乌拉尔河。[4]
1673年,阿玉奇与俄国结盟,宣誓效忠。在俄国与奥斯曼的战争中,阿玉奇起初军事支援俄国,自1683年起却因奥斯曼的利诱而保持中立。1697年,阿玉奇复与俄国科里琴公爵订立平等同盟条约,自1700年起派骑兵支援俄国对付瑞典的战争,1722年与彼得一世在两国边境城镇萨拉托夫会面。[5]
阿玉奇和成吉思汗血缘上毫无关系,1697年却自六世达赖喇嘛、摄政桑结嘉错得授予“汗”号,等于获承认为全体卫拉特的汗。当时准噶尔部首领策妄阿喇布坦获授“浑台吉”(副汗)的称号,阿玉奇遂与策妄阿喇布坦争夺卫拉特部落联盟的盟主,两部族遣使通婚。[6]
1698年,阿玉奇派遣大型使团前往西藏。同年阿玉奇儿子桑札布背叛父亲,率领自己的15000帐属民投奔准噶尔策妄阿喇布坦,并打算前赴西藏,不料被策妄阿喇布坦诱捕,属民都被夺去,唯有逃回阿玉奇那里。阿玉奇的使团回归时亦被策妄阿喇布坦拦截,只好投奔清朝,后来到额济纳河畔游牧,成为额济纳土尔扈特。[7]
为了进攻策妄阿喇布坦,1709年阿玉奇遣使绕道西伯利亚,企图与清朝结盟。1712年,康熙派图理琛经过俄国领土,两年后到伏尔加河下游与阿玉奇会面。阿玉奇卒后,1731年雍正再派使者,希望与土尔扈特夹击准噶尔。俄国政府以与准噶尔关系友好为由,代表土尔扈特拒绝。[8]
渥巴锡东归
编辑原因
编辑乾隆二十年(1755年),清军灭准噶尔。原依附于准噶尔的土尔扈特台吉舍棱先逃到俄国,后投奔伏尔加河的土尔扈特部。
土尔扈特汗国建立后,沙俄势力扩张到来,以武力迫使土尔扈特臣服,攫取汗王册封权,插手贵族议事会,干涉汗国内政;同时令哥萨克人(东欧草原上以俄罗斯人、乌克兰人为主的游牧族群)东迁,侵占土尔扈特牧场,最令土尔扈特人反感的是沙俄政府强迫他们从藏传佛教改信东正教。
1761年,渥巴锡继承汗位。此时正值好战喜功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当权,为争夺出海口和领土扩张,俄国和土耳其的战争不断,土尔扈特战士由于英勇善战、骑术娴熟而屡被征调,几年间数万青年死于与自己不相干的战场,使汗国民怨沸腾,东归思潮涌动。1768年,第五次俄土战争爆发。战争中俄国对土尔扈特部的盘剥加剧。
由于受到俄罗斯的压迫,心向故土,加上舍棱说服渥巴锡,乘清军占领伊犁未久,前去占领伊犁地区,1771年土尔扈特部首领渥巴锡决定举部东归。但他们到达那里,发现有戒备,不得不投降。[9]
经过
编辑1771年1月(清乾隆三十五年),土尔扈特人在渥巴锡率领下分三路,赶畜群携辎重浩浩荡荡踏上了归国的艰苦历程。渥巴锡原计划待伏尔加河结冰后启程,但计划为沙俄察觉,于是提前执行。由于河水未结冰,伏尔加河西岸一万余部众未能东归,后来成为卡尔梅克人,建立了俄罗斯联邦内的卡尔梅克共和国。当时东岸约三万户、17万人,他们都离开了生活了一个半世纪的伏尔加河,为了表决心,临走时将所有宫殿、村落付之一炬。
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得知立即派出哥萨克骑兵追击,并指使沿途哈萨克人出兵阻击。一路上,土尔扈特人歼灭俄国的驻军及增援部队,摧毁俄国的要塞,穿过冰封的乌拉尔河,进入大雪覆盖的哈萨克草原,将追击的俄军远远抛在了后面。
东归途中土尔扈特人身经百战,同时也损失惨重。今哈萨克斯坦境内的奥琴峡谷,是东归必经之路,然而哈萨克骑兵已抢占隘口;渥巴锡定下谋略,自己正面进攻,另派队伍包抄后面,最后全歼对方。在哈萨克草原上遭到哈萨克人袭击,激战中牺牲了9000多土尔扈特人。
除了战斗伤亡,饥饿和疾病也造成损失:穿过哈萨克草原、绕巴尔喀什湖南端入中国境内哈萨克地界,伊犁将军伊勒图命令哈萨克人不准渥巴锡通过其地。渥巴锡转道沙喇伯可,又遭到布鲁特(柯尔克孜人)的进攻,不得已北上戈壁。由于水草匮乏,牲畜倒毙,人们只能步行,又因食用病畜血肉而瘟疫缠身。“人皆取马牛之血而饮,瘟疫大作”[2]。此时渥巴锡得知清军已严加防备,且己方人畜死亡过半,无力攻占伊犁,于是在清军常设卡伦以外徘徊。
降清
编辑伊勒图遣使存问其来意,渥巴锡与众台吉、喇嘛商议数日后,决定献其祖上所受之明朝永乐八年汉篆敕封玉印等物,以示前来投诚之意。[10],其部众抵达新疆伊犁,回到他们称为的“太阳升起的地方”,据载,当初出发的17万人中,“其至伊犁者,仅以半计”。
伊勒图报朝廷后,乾隆帝命驻乌什的总理回疆事务参赞大臣舒赫德前往伊犁安抚土尔扈特。朝廷拨白银二十万两及粮草、牛羊、棉布等赈济土尔扈特部众。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九月,渥巴锡赴热河避暑山庄觐见乾隆皇帝,被封为“旧土尔扈特卓里克图汗”,世袭罔替。乾隆皇帝赞其“诚心归顺,甚属可嘉”,并“赐予封爵,以示渥泽”[11];同时在御制诗中表明了处理土尔扈特问题的态度:“弗受将为盗,俾安皆我民”[11]。
乾隆下令在承德普陀宗乘之庙竖起两块石碑,用满、汉、蒙、藏四种文字铭刻他撰写的《土尔扈特全部归顺记》和《优恤土尔扈特部众记》。乾隆帝谕旨安插土尔扈特部于新疆。以渥巴锡所领部落为旧土尔扈特部,以原先附属于舍棱的部落为新土尔扈特部。
现况
编辑中国的土尔扈特人有大约十万,大部分聚居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和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少部分聚居在内蒙古自治区和青海省,大部分仍从事畜牧业。
新疆的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居住着原渥巴锡汗所领南路旧土尔扈特盟人的后代,有四万多人。生活在塔城地区和伊犁哈萨克自治州的两万多土尔扈特人是原策伯克多尔济部的北路旧土尔扈特盟人的后代。巴木巴尔所领的旧土尔扈特东路盟的后代生活在乌苏周围,人口一万多。达什敦多克—默门图父子所领的西路盟的后代则是在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人口六千多。
新土尔扈特盟郡王舍楞所领的后代今天主要在阿尔泰、塔城地区,人口一万。
1698年徙牧于阿拉克山的土尔扈特人的两千后人在内蒙古阿拉善盟西北方的额济纳旗生活,在青海的土尔扈特人有四千人。
现俄罗斯境内的卡尔梅克共和国的主体民族“卡尔梅克人”,就是当年留下的小部分土尔扈特蒙古人。其总统曾主张从中国吸引同宗的蒙古族移民,以便促进经济生产。
土尔扈特汗
编辑注释
编辑- ^ M.乌兰. 土尔扈特等部的东归与卫拉特蒙古史学的发展——几篇土尔扈特汗、诺颜的“世系谱”. 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 2009年11月, 30 (6): 39.
- ^ 2.0 2.1 《清史稿》藩部传六
- ^ 《皇朝藩部要略》卷九厄鲁特要略一
- ^ 宫胁淳子著,晓克译:《最后的游牧民族:准噶尔部的兴亡》(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5),页157。
- ^ 宫胁淳子:《最后的游牧民族》,页154-155。
- ^ 宫胁淳子:《最后的游牧民族》,页155-156。
- ^ 宫胁淳子:《最后的游牧民族》,页156-157。
- ^ 宫胁淳子:《最后的游牧民族》,页157-158。
- ^ 《清史稿》藩部传六“(舍棱)复诱其汗渥巴锡来踞伊犁,抵他木哈,知内备固,计无所出,不得已,随渥巴锡归顺。”
- ^ 《皇朝藩部要略》卷十四:“(渥巴锡)自言为阿玉奇汗正系,向居俄罗斯地,久原为大皇帝臣仆,而无机可乘。乃于去冬谋弃旧游牧,挈属内附,因自彼逸出,行程万千有余里。阅半年余始抵卡伦,乞准令入觐,以申积诚。”
- ^ 11.0 11.1 《皇朝藩部要略》卷十四厄鲁特要略六
参考文献
编辑- Paul Pelliot(伯希和)著,耿昇译:《卡尔梅克史评注》(北京:中华书局,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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