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園叟晚逢仙女

《灌園叟晚逢仙女》是明朝小說家馮夢龍短篇擬話本小說，收錄在小說集《醒世恆言》中。《灌園叟晚逢仙女》講述了愛花成痴的花農秋先因阻止惡霸張衙內霸毀花占園而蒙冤入獄，得到園中花仙相救，伸張正義的故事。這篇小說後來被多次改編為話本以及多種劇本、電影等。

概要

小說首先以唐朝崔玄微的故事為引子。崔玄微是洛東隱士，獨居在遍植花木的庭院中。晚上見到園中出現一群女子設宴，宴請「封十八姨」，酒後名為阿措的少女惹怒了十八姨，後者不快而去。次日晚上崔玄微又在園中遇見眾女要阿措向十八姨賠罪，阿措勸眾人求崔玄微庇護，說崔玄微只需要「每歲元旦，作一朱幡，上圖日月五星之文，立於苑東」，就可保眾人安然無恙。崔玄微命人布置好朱幡，見到苑外突然颳起大風，而苑中各種花卉則因為朱幡擋住狂風而得保無恙。崔玄微方才意識到眾女是花卉所化的精靈，而封十八姨則是風神。

以此為引，正篇的故事也是講述花卉神靈的。故事發生在北宋仁宗年間江南平江府東門外長樂村中。故事主人公名叫秋先，是一個獨居的老人。他因為十分喜愛花卉，將自己的幾畝田地都種上了各種花木。他遇到名花異草，必然要購回種植，為此耽誤正業、也花費良多。他將花田「編竹為籬」圍起，「籬上交纏薔薇、荼縻、木香、刺梅、木槿、棣棠、十樣錦、美人蓼、山躑躅、高良姜、白蛺蝶、夜落金錢、纏枝牡丹等類，不可枚舉」。一花未謝，一花又開，滿園春色，絢麗斑斕。「籬門外正對著一個大湖，名為朝天湖，俗名荷花蕩」。「沿湖遍插芙蓉，湖中種五色蓮花」。秋先每日打理花園，為落花下葬，為被污泥玷染的花卉潔浴。秋先最恨折花，遇到折花的人必然會勸阻，也不喜歡他人入園遊玩。親戚入園遊玩時折損花枝，也會讓秋先勃然大怒。秋先憑園中出產的果物，生活無憂，加上他平時樂於助人，被街坊同村稱為秋公，自稱灌園叟。

一天，城中的一個惡少張委來到長樂村中的莊子裡居住，見到了秋先的花園，想要入內看花。秋先見張委等人形勢洶洶，假稱園中無花。張委不顧秋先阻攔，闖入園中。當時正值牡丹開放，張委氣惱秋先阻他入園，就在園中空地上擺開酒席賞花，又借醉提出要買下花園。臨走之時，張委又想要摘花帶走，秋先拼命勸阻，撞翻了張委。張委一氣之下，將花全部打爛，片蕊不留，把秋先氣得「愴地呼天，滿地亂滾」。這時鄰居聽到呼聲，趕來將張委一眾人勸走。

秋先看著滿地殘花，痛哭落淚。這時一個少女突然出現，「年約二八，姿容美麗，雅淡梳妝」，自稱是附近的居戶，前來賞花。秋先將前事講了一遍，少女對他說自己有辦法將落花返枝，讓秋先入屋端一碗水出來。秋先出得來時，落花已經返回枝頭，如同往常一樣，而女子已經不見了。秋先與鄰居說起此事，認為少女是神仙下凡，決定一改舊例，任村民入園看花。

次日，全村都知道了落花返枝的事情，紛紛入園觀花。張委也聽聞了此事，趕來一看果然如此。但張委霸占花園的念頭並沒有改變。他想起日前有「貝州王則謀反，專行妖術」，就誣陷秋先行駛妖術惑人，向平江府尹告狀。府尹正在緝訪妖人，立刻派官差將秋先捉入大牢。晚上，秋先在獄中，夢見昨日的少女。少女告訴秋先，自己是「瑤王母座下司花女」，見秋先「惜花志誠，故令諸花返本，不意反資奸人讒口」。「張委損花害人，花神奏聞上帝，已奪其算；助惡黨羽，俱降大災」，明日秋先就可脫難。並讓秋先「篤志修行」，數年後會來度他。

張委聽說秋先入獄後，又集結了手下到花園賞花，但只見到一地落花。張委等人依舊排席飲酒，這時候落花突然變作眾多女子，衝向眾人，將眾人趕出花園。眾人回過神來，發覺張委不見，後來在園中糞坑裡找到了倒插在坑內的張委屍體。次日府尹正準備升堂審問秋先，卻聽到張委的死訊。村中眾人聯名上保，說明秋先平時惜花行善，並非妖人；張委設謀陷害，神道報應，講明原委。最終秋先被立時釋放，府尹告示他人不得毀壞秋先的花園，而園中牡丹也重新綻放。此後秋先聽從司花女之言，以百花為食，「不數年間，發白更黑，顏色轉如童子」。數年之後的八月十五日，司花女重臨秋先的花園，稱秋先「功行圓滿」。她已申奏上帝，降旨封秋先為「護花使者，專管人間百花」。秋先與花園一同飛升，此後故地改名升仙里，也稱為惜花村。

評析

《灌園叟晚逢仙女》是一篇以志怪為本的小說。最開始以引子的方式簡述了唐代的傳奇小說《崔玄微》。《崔玄微》是晚唐小說家段成式的作品，用文言寫成。馮夢龍將它改用通俗白話寫出，適應話本的形式。崔玄微夜遇花精化作的女子，馮夢龍以此作為鋪墊，作為同樣是講述花仙的志怪小說。而小說正篇與《崔玄微》的故事相比，無論是情節還是立意上都要更高一籌。《崔玄微》的主題是志怪，記述花精風神等仙神之事宣講果報，而《灌園叟晚逢仙女》則增加了仙神等超自然對象與現實的互動，借仙神之手揭露社會現實的問題，脫出了一般志怪小說的寫法，讓小說帶上了濃郁的浪漫主義氣息。

改編作品

電影

1956年，上海電影製片廠將《灌園叟晚逢仙女》改編為電影，名為《秋翁遇仙記》，導演是吳永剛。劇中將司花仙女來到改為牡丹仙子變成村姑幫秋翁落花返枝；增加了府尹公堂審秋翁，而仙子使出仙法擾亂公堂的情節；而且仙子吹起狂風，將正在秋翁園中飲酒作樂的張衙內刮進水裡淹死。齊衡飾演秋翁（秋先），王小蓉飾演牡丹仙子。

參見

參考來源

馮夢龍，《醒世恆言》,人民文學出版社,198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