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的憤怒
《大汗的憤怒》(英語:Star Trek II: The Wrath of Khan),新加坡譯作《星球爭霸戰》,中國大陸譯作《星際旅行II:可汗怒吼》,香港譯作《大汗的憤怒》,台灣譯作《星艦迷航記II:星戰大怒吼》,是派拉蒙電影公司在1982年出品的一部科幻電影。該電影是《星空奇遇記》科幻系列的第二部電影,描述了占士·T·卻克(威廉·薛特納)與企業號的其他船員一同對抗暴君可汗(里卡多·蒙塔爾萬)的劇情。可汗這一角色最初出現在1960年代的《星際爭霸戰》電視劇的《太空種子》裏。在電影中,可汗從被放逐了15年的星球逃了出來,並急切地要去找卻克復仇,企業號的船員們必須阻止他得到威力強大的創世裝置。以企業號船員冼樸(李奧納德·尼摩伊)之死為結局的《大汗的憤怒》,其後續劇情一直連映至1986年的《星空奇遇記:回到地球》。
星空奇遇記II:大汗的憤怒 Star Trek II: The Wrath of Kha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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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資料 | |
導演 | 尼可拉斯·梅耶 |
監製 | 羅伯特·薩林 哈維·貝內特(執行製片) |
編劇 | 傑克·B·索伍德[*] 尼可拉斯·梅耶 哈維·貝內特 |
劇本 | 傑克·B·索伍德 尼可拉斯·梅耶(未掛名) |
故事 | 哈維·貝內特 傑克·B·索伍德 山謬·A·皮普爾斯(未掛名) |
原著 | 太空種子[*] |
主演 | 見後表 |
配樂 | 占士·霍納 |
攝影 | 蓋勒·雷徹 |
剪接 | 威廉·保羅·多爾尼施 |
製片商 | 派拉蒙電影公司 |
片長 | 116分鐘 |
產地 | 美國 |
語言 | 英語 |
上映及發行 | |
上映日期 | 1982年6月4日 |
發行商 | 派拉蒙影業 |
預算 | 1200萬美元 |
票房 | 9700萬美元 |
前作與續作 | |
前作 | 《星空奇遇記》 |
續作 | 《魔宮龍虎鬥》 |
各地片名 | |
中國大陸 | 星際旅行II:可汗怒吼 |
香港 | 大汗的憤怒 |
臺灣 | 星艦奇航記II:星戰大怒吼 |
繼第一部電影《星空奇遇記》在評論與商業上的暗淡反響後,系列創始人金·羅丹貝利被迫退出了後續電影的製作。執行製片哈維·貝內特為電影寫下了初步的綱要,然後再由傑克·B·索伍德發展為完整的劇本。導演尼可拉斯·梅耶在12天內完成了最終劇本的修訂,但他最後並未出現在官方的編劇名單中。梅耶的處理令電影具備了早期星空系列的俠盜風格,而由占士·霍納創作的音樂亦有助於電影主題的表達。李奧納德·尼摩伊同意再次出演冼樸一角,但他要求這一角色在劇中必須死亡。不過,出於預映中觀眾對冼樸之死所表現出的負面反應,貝內特在未經梅耶同意的情況下對電影結尾作了重大修改。電影的製作採取了大量節約成本的技巧,以保證預算不會超支,包括利用在先前項目中曾使用的縮微模型。這部電影還是第一部完全通過電腦圖形技術來製作其中一段影片的電影。
1982年6月4日,《大汗的憤怒》在美國上映。它取得了巨大的票房效益,全球票房總額高達9,700萬美元,更創下了首映日票房收入的世界紀錄。影評人對這部電影的評價趨於正面,他們高度評價了可汗這個角色,認為他是全片的重心,是角色交互的關鍵因素。負面評論則主要集中於批評電影在特效和某些表演上的不足。影評人普遍認為《大汗的憤怒》是星空奇遇記系列中的上乘之作,並重新勾起公眾對《星空奇遇記》的興趣。
劇情
編輯電影開場於瓦肯女上尉莎維可指揮企業號的場景。飛船當時正在毗鄰克林崗領空的中立區執行營救任務。企業號遭到了克林崗巡洋艦的襲擊,情勢岌岌可危。這一「襲擊」其實只是「小林丸號」訓練中的情景:該必敗情景被設計於測試艦隊軍官的個人特質。占士·T·卻克中將視察了這次模擬測試。[1]
為了給創世裝置提供合適可用的星球,信心號星艦正在執行搜尋無生命星球的任務。創世裝置是一種可以改變物質分子組織的魚雷,從而創造出適合殖民的星球。信心號軍官帕維爾·柴可夫中校與艦長克拉克·特雷爾上校被傳送到了候選行星鯨魚座α-VI星(Ceti Alpha VI)的地面上,隨即便被可汗·努寧·辛格俘獲。20世紀末,可汗與他的基因改造超人同夥們曾統治過地球,在被擊敗後,他們被裝入一艘冬眠船放逐到了太空之中。企業號在15年前發現了漂浮在太空中的冬眠船,甦醒過來的超人們差點奪取了企業號的控制權;隨後,卻克將可汗與他的同夥們放逐到了鯨魚座α-V星上。原來,在可汗被放逐後,α-VI星發生了爆炸,破壞了α-V星的生態系統,亦改變了其公轉的軌道。於是,柴可夫與特雷爾毫不知情地登上了被誤認作α-VI星的α-V星。可汗將其妻子與同伴的死亡歸罪於卻克,並計劃向卻克尋仇。可汗在柴可夫和特雷爾的耳朵里植入了當地原產的心靈控制鰻蟲,從而利用他們奪取了信心號的控制權。[2]
在冼樸的指揮下,企業號正在進行訓練航行。與此同時,在企業號上視察的卻克收到了一段模糊不清的消息:消息來自邊遠的雷古拉I星的科學實驗空間站,卻克的舊愛卡羅爾博士和他們的兒子大衛都在那裏研發創世裝置。於是,企業號被下令前往調查,卻克也暫時接管了星艦的指揮權。在途中,企業號因遭可汗指揮的信心號伏擊而艦體受損,船上的許多實習生都因此而喪生。在與信心號的視頻通話中,可汗告訴卻克他已經知曉創世裝置,並要求企業號將所有與該計劃有關的資料發送給他。卻克拖延了時間,用指揮密碼關閉了信心號的護盾,並對信心號進行了猛烈的還擊。受到嚴重損壞的信心號被迫撤退以進行維修。[2]
企業號抵達了雷古拉I星,發現創世小組的成員們都死掉了。而卡羅爾與大衛等倖存下來的科學家都躲進了小行星的地底深處。利用特雷爾和柴可夫當間諜,可汗順利地偷到了創世裝置。可汗命令特雷爾殺死卻克,然而,鰻蟲的影響減弱了;特雷爾被迫自殺,而柴可夫則戰勝了寄生蟲的控制。儘管可汗自以為他將卻克困在了雷古拉I星,而實際上卻克與冼樸早已通過密碼通訊安排好了會合時間。隨後,卻克指揮企業號航進了臨近的穆塔拉(Mutara)星雲。星雲里的靜電放電令星艦的護盾無法發揮作用,其瞄準系統也會受到限制,令企業號與信心號的優勢都不復存在。不顧其上尉的建議,可汗一意孤行地追進了星雲。[2]
在星雲里,卻克利用可汗對立體空間戰鬥的不熟悉,對信心號造成了嚴重的損壞。遭到致命傷害的可汗啟動了創世裝置,企圖轉換掉包括企業號在內的所有星雲物質。儘管卻克的船員們探測到了創世裝置的活動,並啟動衝量引擎離開星雲,但由於曲速引擎遭到破壞,企業號無法及時逃出星雲。於是,冼樸來到了輪機室以修復曲速引擎。麥哥試圖阻止他進入充滿高輻射的輪機艙中,但冼樸令醫官失去了意識,並告訴他「記住我」。冼樸及時恢復了企業號的動力,令其得以逃出生天。在冼樸死於輻射中毒前,卻克趕到了輪機室以見他最後一面。[2]
創世裝置的爆炸導致星雲聚合成了一顆行星。企業號的船員們在魚雷艙里為冼樸舉行了太空葬禮,冼樸的棺材被發射到了新行星的軌道上。企業號離開了行星,去接取之前遭放逐的信心號船員。在影片末尾,冼樸的棺材軟着陸於新行星上;隨後,響起了冼樸朗誦的《星空奇遇記》「前人所未至的領域」的獨白,電影畫面也隨之移入到了遍佈群星的深空之中。[3]
角色
編輯《大汗的憤怒》的所有主角均來自最初的電視劇系列中,此外,還有一些新加入的演員及角色。
- 威廉·薛特納飾占士·T·卻克:卻克是星際艦隊的一名中將,亦是企業號的前任艦長。在電影中,卻克與可汗從未面對面地對抗過;他們的所有交互都是通過大屏幕或通訊器進行的,而他們的場景亦是製片方在四個月間分開拍攝的。[4] 梅耶後來談到,薛特納很會保護他自己及其表演的角色,他在多個場景的表演都非常優秀。[5]
- 里卡多·蒙塔爾萬飾可汗·努寧·辛格:可汗是一名在1990年代從地球被放逐的超人,此前他曾利用其力量與智慧統治了地球的大部分地區。蒙塔爾萬認為,每一個反派角色做壞事時,總有其自以為「正當」的理由;在這部電影中,可汗將自己因妻子亡故而產生的憤怒作為向卻克尋仇的合理理由。[6] 與事先預測的不同,電影中蒙塔爾萬的肌肉上沒有附着什麼人造設備,取而代之的只是胸前的一道長長的疤痕。[5] 蒙塔爾萬享受這部電影的拍攝過程,並認為可汗是自己表演事業中不可磨滅的一個角色。他主要抱憾於未能與薛特納共同表演對手戲。「我的故事線只能與女場記一起演,如你所想,若你所聽,這名字與比爾[·薛特納]沒有任何關係」,他如此表達道。[7] 貝內特還提到,就在電影前期準備一路綠燈即將完成時,才有製片人想到還沒有誰去詢問蒙塔爾萬能否從電視劇《神秘島》的拍攝里抽身出來,以參與電影的拍攝。[6]
- 李奧納德·尼摩伊飾冼樸:冼樸是企業號的艦長,在星際艦隊命令星艦前往雷古拉I星後,他將指揮權轉交給了卻克。尼摩伊起初並不打算參與《星空奇遇記》續集的拍攝,但出於令其飾演角色戲劇化死亡的許諾而答應出演。[8] 尼摩伊覺得,在最後一部《星空奇遇記》電影中讓冼樸「光榮地離去」[註 1] 是結束這一角色的好方式。[6]
- 德佛瑞斯特·凱利飾李奧納德·麥哥:麥哥是企業號上的船醫,亦是卻克與冼樸的親密友人。凱利對早期的劇本並不滿意,因為他覺得他並沒有怎麼參與到劇中的情節。[8] 凱利認為,他的角色常在電影中輕鬆的部分發言,因而覺得他這個角色是用來為銀幕帶入輕鬆元素的。[6]
- 占士·督漢飾蒙哥馬利·史葛:史葛是企業號的輪機長。凱利覺得,在冼樸死去的場景中讓麥哥說出口頭禪「他死了,吉姆」會破壞這一刻的嚴肅性,於是便由督漢代替他向卻克報告說「他已經死了」。[9] 在可汗對企業號的襲擊中,史葛失去了自己的小侄子——一名由艾克·艾森曼飾演的學員。艾森曼出演的大部分場景都在影片最初上映時被剪掉了,其中還包括他自我介紹是史葛親戚的場景。1985年,在ABC播映《大汗的憤怒》時,這些場景被重新介紹給了觀眾。在後來出版的導演剪輯版中,史葛為船員之死悲痛的情景也被修剪得更為合理。[10]
- 沃爾特·凱尼格飾帕維爾·柴可夫:柴可夫是信心號的大副,亦是企業號的前船員。在影片的拍制過程里,凱利曾提出,在《太空種子》一集中,柴可夫並未見到可汗(因凱尼格當時並未加入演出),因而在α-V星的可汗認識柴可夫並不合情理。後來的《星空奇遇記》叢書試圖合理化這一矛盾:在由馮達·N·麥金太爾根據電影撰寫的小說中,柴可夫當時是一位「值夜班的少尉」,因此在《太空種子》的劇情之外見過可汗。[11] 非正史的小說《統治地獄:可汗·努寧·辛格的放逐》則寫到,在電視劇中發生的事件結束後,是柴可夫護送可汗抵達的α-V星。而實際上,這一矛盾是由電影製作者的疏漏造成的。梅耶後來還用柯南·道爾在福爾摩斯系列中相似的疏漏作比較,來為其錯誤辯護。[5] 由於柴可夫在被植入鰻蟲時發出了巨大的慘叫聲,凱尼格將這部電影戲稱為《星空奇遇記II:柴可夫再度尖叫》(Star Trek II: Chekov Screams Again),因為柴可夫在《星空奇遇記》中也曾發出過類似的尖叫。[10]
- 妮雪兒·尼柯斯飾胡玉娜:胡玉娜是企業號的通訊官。尼柯斯與羅丹貝利對這部電影中的一些元素抱持反對態度,譬如海軍元素的提及與軍服的使用等。在製片人認為羅丹貝利是劇本的外泄之源時,尼柯斯還為之辯護。[12]
製片
編輯開發
編輯在《星空奇遇記》公映後,執行製片金·羅丹貝利寫下了他自己的續集:克林崗人通過永恆守護者信道回到了過去,阻止了刺殺甘迺迪的行動;於是,企業號的船員們也隨之回到過去,去修復被修改的時間線。[13][14] 派拉蒙的高層拒絕了這個版本,他們認為第一部電影的表演乏善可陳,而拍攝進度的緩慢與羅丹貝利對劇本的不斷修改也導致了電影預算費用高昂(4,600萬美元)。[15] 因此,羅丹貝利被抽離了第二部電影的製作層,用薛特納的話來說,是被「明升暗降」[註 3] 到了執行顧問的禮節性職位。[16] 派拉蒙的一位電視劇製片新人哈維·貝內特被任命為新部《星空奇遇記》電影的監製。[17] 據貝內特所言,他曾被叫到傑弗瑞·卡岑貝格與邁克·艾斯納等人的面前,並被問到他是否覺得自己能拍出一部比《星空奇遇記》更優秀的電影(貝內特此前曾公開表示說,他覺得《星空奇遇記》「無聊透頂」[註 4][18])。當貝內特作出了肯定的回答後,查爾斯·布盧朵恩又問道:「最多只能給你該死的4,500萬美元,你能做出來嗎?」貝內特回答道:「在我那裏,這些錢夠我拍5部這樣的電影了。」[17]
貝內特意識到要製作新的《星空奇遇記》電影他會面臨很多挑戰,譬如他此前從未看過《星空奇遇記》的電視劇。[17] 於是,貝內特仔細地觀看了《星空奇遇記》裏的每一集。對電視劇進行了深入的了解後,貝內特發現第一部電影裏並沒有一個真正的反面角色;在看完《太空種子》一集後,他決定讓可汗成為新電影中的大反派。[19] 在劇本確定前,貝內特召集了他的製片團隊。他讓他的大學校友、商業電視導演羅伯特·薩林負責電影的製片。他給薩林安排的任務便是多快好省地製作出《星空奇遇記II》來。[20] 貝內特還聘請米高·邁納(Michael Minor)擔任藝術導演,來為他的電影進行藝術指導。[21]
貝內特在1980年11月寫下了他的首部電影方案,題名為《星空奇遇記II:世代戰爭》(Star Trek II: The War of the Generations):卻克前往一處邊遠星球調查一場叛亂,卻發現自己的兒子正是叛軍首領。而實際上,可汗才是背後策劃陰謀之人,於是卻克與他的兒子聯手對抗這位暴君。後來,貝內特聘請的資深星空奇遇記愛好者傑克·B·索伍德將他的綱要改寫為一部可供拍攝的劇本。索伍德在1981年編劇大罷工前完成了劇本初稿的撰寫。索伍德的草案名為《Ω綜合症》(The Omega Syndrome),其中包括了聯邦終極武器「Ω系統」遭盜竊的情節。[19] 索伍德草案中的武器被認為太過負面,因此貝內特希望換成一種具有進步意義的東西,「它在23世紀的開創性應不亞於我們這個時代的基因重組技術」[註 5],邁納回憶道。[21] 於是,邁納建議貝內特將裝置換成一種「行星地球化」工具。在第二天的會議中,貝內特擁抱了邁納,並宣佈他拯救了《星空奇遇記》。[21] 為了讓武器帶上聖經化的力量,索伍德將「Ω系統」改名為「創世裝置」。[19]
由於劇本外泄後,許多愛好者不滿於冼樸的死亡,[5] 索伍德於是在1981年4月的新草案中推遲了該事件的發生[19]。在起初的設定中,冼樸死於劇本的第一幕中,貝內特將他的驟亡比作是《驚魂記》中珍妮特·利所飾角色的早死。[22] 在這份草案中,卻克與可汗的當面對質情節長達十二頁。[23] 索伍德的該版草案中還引入了一個名叫「薩維可」(Savik)的男性角色。[19] 在影片試製開始後,《前人未至之境》的編劇塞繆爾·A·皮普爾斯曾受邀編寫劇本,皮普爾斯在他的草案中將可汗換成了兩名新的反面角色:索金(Sojin)和莫里(Moray);這兩名陌生的強大個體幾乎失手摧毀了地球。然而,這一劇本因被認為不適合而未被接納。在當時,特效製作(特效製作需要基於完整劇本的詳細分鏡圖)開始的最後期限已越來越臨近,但製片方依舊沒有敲定最終劇本。[19]
派拉蒙的執行高層卡倫·穆爾(Karen Moore)向貝內特推薦了尼可拉斯·梅耶,他曾擔任《百分之七的解決》的編劇,還導演了電影《追蹤100年》,穆爾認為他可以協助解決劇本問題。[6] 和哈維一樣,梅耶在加入製片隊伍前也未曾看過《星空奇遇記》。[24] 他打算首先將初期草案中受劇作組肯定的部分一一列出:「可以是角色,可以是場景,可以主要劇情,可以是次要劇情……,還可以是一行對話」[註 6];然後將列表作為新劇本的基礎,以將初期草案中的各方面優秀元素集於一體。[6] 為了消除愛好者對冼樸死亡的預測,梅耶在第一幕小林丸號模擬訓練中假造了該角色的「死亡」。[5] 由於特效公司要求完整劇本必須在12日內提交,梅耶在無署名無酬勞的情況下按時寫成了劇本,令演員與製片人們大為驚訝。[6] 梅耶將他的劇本比作是「太空中的『霍恩布洛爾』」[註 7],因為他在劇本增加了不少海軍與俠盜風格。[8](霍恩布洛爾曾是羅丹貝利與薛特納當年製作《星空奇遇記》的靈感來源,但梅耶當時並不知情)[25] 梅耶對電影的遠見給薩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考慮到了各個方面的因素,令我們的工作豁然開朗。」[註 8][26] 金·羅丹貝利並不同意劇本中關於海軍的文字以及亞哈船長式的可汗,但劇作組幾乎完全無視了他的意見。[27]
設計
編輯為了在預算範圍內表現出他所預想的海軍風格,梅耶在《星空奇遇記》中增加並改變了一些元素。[6] 譬如,他在企業號上加入了船鐘、水手長哨[19] 以及更閃亮的燈光與標誌[18] 等細節元素。為了在佈景設計上節約經費,美工設計約瑟夫·詹寧斯(Joseph Jennings)利用了《星空奇遇記》拍攝完成後留下的許多道具。[19] 64%的影片都是在同一佈景下拍攝的,信心號的艦橋與影片開頭的「艦橋模擬器」其實都只是略作改造後的企業號艦橋。[6]《星空奇遇記》中的克林崗軍艦艦橋被改造成了傳送室與魚雷艙。[18] 由於重複使用了第一部電影留下的模型和膠片(包括企業號停靠在太空港的膠片),《大汗的憤怒》節約下了大量經費。[10] 原有的星艦模型也被儘可能地利用了起來,還被施以改造來表現新構造。在《星空奇遇記》中出現的軌道辦公聯合體也在被反轉並略施改造後作為雷古拉I星的太空站。[19] 被取消的《星空奇遇記:第二期》中的許多元素,包括艙壁、欄杆以及佈景都被拍攝方拆過來使用了。[10] 設計人關心的主要問題之一,是讓信心號能夠輕易地與企業號區分開來。貝內特意外地同意了把上下顛倒後的信心號初步設計作為該船的最終設計方案。[6]
設計人羅伯特·弗萊徹(Robert Fletcher)被聘請為角色們重新設計服裝,他提出了一套全新的方案。弗萊徹採用「雜色」(corrupt colors)來設計服裝,使用與純色略有差別的布料。「它們並不是今天你常見到的顏色,因此它們意味着一個不同的時代。」[註 9][28] 梅耶並不喜歡電視劇和《星空奇遇記》中的星際艦隊制服,希望能作出一些改變,[24] 但出於預算原因也不能完全廢棄以前的設計。對織品進行的染色測試表明,舊制服中共有三種顏色表現良好:藍灰色、金色與深紅色。由於深紅色能同背景產生強烈的對比,弗萊徹決定採用深紅色。這套海軍風格的設計一直沿用到了1996年的《星空奇遇記VIII:第一類接觸》。在初版設計中,制服的黑色衣領顯得十分呆板,在薩林的建議下它被改成了高翻領,並使用提花墊緯凸紋布來作為衍縫物。在輪廓區填充軟性棉紗的做法令衣物產生了浮雕式的效果,而軟性棉紗是利用氣壓通過空心針壓進去的。[29] 在《大汗的憤怒》攝製的時候,製作提花墊緯凸紋布的機器及其配套的專用縫紉針還十分罕見,弗萊徹只為服裝部門找到了一根針。[19] 由於擔心針會遺失或損壞,服裝部門的一名工人將它帶回家以妥善保管,但卻讓弗萊徹誤以為針被盜竊了。[29]
對於可汗與他的同夥們,弗萊徹為他們打造了一套與星際艦隊統一制服截然不同的服裝;他考慮到,放逐者們會儘量利用他們能找到的材料製作衣服。[6] Fletcher提到:「我覺得可汗一行被放逐在一顆星球上,沒有任何基礎設備,他們必須從飛船上取得用品和衣物。因此,我試圖讓他們身着拼接的家具布料,佩戴着飛船上的電子設備。[6][註 10]值得一提的是,為了展現蒙塔爾萬的肌肉,弗萊徹將可汗的服裝設計成了敞懷式。弗萊徹還負責設計了雷古拉I星科學家們的工作服,並為卻克與麥哥設計了實用且舒適的平民服。[6]
梅耶還在企業號的艦橋上掛上了一塊「禁止吸煙」(No Smoking)的標牌,他對此回憶道:「每個人都對此大發脾氣[……]我解釋說『他們為什麼要在未來不再吸煙?他們已經抽了四百年了,你們難道覺得他們在後面兩百年裏戒得掉?』」[18][註 11]這一標牌出現在電影的第一個鏡頭裏,但其餘的鏡頭均在電影的最終剪輯中被剪掉。[10]
拍攝
編輯電影的主要拍攝日期由1981年11月9日開始至1982年1月29日結束。[30]《大汗的憤怒》比其前作擁有更多動作場面,但製作費用則較少。拍攝過程由派拉蒙電視部監督,而不是劇場部。[31] 貝內特,這位備受尊敬的電視製作人只用了1,100萬美元的預算便製成了《大汗的憤怒》,遠低於《星空奇遇記》的4,600萬美元[9]。電影的預算起初是低於850萬美元的,因為前兩周的膠片給片方留下了深刻印象才得以增加。[18] 梅耶儘量透過鏡頭和一些取巧的方法減少製造大型而昂貴的佈景道具。例如在拍攝一場發生於星際艦隊學院的戲時,拍攝人員使用了強行透視法,透過將佈景拉近攝影機,令它看起來較大一點。為呈現企業號升降機於各層甲板移動的錯覺,當升降機門關上時,走廊的部件轉動,令人覺得升降機好像真的在移動一樣。[10] 背景設備(如電腦終端)大都是租來的,而不是買回來的。部分設計道具,如重新設計的相位槍及通訊器都給派拉蒙的行政人員否決,他們認為只需用回《星空奇遇記》的道具就可以了。[32]
企業號的道具於拍攝太空的場景前重新作了整修——調暗光亮的艦身,並令艦身更為細緻。[33] 與新建的信心號相比,特效人員及攝影師並不喜歡企業號,因為其模型的組裝需要8個人才能完成,而且移動時必須使用叉車。[34] 相比之下,信心號比企業號較輕,而且內部電線亦沒有那麼複雜。兩艘星艦都是在藍幕前以不記錄顏色的特製膠卷拍攝的,這樣可使工作人員在拍攝後加進特別效果,或將其加入其他膠片中。假如船體上有任何部分是藍色的話,在銀幕上顯示的飛船就會有破洞;因此船身結構之間的縫隙必須逐幀修補妥當。拍攝企業號以及其他星艦的攝影機,正是《星球大戰》所用的戴克斯特拉攝影機。[33]
鯨魚座α-V星的荒蕪沙漠是在派拉蒙最大的八號場中拍攝的。該處的佈景距地面25英尺,並鋪上了木墊,再在其上傾倒數噸帶色的沙粉。畫好的環形全景圖圍繞着整個佈景,並以多台大型工業風扇來製造沙暴。這樣的拍攝令演員和攝製隊都苦不堪言。凱尼格和溫菲爾德所穿的氨綸環境保護服是密不透風的,兩位演員在感到氣悶時必須通過咪高峰示意。拍攝設備均需以塑膠包着,以防機械故障;在場所有人亦要穿上長靴、防護面具、工作服,以作保護。[35]
冼樸之死的鏡頭拍攝了三天,其間謝絕外界參觀。[5] 本來冼樸的死是不可改變的,但電影的拍攝讓尼摩伊改變了原先的打算,便問及冼樸能否於之後的電影中回歸。然而,當時心靈融合的情景已攝製完成,而在該版本中,凱利並非首個知曉事情發展的人。[36] 在拍攝冼樸死去的場景時,薛特納並不同意用透明玻璃將冼樸與科克隔開,他希望二者間隔着一塊半透明隔板,令人們只能看到冼樸的輪廓,但他的提議被否決了。冼樸葬禮進行的時候,梅耶希望鏡頭能追蹤着作為冼樸棺材的魚雷進行拍攝,以表現出魚雷通過長長的軌道滑入發射器的情景。但拍攝人員認為,如果這樣的話,整個佈景都要重新搭建,於是薩林建議於管槽中使用移動式攝影車,並以臂架控制攝影機。[6] 史葛以風笛吹奏《奇異恩典》的主意是占士·督漢提出來的。[37]
試映時,觀眾對冼樸的死非常不滿(該幕的調子灰暗,而且給人無可挽回的感覺)[6],於是,貝內特將結尾修改得更令人振奮。結尾里新加入了冼樸棺材軟着陸於新行星的鏡頭,並加入了尼摩伊的片尾獨白;梅耶反對這個做法,但最終他也未能阻止。[9] 由於時間有限,冼樸棺材一幕的拍攝場景被選在三藩市金門公園的一個長滿雜草的角落,並在拍攝時使用了噴煙機來製造效果。拍攝的工作從中午一直進行至夜晚,直到工作人員意識到已沒有時間再拍一次了。[38]
在拍攝過程中,製片方還特別考慮到了後期的特效合成。替代計算機顯示器的電視屏幕都作過了特別的校準,令其更新率不會導致電影中出現橫狀條紋。[10] 由於使用光學曬相機重印膠卷會失去部分解像度與畫質,為對此作出彌補,實景拍攝的連續畫面採用的是65毫米或VistaVision格式的膠卷。再通過變形透鏡將較大的膠片縮印到較小的膠片上,最後得到了Panavision格式的電影畫面。[39]
特效
編輯由於只剩下很短的時間來完成特效腳本,特效總監吉姆·韋耶(Jim Veilleux)與梅耶、詹寧斯、薩林和邁納協力工作,將劇本上抽象的文字轉化成了分鏡圖上的圖像。同時,為了避免走上《星空奇遇記》的老路,《大汗的憤怒》的特效腳本對特效鏡頭進行了嚴格的限制,嚴防其失去控制而導致預算超支。[21] 電影中所需的各項特效、光效及其持續時間都被詳細地列在了一個列表中。[34] 到第六周周末,製片人們已確定了絕大部分特效的基本外觀與構造;5周後,製作好的特效鏡頭已被併入電影膠片中。[40]工業光魔(ILM)負責了大部分特效的製作,還製作了一些新的模型;信心號是整個系列中出現的首艘非憲法級聯邦星艦。[19] 由於劇本需要讓信心號與企業號都遭受到嚴重損壞,工業光魔為此發展出了一系列在模型上繪製損壞而不造成物理損壞的技術。[19] 在將模型送到藍幕前正式拍攝前,固定在雲台上的寬幕攝影機已根據虛擬的物體運動設定好了拍攝軌跡。[6] 企業號所遭受的損壞是通過對模型補妝實現的,方法是在模型表面貼上多塊帶有色彩或剝落的鋁片。光炮對星艦造成的損害是通過停格技術實現的。此外,劇本還要求對信心號造成徹底的損毀,因此工業光魔還製作了一個較大的模型來拍攝其爆炸的鏡頭。[19]
由於沒有計算機模型的協助,穆塔拉星雲的戰鬥是特效製作的一大難點。漩渦狀的星雲實際上是往裝滿鹽水的雲箱(cloud tank)中灌入乳膠與氨水混合物制出的。[38] 為了表現出星雲的快速運動,膠片是以每秒2幀的速度拍攝的。星雲內不斷變幻的色彩,其實是通過彩色濾光片打進雲箱裏的各種色光。工業光魔的動畫部門負責製作了極光等部分光效。[38] 星艦的畫面是在純色背景下拍攝的,並通過摳像技術合成到影像中。[6] 信心號被損壞的引擎艙的影像,是在模型分離與爆炸的鏡頭上加繪而成的。[6]
特雷爾用相位槍殺死並蒸發掉一位科學家的場景,是用兩次分別拍攝的影像合成來的。首先,溫菲爾德與其他有關演員在這一場景中進行了表演;這段膠片將被作為後期合成的背景部分。然後,再用一塊藍幕遮住背景,演員約翰·瓦爾加斯(John Vargas)開始表演他被相位槍擊中後的反應。在後期合成中,背景影像中被加入了一根相位槍光束,隨着瓦爾加斯被擊中,他的身體迅速瓦解並消失在空氣中。影像的每一幀都很好地契合了瓦爾加斯的位置。[41]
剛完成《星球大戰VI:絕地歸來》中生物設計的特效總監肯·羅爾斯頓,指導拍攝了鰻蟲的鏡頭。他使用了多個模型模擬鰻蟲的效果。他用了一根細線來控制鰻蟲在進入演員耳道前的緩慢移動。[6] 成熟鰻蟲從柴可夫耳朵里鑽出的場景,是用連接地面與凱尼格耳朵里物體的細線實現的。該場景共拍攝了三個不同的鏡頭,羅爾斯頓將之表達為:「一個是干的,一個是有一些血的,還有一個有着大量淤血的恐怖鏡頭。」[註 12][42] 由於在試映中,用凱尼格耳朵模型拍攝引起了一定的噁心反應,這段膠片最後並未出現在劇院發行版中。[10]
由彼得·庫蘭(Peter Kuran)領導的小型特效公司「視概工程」(Visual Concept Engineering,VCE)負責了影片的部分光效製作。庫蘭先前曾為工業光魔工作,在完成了《星球大戰V:帝國反擊戰》後離開了它。[43] VCE提供的特效包括相位光束、企業號反應堆的光線、鯨魚座α-V星的沙塵特效以及更先進的傳送器特效。梅耶與其他製作人們堅決不同意在傳送器的畫面上使用電視劇所使用的停幀技術。要求在傳送過程中,角色仍能相互交談。[10] 然而,VCE為此摳像製作的大部分影像都被去掉了,因為製作人後來決定不在傳送過程中表現太多動作。[43]
《大汗的憤怒》是第一批採用電子圖像與計算機繪圖來加快製片進度的電影之一。計算機圖形公司「埃文與薩瑟蘭」(Evan and Sutherland)製作了企業號螢屏上顯示的向量圖以及用於影片開頭字幕的群星背景。[41] 工業光魔在這部電影中達成了一大技術成就:他們製作的創世裝置改造貧瘠行星的影像,是電影史上第一段完全利用計算機生成圖形技術製作的影像。[44] 對該鏡頭的最初設想,只是將放在密封艙里的石頭變成花朵的實驗性動畫。[6] 但韋耶建議將這段影像拓展為在一顆行星上發生的創世效果。派拉蒙贊同這一更引人注目的表現方式,並希望它的表現方式能不同於傳統的動畫。[41] 在閱讀了盧卡斯電影公司計算機繪圖部門提交的一份研究報告後,韋耶將這一任務交給了他們。繪圖團隊在動畫的細節部分下了不少功夫;有一位藝術家還特意確保了太空中星體的真實性——影像中的太空背景幾乎完全與距地數光年的一顆恆星處看到的背景相契合。動畫師們希望這段動畫能為他們的工作室贏得商業機遇。[44]
音樂
編輯傑瑞·高史密斯曾為第一部電影《星空奇遇記》譜曲,但貝內特和梅耶希望在《大汗的憤怒》中使用另一種風格的音樂。派拉蒙負責音樂的副總裁喬爾·西爾(Joel Sill)於是向貝內特、梅耶和薩林介紹了占士·霍納,認為霍納能勝任這一工作。[45] 霍納說道:「[製片人們]並不想沿用以前的配樂,不想使用約翰·威廉姆斯式的配樂,總體而說,他們希望配樂有一定改變,變得更加現代。[註 13][46] 當被問到他是怎樣得到這個工作時,霍納回答說:「製片人們喜愛我為《天狼劫》中的配樂,並也聽過我為其他一些項目所譜寫的音樂,我覺得,就我所知而言,他們對我的廣適性非常有興趣。我希望得到這個工作,於是我和他們見了面,我們都很談得來,我的音樂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的。」[註 14][47] 霍納滿足了製片人們的要求,同意在1982年1月中旬開始他的工作。[45]
為了同電影的海軍風格一致,梅耶希望音樂能夠表現出水手與俠盜的氣氛。《華盛頓郵報》稱這一風格「迴蕩着約翰·威廉姆斯的《星球大戰》和傑瑞·高史密斯的《星空奇遇記》原初配樂中的誇張與哀嘆。」[註 15][48] 與貫穿全片的主題曲相比,可汗的主旋律有着強烈的衝擊音感,這樣在其他音樂的伴奏下,更能表現出角色的狂暴。霍納還為冼樸譜寫了主旋律,以突出這個角色的死亡:「冼樸的主題曲讓他不再是一個供人把玩的收藏品,而成為了一個真正有血有肉有靈性的個體。」[註 16][49]
《大汗的憤怒》是霍納第一次擔當首席配樂師的電影,[48] 他總共花了4個半星期來為這部電影譜曲。他為電影譜寫了長達72分鐘的94段管弦樂曲。[46] 霍納還使用了電子合成器來為音樂增加效果:在當時,包括《E.T.外星人》與《突變怪物》等不少的科幻電影都偏好於使用傳統管弦樂,對合成音樂則是敬而遠之。[50] 在為電影配樂時,梅耶為霍納提供了很多建議:作為一位古典音樂迷,梅耶能夠準確地描述了他想在電影中表現出的效果和聲音。由於電影特效片段的膠片時長有所改變,霍納還必須對配樂中的一些小節進行修改,以適應電影場景時長的改變。[46]
主題
編輯死亡、重生與變老是《大汗的憤怒》中反覆出現的幾大主題。[51] 在寫作劇本的時候,梅耶偶然發現了冼樸的年齡與其死亡的聯繫:「這將是一齣讓冼樸死去的故事,因此這將是一齣關於死亡的故事,再經過思維上的短暫的跳躍,你會意識到這還是一齣關於年老和友情的故事,」[註 17] 梅耶說到,「我不覺得任何[其他的初稿]劇本在講述年老、友情與死亡。」[註 18][5] 冼樸的犧牲象徵着死亡,而創世裝置則象徵着重生,為了與這兩大象徵意義保持一致,梅耶希望將這部電影命名為《神秘國度》(The Undiscovered Country),取意自莎士比亞在《哈姆雷特》中對哈姆雷特王子之死的描述,[52] 然而,到了影片剪輯的時候,這一標題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修改了。[5]
《大汗的憤怒》延續了眾多電影的傳統,亦即冒險家必須經曆象征性或字面意義上的死亡,以實現其重生。[53] 冼樸是卻克的影子,他們所代表的是人類對立的兩面,共同象徵着一位分化的英雄。冼樸代表的是完全邏輯化、一貫正確的絕對理想個體;而卻克則代表着富於感情的真實人類,易於犯錯,常將自己陷於無可奈何的境地。[54] 冼樸在電影片尾的犧牲,令卻克得以實現傳統生死輪迴概念中的精神重生。在電影前半部分,卻克曾認為自己老了,覺得自己越來越力不從心;但在最後一個場景里,卻克反卻覺得自己「變得年輕了」。[註 19][55] 小林丸號測試迫使它的參與者去面臨沒有勝算的情景,但卻克卻承認他通過修改程序作弊取得了勝利;因此,莎維可曾說:卻克你從未面對過死亡。對冼樸而言,他對這場必敗情景所提出的解決辦法是犧牲自我。[56] 這讓卻克在不斷通過作弊取勝後不得不直面死亡,令這一角色得到了成長。[57] 恰到好處的影像與音效把死亡和變老的主題表達得淋漓盡致,同時也預示着重生;冼樸是整部電影中出現的第一位主角,他的聲音迴響在影片的末尾,在片末稍早一點的位置,他的棺材也循着同樣的軌跡飛往創世之星。[3]
為了進一步表現出角色們的漸漸老去,梅耶在電影中添加了不少細節。在麥哥送給卻克一套老花鏡當生日禮物後,卻克對自己生日的不悅被進一步地加強。在劇本中,卻克時年49歲,但薛特納卻對自己能否演好這一年齡的卻克不抱信心。[5] 貝內特記得薛特納當時為飾演與自己一樣年屆半百的卻克猶豫不決,但卻覺得自己在經過化妝後仍能勝任年輕的卻克。貝內特說服了薛特納,使他相信自己能像斯賓塞·屈賽那樣得體地表演出這一年齡;當時,製片人並不知道薛特納曾在《紐倫堡大審判》(1961年)中與屈賽合作過,並且非常喜歡這名演員。[6] 梅耶希望將卻克表現為一位類似福爾摩斯的角色,他們在缺少相應刺激的情況下都會日益消瘦;對福爾摩斯,他的刺激是探案;對卻克來說,他的刺激則是星艦探險。[5]
可汗對卻克的追索,是電影復仇主題的中心;《大汗的憤怒》明顯地借用了赫爾曼·梅爾維爾《白鯨記》裏的眾多元素[58] 來向觀眾營造類似的氣氛。為了將這種近似表現得更為明顯,梅耶還特意地在可汗的住處放上一本《白鯨記》。[5] 這位暴君的言行舉止與亞哈堪稱一致,可汗向卻克吼出的最後一段話,與小說末尾亞哈的激烈言辭幾乎一字不差:「我要和你較量到底;我從地獄深處向你一刀刺來;為了發泄對你的仇恨,我把最後一口氣吐向你。」[58][59] 卻克既代表着永不得安寧的以實瑪利,亦在名義上象徵着梅爾維爾小說中的白鯨;可汗對卻克的盲目追索,正是亞哈船長着魔於獵殺莫比-迪克的象徵。可汗與亞哈都曾不顧手下勸阻,一意追殺他們的仇家,最後都為了與對手同歸於盡而害死自己。北科羅拉多大學教授簡·沃爾·海因茲(Jane Wall Hinds)認為,《大汗的憤怒》的這一主題是同《星空奇遇記》及《新星空奇遇記》中的樂觀主義和超驗主義不相調和的。[58] 此外,《白鯨記》的復仇主題後來還對《星空奇遇記VIII:第一類接觸》產生了深刻的影響。[60]
發行
編輯迴響
編輯1982年6月4日,《大汗的憤怒》在全美1,621個院線公映。首映周末票房收入達14,347,221美元,創下了當時的首映周末票房收入的紀錄。[61] 在美國,它的票房收入一路飆升至78,912,963美元,[62] 成為了1982年票房收入第六高的影片。[63] 它在全世界的票房收入高達9700萬美元。儘管《大汗的憤怒》的總毛利要低於《星空奇遇記》,但卻因為其低製作成本而讓派拉蒙獲得了更大的利潤。[61] 由馮達·N·麥金太爾根據電影撰寫的小說,在《紐約時報》暢銷書榜上停留了三周還多的時間。[64] 與前作不同的是,《大汗的憤怒》在當時並沒有推出玩具產品;1990年代,彩星集團推出了可汗與莎維可的玩偶;直到2007年,為紀念這部電影上映25周年,Art Asylum才推出了全系列的動作玩偶。[65]漫威漫畫在1982年並未出版過改編的漫畫作品,但IDW出版社已在2009年4月推出改編的漫畫作品。[66]
對《大汗的憤怒》的評論趨於正面。[67]爛番茄影評網站曾對此進行抽樣調查:基於對38份樣本的統計,其中共有92%的評論對電影持有正面態度。[68] 繼對第一部電影的冷淡回應後,愛好者們對《大汗的憤怒》的迴響非常正面。這部電影的成功被讚譽為重新吸引了公眾對《星空奇遇記》的興趣。[69]《娛樂周刊》的馬克·貝爾納丁(Mark Bernardin)對其評價更高,稱《大汗的憤怒》「這部電影被公認為拯救了我們所知的《星空奇遇記》」;[註 20][70] 此外,《大汗的憤怒》還被一些影評家們認為是這一系列中最好的電影之一。[69][70][71][72]
《大汗的憤怒》的節奏明顯快於前部電影,並與最初的電視劇系列非常接近,《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的影評員們都對這一點加以讚譽。[73][74]《紐約時報》的賈內特·馬斯林認為,《大汗的憤怒》要比它的前作有着更出色的故事情節,並做到了其前作沒有做到的事:令結局意味着一切。[73]《劇藝報》認為,《大汗的憤怒》比其前作更接近於早期《星空奇遇記》的精神。[75] 角色間的強烈互動亦被認為是這部電影的一大特色,[76] 蒙塔爾萬飾演的可汗亦是影評人們關注的焦點之一。[77]
《芝加哥太陽時報》的羅傑·埃伯特與《暫停》周刊的德里克·亞當斯(Derek Adams)抱怨電影的戰鬥場面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激烈,[77] 且感覺它像是一場通俗鬧劇。[74][78] 埃伯特與《電視指南》都覺得製片方將冼樸之死處理得體且富有戲劇性,[77][79] 但《華盛頓郵報》的加里·阿諾德(Gary Arnold)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冼樸之死「是[對故事情節]無必要的扭曲,製片方顯然已準備好靠胡編亂造來滿足公眾對修改結局的要求。」[註 21][74] 表演上的不足也是負面評論批評的焦點之一,[74][80]《帝國》雜誌用「難看的頭飾」(dodgy coiffures)與「聖誕老人裝」(Santa Claus tunics)來諷刺電影中的某些元素,認為這部電影還不到火候。[81]
1982年,《大汗的憤怒》贏取了兩項當年度的土星獎,分別是最佳男演員獎(薛特納)與最佳導演獎(梅耶)。[82][83] 1983年,這部電影被提名為雨果獎「最佳戲劇表演獎」,但卻輸給了《銀翼殺手》。[84]《大汗的憤怒》還對後來的一些電影產生過影響:梅耶先前被拒絕的電影標題「The Undiscovered Country」後來被使用在了《星空奇遇記:未來之城》,該部電影亦沿用了前作的海軍風格。[5] 導演布里安·辛格還曾提到說,《大汗的憤怒》對他導演的《X戰警2》以及他為《超人歸來》撰寫的結局(後來被放棄)都產生了影響。[85] 此外,傑弗瑞·艾布斯、戴蒙·林德勒夫、羅伯托·奧奇和亞歷克斯·庫茲曼也都十分喜愛這部電影,他們正是派拉蒙重啟星旅事業後的新一代《星空奇遇記》製作人。[86][87][88]
美國電影學會殊榮:
- AFI百年百大驚悚電影(2001年)——提名[89]
- AFI百年百大英雄與反派(2003年):
- AFI十大類型十大佳片(2008年)——科幻片提名[91]
2018年,《大眾機械雜誌》將片中冼樸死亡的橋段,列為科幻片史上第十佳的場景[92]。
家庭影院
編輯1983年,派拉蒙發行了《大汗的憤怒》的VHS影帶。同當時發行的其他影帶不同,派拉蒙將《大汗的憤怒》的影帶定價為39.95美元,要比當時的平均價格低40多美元。這次發行被認為加劇了VHS市場的價格競爭,並推動了平價錄影機的普及。[93]
2000年,派拉蒙發行了《大汗的憤怒》的DVD版本,但這一版的碟片中並未包含任何特色內容。[94] 蒙塔爾萬在加里福尼亞州的環球城舉行了簽名售碟活動,吸引了數百名愛好者前往。[95] 2002年8月,派拉蒙在眾望所歸下重新發行了[96] 由兩張DVD組成的《大汗的憤怒》導演版。[97]「導演版」對畫面進行了數碼重製,並加入了5.1杜比環繞聲聲道;而第二張DVD則包括了導演評論、演員採訪、分鏡畫面及預告片等眾多花絮內容。[98] 在該版DVD發行前,重新剪輯後的電影亦先在荷里活舉行了首映。梅耶提到,他並不覺得導演剪輯版要比原來的版本好多少,但覺得重發行至少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可以把影院版中被刪掉的一些元素加回去。[99] 加長的導演剪輯版及其長達4小時的附加內容收到了不錯的反響。[98][100][101][102]
2009年5月,隨着系列重啟新片《星際爭霸戰》的上映,片商推出《大汗的憤怒》院線版的藍光光碟,與其他五部原始系列電影合體發售。[103]在六部原始系列電影中,只有該片以1080p高清重新修復。對於大規模修復的原因,導演尼可拉斯·梅耶表示,這是因為《大汗的憤怒》的負片「狀況相當糟糕」[註 22]。[103]此外,該藍光光碟中也包含許多全新的特別收錄,如導演梅耶和《企業號》製作人曼尼·柯多的講評。[103][104]2016年6月7日,導演剪輯版的4K高清藍光光碟上市,[104][105]特別收錄中包含一部全新的電影製作紀錄片。[106]
註釋
編輯- ^ 原文:「go out in a blaze of glory」.
- ^ 原文:「'Are you going to let her do that?' And I said, 'Yeah', and they said, 'But Vulcans don't cry,' and I said, 'Well, that's what makes this such an interesting Vulcan.'」
- ^ 原文:「kicked upstairs」.
- ^ 原文:「really boring」.
- ^ 原文:「and as fundamental in the 23rd century as recombinant DNA is in our time,」.
- ^ 原文:「it could be a character, it could be a scene, it could be a plot, it could be a subplot, [...] it could be a line of dialogue」.
- ^ 原文:「'Hornblower' in outer space」.
- ^ 原文:「His ideas brought dimension that broadened the scope of the material as we were working on it.」
- ^ 原文:「They're not colors you see today, so in a subtle way their(原文如此) indicate another time.」
- ^ 原文:「My intention with Khan was to express the fact that they had been marooned on that planet with no technical infrastructure, so they had to cannibalize from the spaceship whatever they used or wore. Therefore, I tried to make it look as if they had dressed themselves out of pieces of upholstery and electrical equipment that composed the ship.」
- ^ 原文:「Everyone had a fit over [...] I said 'Why have they stopped smoking in the future? They've been smoking for four hundred years, you think it's going to stop in the next two?'」
- ^ 原文:「a dry shot, one with some blood, and the Fangoria shot, with a lot of gore.」
- ^ 原文:「[The producers] did not want the kind of score they had gotten before. They did not want a John Williams score, per se. They wanted something different, more modern.」
- ^ 原文:「the producers loved my work for Wolfen, and had heard my music for several other projects, and I think, so far as I've been told, they liked my versatility very much. I wanted the assignment, and I met with them, we all got along well, they were impressed with my music, and that's how it happened.」
- ^ 原文:「echoing both the bombastic and elegiac elements of John Williams' Star Wars and Jerry Goldsmith's original Star Trek scores.」
- ^ 原文:「By putting a theme over Spock, it warms him and he becomes three-dimensional rather than a collection of schticks.」
- ^ 原文:「This was going to be a story in which Spock died, so it was going to be a story about death, and it was only a short hop, skip, and a jump to realize that it was going to be about old age and friendship,」
- ^ 原文:「I don't think that any of [the other preliminary] scripts were about old age, friendship, and death.」
- ^ 原文:「I feel young」.
- ^ 原文:「the film that, by most accounts, saved Star Trek as we know it」.
- ^ 原文:「feels like an unnecessary twist, and the filmmakers are obviously well-prepared to fudge in case the public demands another sequel.」
- ^ 原文:「[negative] was in terrible shape」.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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