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鬼洞,又稱鬼界厝,是位於臺灣屏東縣琉球鄉天福村的珊瑚礁岩洞,為1636年拉美島事件中,拉美島人的躲藏與罹難處,亦是當地觀光景點,曾被誤會是黑人所居。

烏鬼洞
烏鬼洞出口
位置 中華民國臺灣屏東縣琉球鄉天福村附近海岸[1]
坐標22°19′46″N 120°21′18″E / 22.329547°N 120.355051°E / 22.329547; 120.355051

歷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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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治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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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2年10月,荷蘭東印度公司船隻金獅號(荷蘭語Goude Leeuws)的船長、商務官、部分船員,登上台灣島西南方的離島拉美島(荷蘭文獻記為 't eyland Lamey,為當時台灣本島原住民對此島的稱呼,即今小琉球、又稱琉球嶼)取水遭殺害。為了紀念,荷人又稱此島為金獅島('t Goude Leeuwseylandt)。1631年9月,公司快艇貝佛維克號(Beverwijck)遇風暴失蹤,之後調查認為是船難漂流至拉美島,船員登島遭殺害。[1]

為了報復,1633年11月,公司派軍攻擊金獅島。島上戰士伏擊登岸的荷軍斬殺2人,全島居民隨即躲藏起來,荷軍一無所獲,只好殺死當地養豬、燒掉全部村落房舍之後返回。[1]

1636年4月21日,公司再度派軍攻擊金獅島,對島上的拉美人(荷蘭文獻記為 Lameyer)展開鎮壓。同月26日,荷蘭人與放索社新港社援軍再駛往金獅島。拉美人躲避的烏鬼洞被發現,被荷蘭人以四十名兵士看管,堵住所有洞口出口,並奪取糧食、水,以煙燻逼出。三日後,四十二名拉美人出來投降,八名為男性,其餘為婦女孩童。自5月1日以來陸續俘獲,直到5月4日洞窟再無傳出聲響,遂進入洞內查看,發現約二、三百具屍體。[1]

 
烏鬼洞

對此慘劇,《熱蘭遮城日記》寫:「這些不人道、不信上帝的異教徒,對我們和其他很多人所犯的罪行,這是對於有天理公道的全人類的敵人。以這樣的方法來處罰他們,也許是全能者所嘉許的。」[1]

之後,荷蘭方又再距該洞一鳥槍的距離的山洞[a]發現躲藏的拉美人。同年6月,荷蘭方三名士兵被殺害。荷蘭方遂動員新港社、蕭壠社麻豆社目加溜灣社、放索社、搭加里揚社、Delatocq社等七社及三十名兵,於7月5日再次出征,以饑餓及縱火方法將殘餘的拉美人從山洞等處迫出,殺死三百人以上,此後繼續抓人為奴,直到1645年初,洋名為Sams-jack的漢人捕獲剩下十五名的拉美人後,至此,先住民從此島消失。[1]

 
美人洞

清治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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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美島事件中的烏鬼洞,已成為失真的傳說。如盧德嘉纂《鳳山縣采訪冊》對於烏鬼洞的記載:「上有石洞,在天台澳尾。相傳舊時有烏鬼番聚族而居,頜下生腮,如魚腮然,能伏海中數日。後有泉州人往彼開墾,番不能容,遂被泉州人乘夜縱火盡燔斃之。今其洞尚存。好事者輒往遊焉。」[1]

日治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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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8月9日,伊能嘉矩與盧德嘉晤談,嗣後紀錄烏鬼洞的傳說。同月24日,伊能嘉矩擬自東港往小琉球踏勘,因下雨不通船遂未成行。[1]

烏鬼洞曾多年被認為是荷蘭人所帶來黑奴一時所居。1931年,為紀念熱蘭遮城興建三百年,舉辦台灣史料展覽會。東港郡役展出烏鬼洞的照片一張,後來收於此展覽會目錄《台灣史料集成》中。書中對於此照片的解說即:「在小琉球嶼天台澳的石洞,俗稱『烏鬼洞』,距今三百年前荷蘭人所帶來黑奴一時避難於此處。洞內寬度約有三疊之廣。曾有古器物自洞內發現。似是他們的遺物。」[1]

戰後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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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5月20日,金關丈夫國分直一來到小琉球作考古調查,查覺烏鬼洞近年來崩壞有顯著擴大。洞窟內深處有用30、40公分的土角鋪上的土床。遺物有紅褐色粗面先史陶器的破片、近代中國日常用的陶瓷片及與安平壼同質的白色陶瓷片,以及鹿科動物顎骨和長管骨。兩人還在烏鬼洞附近的蕃仔厝發現原住民遺物,猜測可能蕃仔厝可能因外來民族的襲擊被毀滅,一部分敗殘者一時利用烏鬼洞居住。[1]

 
烏鬼洞入口石碣

林藜在1971年出版的《蓬壺擷勝錄》,紀錄小琉球當地人又稱烏鬼洞為「鬼界厝」。因洞狹小、黑暗,旅客會攜帶手電筒鑽遊。入口旁邊還有孫楨在1957年春的題字石碣。[2]

1975年2月21日,琉球鄉長洪江城在烏鬼洞口旁立石碑,將此山洞躲藏者被殺的歷史誤認為明鄭時期發生,文如下:

 
烏鬼洞風景區記事碑
烏鬼洞風景區記事碑


明永曆十五年,延平郡王鄭成功,克復台澎,驅走荷人。少數黑奴未及歸隊,逃來本嶼,潛居此洞。數年後,有英軍小艇在此洞西北之蛤板登陸,觀賞風光,黑奴乘虛搶物燒艇,並盡殺英軍。旋被搜尋之英艦發現艇燬人亡,乃上岸搜索,但黑奴潛伏洞中,百般誘脅,誓死不出,乃灌油引火,黑奴盡死洞中。

後人遂名之為烏鬼洞,意指黑洋人曾棲息之洞也。清朝時洞中石床、石桌、石鑼、石鼓、銀器、珠寶等時有發現,因而烏鬼洞之名,遂聞遐邇。

茲為發展觀光事業,美化環境,乃以公共造產方式,籌資整建,俾略具規模,藉助遊興耳。

鄉長 洪江城 恭記
兼公共造產委員會主任委員
中華民國六十四年二月十一日 立[1]

對於烏鬼洞的訛傳,直到曹永和以金關丈夫、國分直一的考古發掘切入,綜合烏鬼洞的相關傳說,再以荷蘭歷史文獻來釐清「烏鬼」是指何者,寫成〈小琉球原住民的消失:重拾失落台灣歷史之一頁〉於1994年4月的「平埔族群學術研究學術研討會」發表後,才還原當時荷蘭人的征伐歷史。[3]

曹永和依照荷蘭文獻中提到拉美島人與馬卡道族放索社語言可通,認為拉美島人可能也是該族[1]。而劉益昌以清代對小琉球相關文獻記錄,並未有平埔族支社在此生活,認為可能是獨立原住民族系,並建議將珊瑚礁岩的烏鬼洞列遺址保存[4][5]

 
烏鬼洞主牌位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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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曹永和認為可能是今美人洞或龍蝦洞[1]

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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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曹永和. 〈小琉球原住民的消失一重拾失落台灣歷史之一頁〉. 《臺灣早期歷史研究續集》. 聯經出版社. 2000-11-08. ISBN 9570821531 (中文(臺灣)). 
  2. ^ 林藜. 〈瀛海琉球伴落霞〉. 《蓬壺擷勝錄》 第4冊. 自立晚報社. 1971 (中文(臺灣)). 
  3. ^ 詹素娟. 〈「金獅島」傳奇〉. 《臺大歷史系學術通訊》 (國立台灣大學歷史系). 2015-10, (第19期) [2016-08-1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6-04-29) (中文(臺灣)). 
  4. ^ 郭韋綺. 小琉球烏鬼洞 學者:列遺址. 《中國時報》. 2013-10-15 [2016-08-1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7-12-30) (中文(臺灣)). 
  5. ^ 劉益昌. 消失的小琉球原住民﹕從烏鬼洞談文化國土. 原住民族文獻. 本期專題3 (原住民族委員會). 2013-08, (10): 13–17 [2022-10-3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