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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爾維婭·萊肯斯之死

1965年10月26日，16歲女孩西爾維婭·瑪麗·萊肯斯（英語：Sylvia Marie Likens，1949年1月3日—1965年10月26日）於印地安納州印第安納波利斯死亡，生前曾遭受照料人格特魯德·巴尼謝夫斯基及諸多孩子長達三個月的虐待。

西爾維婭·萊肯斯
Sylvia Likens
出生西爾維婭·瑪麗·萊肯斯
Sylvia Marie Likens
(1949-01-03)1949年1月3日
美國印地安納州黎巴嫩
逝世1965年10月26日(1965歲—10—26)（16歲）
美國印地安納州印第安納波利斯
死因
墓地美國印地安納州黎巴嫩橡樹山公墓（英語：Oak Hill Cemetery (Lebanon, Indiana)）
40°02′54″N 86°27′14″W / 40.0484°N 86.4539°W / 40.0484; -86.4539附近
知名於被虐待兒童、被忽視兒童（英語：child neglect）及被謀殺兒童（英語：child murder）
親屬
  • 萊斯特·塞西爾·萊肯斯（Lester Cecil Likens，父）
  • 伊麗莎白·萊肯斯（Elizabeth Likens，母）
  • 丹尼爾·萊肯斯（Daniel Likens，兄）
  • 黛安娜·萊肯斯（Dianna Likens，姊）
  • 本尼·雷·萊肯斯（Benny Ray Likens，弟）
  • 珍妮·費伊·萊肯斯（Jenny Fay Likens，妹）

1966年5月，格特魯德·巴尼謝夫斯基及其長女葆拉被判處終生監禁；兒子約翰和參與虐待的兩名少年科伊·哈伯德（Coy Hubbard）、理查德·霍布斯（Richard Hobbs）被判處2至21年不等的監禁。

此事件普遍為印第安納州居民認為是該州發生過的最嚴重的罪行[1][2]。

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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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德·巴尼謝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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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德·巴尼謝夫斯基

格特魯德·娜丁·巴尼謝夫斯基（英語：Gertrude Nadine Baniszewski，1928年9月19日－1990年6月16日）[3]生於印第安納州印第安納波利斯的工人階級家庭。父母老休·馬庫斯·范福森（Hugh Marcus Van Fossan Sr.）和莫莉·默特爾（Mollie Myrtle，原姓奧克利，Oakley）均來自伊利諾伊州，分別是美裔和荷蘭裔，有六個孩子，巴尼謝夫斯基是第三個。1939年10月5日，巴尼謝夫斯基50歲的父親因心梗去世。六年後，巴尼謝夫斯基16歲，從高中輟學，嫁給了大她兩歲的賓夕法尼亞人約翰·斯蒂芬·巴尼謝夫斯基（John Stephan Baniszewski，1926－2007），兩人有四個孩子。約翰脾氣暴躁，不時會毆打妻子，十年後兩人離了婚。此後，巴尼謝夫斯基嫁給了愛德華·格思里（Edward Guthrie）[4]。這段婚姻僅延續了三個月。離婚後，巴尼謝夫斯基與約翰復婚，又生了兩個孩子。兩人於1963年再度離婚[5]。

離婚幾周後，巴尼謝夫斯基與22歲的丹尼斯·李·賴特（Dennis Lee Wright）開始發展關係。此間丹尼斯亦毆打過巴尼謝夫斯基。二人有一個孩子，名為小丹尼斯·李·賴特（Dennis Lee Wright Jr.）。小丹尼斯出生後不久，賴特便與巴尼謝夫斯基分手[6]。不久，巴尼謝夫斯基向賴特提起訴訟，要求賴特為孩子提供經濟援助。賴特幾乎沒有能力支付兒子的撫養費。

巴尼謝夫斯基獨自照顧七個孩子直到1965年，分別是：葆拉（17歲）、斯蒂芬妮（15歲）、約翰（12歲）、瑪麗（11歲）、雪莉（10歲）、詹姆斯（8歲）和小丹尼斯·李·賴特（1歲）。她主要靠第一任丈夫不時匯來的支票維持生活[7]，偶爾也會給鄰居和熟人打零工，諸如縫衣服或做衛生等[8]。巴尼謝夫斯基住在印第安納波利斯東紐約街3850號，房租為55美元每月[9]。

西爾維婭·萊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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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肯斯的父母萊斯特（1926－2012）和伊麗莎白（1927－1998）是嘉年華工作人員。較西爾維婭年長兩歲的兄姊黛安娜和丹尼爾與年輕一歲的弟妹珍妮和本尼都是雙胞胎。珍妮患有脊髓灰質炎，一條腿上裝有鋼製護具[10]。

萊斯特和伊麗莎白的婚姻生活並不穩定。整個夏天他們經常在印第安納州附近的嘉年華擺攤賣糖果、啤酒和蘇打水[11]，頻繁搬家[12]，並且經濟上經常會有嚴重困難。兩個兒子時常會幫助父母工作。出於對女兒安全和教育的考慮，萊斯特和伊麗莎白不甚喜歡在工作時帶着西爾維婭和珍妮[8][注 1]。兩個女孩常常與親戚（往往是祖母）住在一起，在她們的父母和兄弟隨嘉年華四處奔波時，她們的學業便不會受到影響[13][注 2]。西爾維婭十幾歲時靠給人跑腿、當保姆、燙衣服來賺錢，一部分收入會交給母親[15]。

1965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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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6月以前，西爾維婭和珍妮與父母一起住在印第安納波利斯。7月3日，母親因店舖盜竊被捕入獄。此後不久，萊斯特便安排女兒到格特魯德·巴尼謝夫斯基家過寄宿生活。西爾維婭和珍妮在阿森納技術高中（英語：Arsenal Technical High School）讀書時結識了格特魯德的女兒葆拉和斯蒂芬妮。達成協議時，格特魯德向萊斯特保證對她們視如己出，在他回來之前會好生照顧她們[16][注 3]。

7月4日假期結束後，姐妹兩人搬到東紐約街3850號巴尼謝夫斯基家，她們的父母親便可在嘉年華期間到美國東岸工作[注 4]，每周要給格特魯德20美元的生活費，直到他們當年11月回來接女兒[8]。

西爾維婭和珍妮在巴尼謝夫斯基家過的頭幾個星期幾乎未受懲戒或虐待，經常與斯蒂芬妮一起唱流行歌曲[19]，還會給巴尼謝夫斯基家做家務[20]，與巴尼謝夫斯基家的孩子一起上主日學校[20]。

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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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萊斯特同意每周付給格特魯德20美元讓她照顧女兒，但是款項在預定的日期逐漸未能到賬（有時會遲一兩天）。格特魯德便脫掉姐妹兩人的下裝，用各種物品（譬如0.25英寸厚的槳）重打兩人的臀部，並辱罵道：「我這個星期白照顧你們倆小婊子啦！」[21][注 5]8月末的某一天，葆拉指責她們在教堂晚宴上吃的東西太多，兩人便被用槳在背上打了約莫15下[22]。

1965年8月中旬，格特魯德將虐待重心轉移到西爾維婭身上，主要動機可能是對其外表的嫉妒[23]。據後來的庭審證詞所述，對西爾維婭的這種虐待最初發生於她和珍妮周末從阿森納技術高中下學回家時，虐待的手段除了打她以外，還有不給她充足的食物（後來她開始吃垃圾桶里的殘羹剩飯或者壞掉的食物）[24]。有一次，西爾維婭自己買來的糖果被說成是偷來的[25]；又有一次，她因為承認自己曾經有過男朋友便遭受屈辱。格特魯德的長女葆拉（當時懷孕三個月，亦嫉妒西爾維婭的身材[26]）知道後，便腳踢西爾維婭的下體，聲稱西爾維婭懷孕了。有一次一家人吃晚餐時，葆拉、格特魯德和鄰家男孩蘭迪·戈登·萊珀（Randy Gordon Lepper）強逼西爾維婭吃下裝滿芥末和調料的熱狗，導致西爾維婭嘔吐後，又逼她吃下吐出來的東西[27]。

後來，西爾維婭又被污衊在高中校園散布謠言，罵葆拉和斯蒂芬妮都是婊子。斯蒂芬妮15歲的男友科伊·哈伯德（Coy Hubbard）便毆打西爾維婭，而斯蒂芬妮則站在一邊笑[14]。有一次葆拉用力打向西爾維婭臉部，但着力點主要在牙齒和眼睛，造成自己手腕骨折[28]。葆拉後來用手腕上的石膏再次毆打西爾維婭[29][30]。格特魯德也多次污衊西爾維婭濫交、賣淫，偶爾還會強迫珍妮打西爾維婭，如果珍妮不動手，她就會打珍妮。[31]

科伊·哈伯德和他的同班同學經常來到巴尼謝夫斯基家，與格特魯德和她的孩子們一起辱罵、毆打西爾維婭[32]。在格特魯德的慫恿下，鄰里的孩子們經常毆打她[33]，拿她練習打架[34]，刺傷身體，用點着的香煙燙皮膚逾百次[35]，並對西爾維婭的私處造成嚴重傷害[36]。為了取悅格特魯德一干人等，西爾維婭曾被迫脫掉衣服，當他們面將空的可口可樂飲料瓶插入下體[17][37]。

由于格特魯德不給西爾維婭買衣服，西爾維婭承認從學校偷了一套運動服，於是格特魯德便禁止西爾維婭上學[38]，並用一條三寸寬的帶子鞭打她。格特魯德隨後談起婚前性行為之罪惡，反覆踢踹西爾維婭私處。斯蒂芬妮趕來保護西爾維婭，喊道：「她什麼也沒做！」[39][注 6]格特魯德隨後用火柴點火燒掉了西爾維婭的指甲，然後再次鞭打她[41]。幾天後，格特魯德鞭打了珍妮，據說珍妮從學校偷了一隻球鞋，穿在自己沒裝護具的那隻腳上[42]。

西爾維婭和珍妮害怕把事情告訴別人會使情況進一步惡化，選擇了默默忍受[43]。格特魯德警告珍妮，如果把事情告父母，她將遭受和姐姐一樣的待遇。每次珍妮間接提到西爾維婭的處境時，都會被其他女孩嘲笑或毆打[44]。

7月和8月，萊斯特和伊麗莎白如果有空，會時不時回到印第安納波利斯看望女兒。最後一次看望是在八月末，當時兩個女孩都沒有表現出受虐待的苦痛，可能是因為格特魯德和她的孩子都在場。萊斯特和伊麗莎白一離開，格特魯德就轉身對西爾維婭說：「你現在要做什麼呢，西爾維婭？現在他們走了？」[45]

9月的一天，兩人在公園遇到了姐姐黛安娜。她們把情況告訴了黛安娜，並補充說西爾維婭總是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被針對。兩人都沒有說出住址。黛安娜最開始以為她們誇大了事實[46][注 7]。

此前幾周，西爾維亞和珍妮曾在同一所公園遇到過黛安娜，當時和她們在一起的還有11歲的瑪麗·巴尼謝夫斯基。西爾維婭跟姐姐說她餓了，黛安娜給了她一個三明治[48]。9月末瑪麗把這件事告訴了家人，但西爾維婭對此保持沉默。格特魯德指責她貪食，和葆拉一起不讓她呼吸、用東西打她，然後把她放在熱水裡燙，以「洗淨罪過」。格特魯德抓住西爾維婭的頭髮，把她的頭不斷撞向浴缸直至暈厥[47][41]。

此後不久，一位名叫邁克爾·約翰·門羅（Michael John Monroe）的男孩的父親[49]給阿森納技術高中打電話匿名檢舉，稱有個女孩全身長瘡，住在巴尼謝夫斯基家中。西爾維婭未上學已有數日，因此學校派人去她家調查，格特魯德聲稱西爾維婭上周離家出走，她不知道西爾維婭在哪兒，西爾維婭之所以會長瘡，那是她自己不注意保持個人衛生[49]，西爾維婭對自己的孩子和珍妮有不良影響[50]。學校未作進一步調查[51]。

巴尼謝夫斯基家隔壁鄰居是一對中年夫婦，名叫雷蒙德·弗米利恩（Raymond Vermillion）和菲莉絲·弗米利恩（Phyllis Vermillion）。夫婦兩人一開始都以為格特魯德是個不錯的照料人，萊肯斯姐妹住進巴尼謝夫斯基家以後，夫婦曾兩次前往拜訪，卻看見西爾維婭眼眶發青，葆拉毆打她，並且還向弗米利恩夫婦炫耀自己的虐待行為[52]。第二次拜訪時，他們發現西爾維婭表現得極其馴服[52]。然而，弗米利恩夫婦從未將這些事情向有關部門報告[53]。

大約在10月1日，黛安娜發現西爾維婭和珍妮暫住在巴尼謝夫斯基家。她前往拜訪，想定期過來看一看，但格特魯德不許她進去，並謊稱萊肯斯父母不許任何女孩見她，命令黛安娜離開[54]。約兩周後，黛安娜在3850號附近偶遇珍妮，問起西爾維婭近況。珍妮說：「我不能告訴你，否則我會有麻煩的。」[18]

手段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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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被虐待的頻率越來越高，嚴重程度越來越深，西爾維婭慢慢表現出小便失禁的症狀[44]，但被禁止進入衛生間，只能小便在身上，於是10月6日，格特魯德把西爾維婭關進地下室光着身子綁起來，很少給她吃的喝的[55]，有時還會以一種折磨人的方式綁在地下室樓梯欄杆上，腳幾乎不着地[56]。

格特魯德在此前幾周已經養成了虐待和折磨孩子的惡習。她有時會騙孩子們說她自己或者某個孩子受到了西爾維婭的侮辱，意圖刺激他們去打西爾維婭[57]。有一次，格特魯德舉着把刀叫西爾維婭「還手啊」，西爾維婭回答說她不知道怎麼還手[58]，格特魯德便弄傷了西爾維婭的腿。格特魯德偶爾會停手，去看喜歡的電視節目[59]。有時，她會向鄰里孩子每人收5美分的錢，讓他們看西爾維婭怎樣被羞辱、毆打、燙傷[60]、燒傷、弄殘。西爾維婭被關在地下室期間，格特魯德經常在孩子和孩子的朋友的幫助下把西爾維婭扔到盛有滾水的浴缸里，再往傷口上撒鹽[61]。為了減輕西爾維婭不斷的尖叫和懇求停手的聲音，他們經常會在西爾維婭嘴裡放一塊布堵上[12]。

有一次，格特魯德和12歲的兒子小約翰把她1歲兒子尿布上的大小便抹進西爾維婭嘴裡[62]，然後給了她半杯水，說她今天就只有這些東西[27]。

10月22日，小約翰讓西爾維婭用手指吃一碗羹，然後在西爾維婭試圖吃東西時迅速把碗拿走。格特魯德終於同意西爾維婭上樓睡覺，條件是她不小便在身上。當晚西爾維婭悄悄對珍妮說要在睡覺前偷偷給她一杯水。西爾維婭此時已嚴重營養不良[63]。

次日清晨，格特魯德發現西爾維婭小便了，為懲罰她，格特魯德命令她當着孩子們的面用可口可樂瓶自瀆，隨後把她關進了地下室。

不久，格特魯德叫李肯斯到廚房，命令她脫光衣服，對她說：「你讓我女兒名聲敗壞；現在我要給你打上烙印。」[注 8]格特魯德把一根針用火烤紅，然後在西爾維婭肚子上刻上「I'M A PROSTITUTE AND PROUD OF IT」[注 9]字樣[64][65]。格特魯德自己沒能刻完，便讓在場的14歲少年理查德·霍布斯（Richard Hobbs）把字刻完，她則帶珍妮到附近一家雜貨店。然後，霍布斯和10歲的雪莉把西爾維婭帶到地下室，想用錨栓在西爾維婭左胸下方燒出字母「S」，但最終燒出的卻像一個「3」[55]。格特魯德後來嘲笑西爾維婭說肚子上刻着這句話就永遠不能結婚了。她說：「你現在要做什麼呢，西爾維婭？現在你不能結婚。你要做什麼呢？」 [66]西爾維婭哭着答道：「我想我什麼也做不了。」[67]然後她又被科伊·哈伯德帶回地下室。當天晚些時候，西爾維婭被逼着把肚子上的字給鄰里孩子們看。格特魯德說這句話是西爾維婭在一次群交派對上得來的[68]。

西爾維婭當晚對妹妹說：「珍妮，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死，但我要死了。我看得出來。」[69]

第二天，格特魯德叫醒了西爾維婭，讓她寫一封信，由格特魯德口授其內容，目的是要讓西爾維婭的父母以為西爾維婭已離家出走。信中說西爾維婭同意與當地一群男孩發生關係，但男孩們對她實施了虐待[68]。西爾維婭寫完信後，格特魯德打算讓小約翰和珍妮蒙住西爾維婭的眼睛，然後把她帶到附近的吉米森林（Jimmy's Forest），由她在森林裡死去[55]。

寫完信後，西爾維婭又被綁在樓梯的欄杆上，格特魯德給她餅乾吃，她拒絕了，並說：「把它給狗，我不要。」格特魯德和約翰便毆打她，主要打在腹部，然後把餅乾塞進西爾維婭嘴裡[70]。

10月25–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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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5日，西爾維婭聽到格特魯德與人談話，打算讓她死在森林裡，便想法逃離地下室。她想走前門，但她受到重傷，全身虛弱，格特魯德在她逃跑之前就將她抓了回來。然後格特魯德給西爾維婭烤麵包吃，但由於西爾維婭極度脫水，吃不下去。格特魯德把麵包塞她嘴裡，然後用窗簾杆反覆打她臉，直打得窗簾杆彎成直角。隨後科伊從格特魯德手中拿過窗簾杆，又打了西爾維婭一次，打得她失去了知覺。格特魯德便將西爾維婭拖進地下室[71]。

西爾維婭當晚拼了命地呼救，用鏟子砸地下室牆，想告訴鄰居。一位鄰居後來報告警方稱她聽到了聲音，並肯定聲音是從3850號地下室發出的，但由於聲音在凌晨三點戛然而止，她最終決定不報警[18]。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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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6日上午，西爾維婭已經講不清楚話，四肢活動也無法協調。格特魯德把西爾維婭搬進廚房，讓她靠在牆上，想餵她甜甜圈和牛奶，但西爾維婭此時已無法把牛奶杯子送到嘴邊。格特魯德又把西爾維婭送回了地下室[72]。

不久後，西爾維婭開始講胡話，不斷呻吟，喃喃自語。葆拉讓她背出英文字母表，西爾維婭只能背出四個字母以外的任何內容，站也站不起來。格特魯德則命令西爾維婭弄乾淨自己，因為西爾維婭排便了[73]。

下午，其他幾個折磨西爾維亞的人聚集到地下室，西爾維婭手臂抽動，想指出她能辨認出的人，並一個個說出他們的名字。隨後格特魯德喊道：「閉嘴！你知道我是誰！」幾分鐘後，西爾維婭想吃一顆他們准她吃的爛梨，但咬不下去，她說感覺得到牙齒鬆動[74]。珍妮聽了這句話後回道：「你不記得了嗎，西爾維婭？你的門牙七歲的時候撞掉了。」珍妮隨後離開地下室去為鄰居修理花園賺零用錢[75]。

為了把西爾維婭洗乾淨，當天下午蘭迪·戈登·萊珀應格特魯德要求拿來一根花園用的軟管，小約翰笑着用軟管給西爾維婭沖水。西爾維婭還想拼命逃離地下室，但沒到樓梯就倒下了。格特魯德踩了下西爾維婭的腦袋，然後站定，盯了她一會兒。斯蒂芬妮決定給西爾維婭用肥皂洗一個溫暖的澡[74]，然而西爾維婭在被帶出地下室之前便停止了呼吸[76]。西爾維婭·萊肯斯享年16歲[68]。斯蒂芬妮試圖給她人工呼吸，但格特魯德則一再宣稱西爾維婭只是裝死而已[77][17]。

下午5:30之後不久，理查德·霍布斯回到巴尼謝夫斯基家，立即前往地下室。他在潮濕的樓梯上滑倒了，重重地跌在地下室的地板上，看見斯蒂芬妮哭着抱着西爾維婭瘦弱而遍體鱗傷的屍體[76]。

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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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德用一本書扇了西爾維婭的臉兩下，想把她打醒[78]。但西爾維婭此時確已死亡。格特魯德終於接受了這一事實，便指示理查德去用附近的公用電話報警[78]。傍晚6點半左右，警察趕到巴尼謝夫斯基家[79]，格特魯德帶他們去看西爾維婭的屍體[80]。屍體被放在一間臥室里的髒床墊上[66]。然後，格特魯德把她之前逼西爾維婭寫的信交給警察，並謊稱西爾維婭死前一個多小時她一直在努力救治西爾維婭，往西爾維婭的傷口上塗過消毒酒精，但西爾維婭還是死了；不久前西爾維婭和幾個小少年離家出走，那天下午才光着上身回來，手裡攥着這張字條[81]。

葆拉拿着本聖經對家裡在場所有人說西爾維婭的死是「註定要發生的」，然後望向珍妮所在的方向平靜地說道：「珍妮，你要是想和我們住在一起，我們就會像對你姊姊一樣對你。」[82]

珍妮按照格特魯德先前告訴她的說辭，把導致西爾維婭死亡的一系列事情背給警察聽，然後對警察悄聲說道：「你們把我弄出去，我什麼都告訴你們。」[83][82]

有了珍妮正式提供的證詞，警方在發現屍體數小時後，即以涉嫌殺害西爾維婭為由逮捕了格特魯德、葆拉、斯蒂芬妮和小約翰。科伊和理查德亦於同日被捕，並被指控犯有同樣的罪行[84]。巴尼謝夫斯基家的三個年紀較大的孩子以及科伊被關進附近的少管所，較小的孩子以及理查德則被關進印第安納波利斯兒童監管之家（Indianapolis Children's Guardians Home）[12]。

格特魯德起初矢口否認參與殺害西爾維婭。10月27日，格特魯德開始承認，她知道「孩子們」，尤其是她的女兒葆拉和科伊·哈伯德，對西爾維婭有過心理上和身體上的虐待。後來，格特魯德又承認，在西爾維婭尿床之後，她大約有三次曾逼迫西爾維婭到地下室睡覺。當一名警察表示，西爾維婭小便失禁的可能原因是心理和腎臟受到的傷害時，格特魯德便開始迴避訊問[85]。

到10月29日，警方又逮捕了另外5名虐待過西爾維婭的兒童：邁克爾·門羅、蘭迪·萊珀、達琳·麥圭爾（Darlene McGuire）、朱迪·杜克（Judy Duke）和安娜·西斯科（Anna Siscoe）[86]。五人均被指控犯有故意傷害罪，後收到傳票要出庭應訴，轉交父母監管[87]。

屍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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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檢結果表明，西爾維婭·萊肯斯死時極度消瘦，全身上下共有150餘處創傷[78]，其位置、性質、嚴重程度、癒合程度各不相同，所受傷害類型包括燒傷、瘀傷、肌肉和神經損傷。西爾維婭的陰道腔腫脹得近乎閉合，但處女膜完好，證明格特魯德所說西爾維婭有孕、賣淫、濫交等純屬子虛烏有[88]。此外，西爾維婭的指甲全部斷裂[注 10]，面部、胸部、頸部及右膝的外層皮膚大部分脫落，嘴唇部分地方在西爾維婭遭受痛苦時被咬穿[89][56]。

死因裁判官亞瑟·克貝爾（Arthur Kebel）認為西爾維婭·萊肯斯的死因為右顳遭重擊導致硬膜下血腫[90]，生前皮膚和皮下組織長期遭受嚴重傷害導致的休克以及嚴重營養不良[91]則促成了她的死亡。西爾維婭的屍體被發現時完全表現出屍僵，說明西爾維婭在被發現時已死亡長達八小時。同時克貝爾指出西爾維婭可能在死後洗過澡，加速了體溫流失和屍僵現象的發生[90]。

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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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爾維婭·萊肯斯的葬禮於10月29日下午在黎巴嫩的Russell ＆ Hitch殯儀館進行。葬禮由路易斯·吉布森（Louis Gibson）牧師主持，有100多人參加。西爾維婭的灰色棺材在葬禮舉行時一直未曾合上，遺像為西爾維婭1965年7月所攝相片[92]。

葬禮結束後，有14輛車送西爾維婭遺體到奧克山公墓埋葬[92]。她的墓碑上刻有「OUR DARLING DAU.」（我們親愛的女兒）字樣。

起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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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11月1日，理查德·霍布斯和格特魯德·巴尼謝夫斯基在馬里昂縣聽證會上。兩人均於同日被控犯有謀殺罪

1965年12月30日，馬里昂縣大陪審團以一級謀殺罪名起訴葆拉、小約翰和格特魯德·巴尼謝夫斯基。同被起訴者還有理查德·霍布斯和科伊·哈伯德。五人均被指控蓄意對西爾維婭·萊肯斯造成致命傷害[93][注 11]。

在對五名被告提起訴訟的三周前，斯蒂芬妮·巴尼謝夫斯基的律師辯稱州政府沒有足夠證據支持對斯蒂芬妮謀殺或傷害西爾維婭的指控，隨後斯蒂芬妮收到人身保護令，被釋放。斯蒂芬妮選擇放棄對潛在起訴的豁免權[94]，並同意指證所有虐殺西爾維婭的人[95]。

1966年3月16日正式舉行審前聽證會，幾位精神科醫生作證，被起訴人精神狀態均能夠接受審判[96]。

判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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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五名被告的庭審持續了17天[97]。1966年5月19日，由8男4女組成的陪審團經過8個小時的商議，裁定格特魯德·巴尼謝夫斯基一級謀殺罪名成立[98]，建議判處無期徒刑；裁定葆拉·巴尼謝夫斯基二級謀殺罪名成立[97]；裁定理查德·霍布斯、科伊·哈伯德和小約翰·巴尼謝夫斯基過失殺人罪名成立。聽到法官宣布判決後，格特魯德和孩子們哭了起來，試圖互相安慰，而霍布斯和哈伯德則無動於衷[78]。

5月25日，葆拉和格特魯德被正式判處無期徒刑[99][100]，理查德、科伊和小約翰均被判處2至21年不等的有期徒刑[100]。

二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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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9月，印第安納州最高法院（英語：Supreme Court of Indiana）推翻了對葆拉和格特魯德的判決，理由是一審法官索爾·艾薩克·拉布（Saul Isaac Raab）多次拒絕辯護律師提出的變更地點和單獨審判的動議[97]。此外，由於媒體對此案的大量報道在一審時營造了一種對辯方不利的輿論氛圍，阻礙了辯方受到公正的裁定[101]。

1971年，法院對兩人所犯罪行進行二審[102]。葆拉·巴尼謝夫斯基主動承認犯有非預謀故意殺人罪，拒絕重審[11]。她被判處2至21年監禁[103]。1971年，葆拉兩度試圖越獄失敗，但仍於1972年12月獲釋[17]。格特魯德·巴尼謝夫斯基二審裁定一級謀殺罪名成立，判處終身監禁[104]。

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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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德·巴尼謝夫斯基1985年假釋出獄後，搬到了艾奧瓦州勞勒爾[105]。格特魯德從未為她對西爾維婭造成的傷害負過應負的責任，她總是說她無法準確地回憶起西爾維婭在她家中遭受的虐待和折磨[106]，把自己的惡行歸咎於她服的哮喘藥[8][50]。格特魯德於1990年6月16日因肺癌去世，時年61歲[105]。

葆拉·巴尼謝夫斯基1972年假釋出獄後，換了個身份生活[107]。她改名為葆拉·佩斯（Paula Pace），在艾奧瓦州BCLUW學區做了14年的學校輔導員，申請職位時隱瞞了自己的案底。2012年，學校發現了葆拉的真實身份，便解僱了她[108]。據報，葆拉住在艾奧瓦州一個小鎮上，已婚，有兩個孩子[109]。葆拉1966年受審時生下的女兒取名為格特魯德，後來被收養。

在15歲的斯蒂芬妮·巴尼謝夫斯基同意當污點證人指證所有被告後，其謀殺指控被撤銷[100]。檢方在1966年5月26日向大陪審團重新遞交了對斯蒂芬妮的指控，但後來從未單獨針對斯蒂芬妮發起訴訟[110]。斯蒂芬妮·巴尼謝夫斯基改名後當了一名教師，後來結婚，育有子女。斯蒂芬妮現居佛羅里達州[111]。

格特魯德被捕後，馬里昂縣公共福利部把她的三個孩子瑪麗、雪莉和詹姆斯交給不同家庭寄養。小丹尼斯·李·賴特後來被收養，養母給他取名丹尼·李·懷特（Denny Lee White）。丹尼於2012年2月5日去世，享年47歲[93][112]。

理查德·霍布斯、科伊·哈伯德和小約翰·巴尼謝夫斯基在少管所服刑不到兩年便於1968年2月27日獲假釋[113][105]。

理查德·霍布斯假釋後四年，於1972年1月2日死於肺癌，時年21歲。這四年間理查德至少有一次精神崩潰[114]。

科伊·哈伯德假釋後一直留在印第安納，未曾改名。哈伯德成年後，屢次犯罪入獄，1977年甚至被控謀殺兩名年輕人，但被無罪釋放[115]。2007年1月，據西爾維婭·萊肯斯之死改編的電影《美國田園下的罪惡》首映，不久後，哈伯德便被解僱。同年6月23日，他在印第安納州謝爾比維爾心臟病發作去世，時年56歲[103].

小約翰·巴尼謝夫斯基化名約翰·布萊克（John Blake），當了一名平信徒傳道人，經常為父母離異的孩子提供諮詢[11]。從少管所獲釋幾十年後，他發表聲明，承認他和同案被告當時應該被判處更加嚴厲的刑罰[116]。他說，青少年犯罪是可以改造的，並講述了自己變成一位好市民的過程[117]。2005年5月19日，他因糖尿病在蘭卡斯特綜合醫院（英語：Lancaster General Hospital）去世，時年52歲。他生前偶爾會公開談論西爾維婭，並欣然承認他享受西爾維婭之死給他帶來的關注度[103][118]。

對邁克爾·門羅、蘭迪·萊珀、達琳·麥圭爾、朱迪·杜克和安娜·西斯科五人的人身傷害指控後來被撤銷。西斯科於1996年10月23日去世，時年44歲；萊珀於2010年11月14日去世，時年56歲。萊珀曾笑着說自己打過西爾維婭40多次[119]。

珍妮·萊肯斯後來與倫納德·里斯·韋德（Leonard Rece Wade）結婚，育有兩個孩子。她於2004年6月23日死於心臟病，享年54歲。珍妮生前住在印第安納州比奇格羅夫[78]。去世前14年，她曾在報上讀到過格特魯德·巴尼謝夫斯基的訃告。珍妮把訃告剪下來郵給了母親，另有一張字條，寫道：「好消息。天殺的老格特魯德死了。哈哈哈！我真高興。」[注 12][120]

母親伊麗莎白和父親萊斯特·萊肯斯分別於1998年和2013年去世。伊麗莎白去世前幾年，珍妮一再強調，不該怪父母把她和西爾維婭交給格特魯德·巴尼謝夫斯基照顧。她說，父母所做的不過是相信了格特魯德而已[121]。

東紐約街3850號房空閒了很多年，漸漸變得破舊不堪。曾有提議購買此房並修建為女性庇護所，但因無法籌到資金而放棄。3850號房最終於2009年4月23日被拆除，所在現為教堂的停車場[122]。

2001年6月，印第安納波利斯華盛頓街的威拉德公園落成了一座6英尺（1.8公尺）高的花崗岩紀念碑，以正式紀念西爾維婭·萊肯斯。包括萊肯斯家人在內有數百人參加了落成典禮。紀念碑刻着這樣一句話：「這座紀念碑是為了紀念一位不幸去世的孩子。因之，法律改變了，意識提高了。這是對我們孩子的承諾：印第安納波利斯警察局正努力使這座城市成為我們孩子安全的城市。」[123]

另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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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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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長女黛安娜·休梅克（Dianna Shoemaker）與家人有些疏遠，因此，父母不允許她與妹妹接觸。
  2. ^ 他們在1949年至1965年間將居住在19個不同的地方[14]。
  3. ^ 萊斯特後來在證詞中表示，他之前知道巴尼謝夫斯基家庭貧窮，但在讓她照顧女兒之前，他並未仔細調查過她的家庭狀況。[17]
  4. ^ 伊麗莎白獲釋後馬上與丈夫一道工作[18]。
  5. ^ 原文為：I took care of you two little bitches for a week for nothing!
  6. ^ 斯蒂芬妮一開始相信了葆拉的謠言，即西爾維婭在學校散布斯蒂芬妮和葆拉的壞話。隨着對西爾維婭的虐待手段不斷升級，她會不時趕來保護西爾維婭，有時會從格特魯德或葆拉手中搶走用來打西爾維婭的東西[40]。
  7. ^ 一個原因是父親萊斯特也偶爾會鞭打五個孩子以為懲罰[47]。
  8. ^ 原文為：You have branded my daughters; now I am going to brand you. brand兼有「敗壞名聲」和「打上烙印」之意。
  9. ^ 意為「我是婊子我驕傲」。
  10. ^ 後來審判時認為指甲及其附近所受傷害很可能是西爾維婭遭虐時自己抓撓造成的[54]。
  11. ^ 1966年1月，葆拉誕下一女，取名格特魯德，以紀念母親[78]。
  12. ^ 原文為：Some good news. Damn old Gertrude died. Ha ha ha! I am happy about that.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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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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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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