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與感情 (電影)
《理智與感情》(英語:Sense and Sensibility)是一部由英美合拍的1995年電影,由李安執導,根據珍·奧斯汀1811年的同名小說改編。女演員愛瑪·湯遜編寫了劇本並飾演埃莉諾·達殊活一角,琦·溫斯莉扮演埃莉諾的妹妹瑪麗安。電影劇情圍繞達殊活姐妹展開,雖然她們來自一個富裕的英國鄉紳家庭,但卻因故陷入貧困,迫使她們通過婚姻來獲取財政上的保障。男演員曉·格蘭和艾倫·瑞克曼分別出演兩姐妹的追求者。影片於1995年12月13日在美國上映,次年2月23日在英國發行。
理智與感情 Sense and Sensibility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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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資料 | |
導演 | 李安 |
監製 | 林賽·多蘭(Lindsay Doran) |
編劇 | 愛瑪·湯普森 |
劇本 | 愛瑪·湯遜 |
原著 | 《理智與感情》 珍·奧斯汀作品 |
主演 | |
配樂 | 柏德烈·杜爾 |
攝影 | 米高·庫爾特(Michael Coulter) |
剪接 | 蒂姆·斯奎爾斯(Tim Squyres) |
製片商 | 哥倫比亞電影公司 |
片長 | 136分鐘[1] |
產地 | 英國 美國 |
語言 | 英語 法語 |
上映及發行 | |
上映日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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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行商 | 哥倫比亞電影公司 |
預算 | 1600萬美元 |
票房 | 1億3499萬3774美元 |
各地片名 | |
中國大陸 | 理智與情感 |
香港 | 理智與感情 |
臺灣 | 理性與感性 |
新加坡 | 理性與感性 知性與感性 |
監製林賽·多蘭是奧斯汀小說長時間的粉絲,她聘請了湯普森來編寫劇本。後者前後花了5年時間執筆編撰了多個版本,這期間她除本片外還參加了其它電影的製作。由於這是湯普森首次創作的電影劇本,多家製片公司不是很願意接手,但最終哥倫比亞電影公司同意發行本片。湯普森與埃莉諾一角年紀上有很大差距,她本打算找另一位女演員,但之後導演說服了她親自出演。
湯普森的劇本誇大了達殊活家族的富裕程度,並且讓其之後陷入貧困的場景對現代觀眾來說更能接受。她還改變了男主角的性格特點,讓他們對於新時代觀眾來說更有吸引力。此外,片中還通過意象和場景來強調兩位女主角的性格差異。李安獲選擔任本片的導演,這部分是因為他1993年的作品《喜宴》獲得了成功,並且多蘭還認為請他來執導有助於讓電影獲得更廣闊的觀眾群。影片的拍攝獲得了1600萬美元的預算,李安傾向於通過不同角度拍攝,之後眾演員也開始相信他的直覺。
《理智與感情》上映後獲得了票房上的成功,專業評價方面更是得到了壓倒性的好評,並獲得了多項榮譽,其中包括1995年英國電影學院獎的11項提名以及最終的3項獲獎。影片還得到了包括奧斯卡最佳影片、女主角、原著改編在內的7項提名,最終為湯普森拿下了原著改編獎,她也因此成為歷史上唯一一位獲得過奧斯卡金像獎編劇和表演類獎項的電影人。本片的成功重新引起了人們對奧斯汀作品的興趣,許多類似體裁的作品因此誕生。《理智與感情》被認為是歷史上最成功的奧斯汀作品改編電影。
劇情
編輯達殊活老爺(湯·韋堅遜飾)去世後,他的妻子(蓋瑪·瓊斯飾)和三個女兒——埃莉諾(Elinor Dashwood,艾瑪·湯普森飾)、瑪麗安(Marianne Dashwood,琦·溫斯莉飾)和瑪格麗特(Margaret Dashwood,埃米莉·弗朗索瓦飾)——所繼承的遺產僅為每年500英鎊,而他的大部分財產都留給了自己上一次婚姻中生下的兒子約翰(占士·弗雷特飾)。約翰和他那貪婪而勢利的妻子芬妮(哈麗特·瓦爾特飾)立即就搬進了達殊活家族的大宅諾蘭莊園(Norland Park),芬妮還邀請自己的弟弟愛德華·費拉爾(Edward Ferrars,曉·格蘭飾)前來同住。愛德華和埃莉諾之間的友誼開始萌芽,這讓芬妮感到擔憂,認為後者配不上自己的弟弟,因此盡一切可能阻止兩人交往。
約翰·米德爾頓爵士(Sir John Middleton,羅拔·哈迪飾)是達殊活夫人的堂兄,他給堂妹提供了一套位於德文郡的小平房暫住,達殊活夫人帶着女兒們搬了進去,並且經常前往堂兄的巴頓莊園(Barton Park)拜訪。瑪麗安認識了年長的布蘭登上校(Colonel Brandon,艾倫·瑞克曼飾),後者對她一見鍾情。不過他需要面對來自約翰·威洛比(John Willoughby,格雷·懷斯飾)的競爭,這個小伙子雖然外表瀟灑,但卻是一肚子壞水,瑪麗安當時愛上了他。這天早上,她本以為威洛比會向她求婚,但他卻急匆匆地離開前往倫敦。達殊活一家人不知道的是,布蘭登年輕時的情人伊麗莎(Eliza),在臨終前將自己的私生女貝絲託付給上校,而上校最近才得知,貝絲(Beth)懷上了威洛比的孩子,而威洛比的阿姨艾倫夫人在發現這點後剝奪了他的繼承權。
約翰爵士的岳母詹寧斯夫人(Mrs. Jennings,伊利沙伯·斯普里格斯飾)邀請自己的女兒和女婿帕爾默(Palmer)夫婦(曉·萊利和伊梅爾達·斯湯頓飾)前來做客,與夫婦來一同前來的還有出身貧寒的露西·斯蒂爾(Lucy Steele,伊莫金·斯塔布斯飾)。後者告訴埃莉諾自己早在五年前就已經與愛德華私訂終身,埃莉諾和他將來長相廝守的期望也因此化為泡影。詹寧斯夫人帶着露西、埃莉諾和瑪麗安前往倫敦,並在一個舞會上遇到了威洛比。他勉強承認與這幾個女人相識,並告訴她們自己已與非常富有的格蕾小姐訂婚,瑪麗安因此傷心欲絕。愛德華和露西私訂終身之舉也終被曝光,他的母親命令兒子必須解除婚約,愛德華對此嚴辭拒絕,結果他的財產也被剝奪,交到了弟弟羅拔(Robert,理查德·拉姆斯登飾)的手上。
返回德文郡的途中,埃莉諾和瑪麗安在帕爾默夫婦的鄉間莊園停留過夜,這裏距威洛比的家很近。瑪麗安情難自已,前去威洛比的房子那裏看了一眼,然後又頂着傾盆大雨走了好長一段路才返回莊園。結果她得了重病,幸好為布蘭登上校所救,然後在姐姐的照顧下逐漸康復,然後一起回家。回到家後,她們得知斯蒂爾小姐已經成為費拉爾夫人,以為愛德華已經成婚,然而他卻親自前來告知,斯蒂爾竟然選擇嫁給了羅拔,所以她與愛德華的婚約也因此失效。愛德華向埃莉諾求婚,並成為一名牧師,而瑪麗安則愛上了布蘭登上校,兩人也很快成婚。
製作
編輯構想和改編
編輯1989年,幻影企業(Mirage Enterprises)新任製片公司總裁林賽·多蘭在與公司的同事一起對有潛質電影題材集思廣益時提議,把珍·奧斯汀的《理智與感情》改編成電影[2]。該書之前已經三次改編成影視作品,其中年代上最接近的是1981年的同名電視劇[3]:21, 24。多蘭很長時間以來都是這部小說的粉絲[4]:63,還曾在年輕時立誓若自己有朝一日進入電影業,就要將其改編成電影[5]:249[6]:11。她是因書中展現的兩位女主角而特別選中了奧斯汀的這部作品[7]。多蘭表示,奧斯汀的「所有作品都既有趣,又很有感情,但《理智與感情》最適合拍成電影,因為其中的故事情節千迴百轉。正當你滿以為自己能夠預料下一步發展時,一些又都不一樣了。它有真正的懸念,但又不是部驚慄片。(讓人)無法抗拒」[2]。她還稱讚了小說中「精彩的人物(刻畫)……『三個』精彩的愛的故事,令人意外的曲折情節,精彩的笑點,相互關聯的主題,以及一個讓人屏息的結局」[6]:11。
獲聘為幻影企業總裁前,多蘭花了數年時間來物色一位合適的劇作家[5]:249,她希望找到一個「在諷刺和浪漫文學領域同樣擅長」,並且幾乎可以「像使用20世紀的語言辭彙那樣」使用奧斯汀的遣辭用句[6]:11。她看過多位英國美作家的劇本[6]:12,直到看到女演員愛瑪·湯遜主持並部分編劇的電視喜劇小品後[8][9],多蘭相信自己找到了搜尋已久的幽默和寫作風格[6]:13。湯普森曾與多蘭在1991年幻影企業出品的電影《再續前世情》(Dead Again)中合作過,該片拍攝完成一星期後,多蘭就選中了湯普森來將《理智與感情》改編成電影劇本[2],在此以前,這位女演員還從沒完成過一個劇本[6]:13。湯普森也是奧斯汀的粉絲,她起初提議先改編《勸導》或《愛瑪》後再朝《理智與感情》下手[6]:12-13[10],但她發現後者比自己印象中更加精彩,於是決定先將其改編完成,相信這部作品會有更好的表現[11]:209。
湯普森花了五年的時間創作和改寫劇本,這一期間她還參加了其他電影的製作[5]:249[11]:208[3]:6。湯普森感覺原著的用詞「遠比(奧斯汀)之後的小說更晦澀難懂」,因此希望可以在簡化其中對白的同時保持「原作中的優雅和機智」[11]:252。她發現在創作劇本的過程中,第一稿通常「有許多好素材」,但還需加以剪接,而第二稿則「幾乎可以肯定是垃圾……因為你會變得驚惶失措」[12]:01:33:00-01:33:25。湯普森把自己能夠完成這個劇本部分歸功於多蘭,稱她「在那個過程中幫助我,讓我成長並加以指導……我是跟在她的腳步後面學會了劇本創作」[13]。
湯普森的第一稿劇本均為手寫,長度超過300頁,需要縮減[14][15]。她發現有關浪漫情感的內容是最難「兼顧」的[15],稿件中對威洛比和愛德華兩角的描寫受到了一些批評,多蘭之後回憶稱,這些批評主要是指在威洛比出場前,整個故事並沒有真正開始,而愛德華的情節則成了側面描寫的背景故事。湯普森和多蘭很快意識到,要想讓這個劇本得到認可,必須要先花上20分鐘的時間讓包括愛德華在內於前期就開始出現的人物變得鮮明起來[16]。於此同時,湯普森也希望避免描繪出「兩個女人坐等男人上門」的效果[17]:92,她逐漸將劇本中達殊活姐妹間的關係和彼此的愛的故事儘可能放到同等位置上[18]。
多蘭帶着完成的劇本草案向多家製片公司推銷以求獲得資金,但許多公司都對湯普森作為劇作家的能力持有警惕,當時她還是一位沒有什麼名氣的女演員,之前從未創作過電影劇本。不過,哥倫比亞電影公司高管艾米·帕斯卡(Amy Pascal)對湯普森的參與表示支持,並簽約同意擔任監製和發行商。[2][10]
李安加入
編輯台灣導演李安1993年推出的家庭喜劇片《喜宴》獲得了成功,該片由他親自編劇、執導並擔任監製。在此以前,他從未參與過奧斯汀小說改編影視作品的製作[19]:67,但多蘭從《喜宴》中看到了李安在社會喜劇背景下駕御家庭複雜關係的能力,覺得這也是奧斯汀小說故事情節所需要的特質[18]。回憶起這個決定她表示,雖然英語不是李安的第一語言,但外國導演會給人一種更知性的吸引力[8]。多蘭給李安寄了一份湯普森劇本的副本,他對此表示有興趣,但對自己是否應該接拍也持謹慎態度[20]。多蘭一共面試了15位導演,但她表示,李安是其中為數不多的幾位能夠理解奧斯汀幽默感的候選人之一,他表示自己想要拍一部「讓人們心碎到兩個月後還沒有完全恢復」的電影[20]。
多蘭從一開始就希望《理智與感情》既能獲得奧斯汀核心讀者粉絲的支持,又能吸引到喜歡浪漫喜劇片的年輕觀眾[21]:155。她覺得李安的加入讓這部作品免於成為一部「英國小眾電影」,而是可以面向全世界發行[22]:46。對此李安表示:「我覺得他們都瘋了。我在台灣長大,對19世紀的英格蘭能知道什麼?大約把劇本看了一半的時候,我開始明白他們這樣選擇的原因。我在自己的電影中試圖把社會諷刺和家庭倫理劇混合起來。我意識到自己試着要做出的正是珍·奧斯汀那樣的作品,只是我還不知道而已。珍·奧斯汀是我的使命,我要做的只是克服文化上的障礙」[8]。湯普森和多蘭之前已在劇本創作上合作了很長時間,所以李安一開始對自己的地位和角色不是很有把握,覺得自己是個「租來的導演」[23]。他花了六個月時間到英格蘭「了解如何拍攝這部電影,怎樣製作一部古裝片,表現其文化……怎麼把原著改編成主流電影業能夠接受的作品」[23]。
1995年1月,湯普森向李安、多蘭和助理監製勞瑞·博格(Laurie Borg)等主創人員遞交了自己完成的劇本,並根據眾人反饋在之後兩個月修改[11]:207-210。湯普森之後還會在電影拍攝期間對劇本作多處改動,其中還包括為節省預算而做的更改,她還改善了一些台詞,做出一些靈活的調整來讓角色和演員更相符[5]:249。例如布蘭登一角表露心意的場景原本包含對之前鏡頭的閃回,之後湯普森決定還是讓角色親自把這個故事講出來,這樣在可以體現出感情上的困難之處,在情感上更加有趣[11]:251。
演員選擇
編輯湯普森起初希望多蘭選擇娜塔莎·理查德森和喬莉·理查德森(Joely Richardson)兩姐妹分別飾演埃莉諾和瑪麗安,而李安和哥倫比亞公司則希望由湯普森親自出演埃莉諾,因為她在1992年電影《此情可問天》中的表現廣受好評,還贏得了第65屆奧斯卡女主角獎肯定[24],當時已經成為一位「大牌電影明星」[10][15]。但湯普森答覆稱自己已經35歲,扮演一個19歲的角色未免有些太老,李安於是建議把埃莉諾的年齡改為27,這樣還可以更方便現代觀眾理解該角色大齡單身女性的現實困境[18][25]。湯普森同意了,之後還表示自己「不顧一切地想要穿上緊身胸衣表演,讓劇情不再停留在劇本上」[15]。
1995年2月,劇組開始正式為電影挑選演員[11]:210,不過之前一年時就有幾位演員和湯普森會面幫她構思劇本[12]:9:45-9:53。最後李安在這六位演員中選中了五位參加演出,分別是曉·格蘭、羅拔·哈迪(Robert Hardy)、哈麗特·瓦爾特(Harriet Walter)、伊梅爾達·斯湯頓和曉·萊利[11]:210,只有阿曼達·魯特(Amanda Root)當時已答應出演1995年的另一部電影《勸導》[15]。湯普森和勞瑞在多年前就已相識[26],她表示:「這個星球沒有(別的)任何一個人能夠那麼完美地捕捉到帕爾默先生的幻滅和救贖,同時又讓情節看起來很有趣。」[11]:251-252
早在創作愛德華·費拉爾這個角色時,格蘭特就是湯普森心中詮釋這一角色的完美人選[12]:9:15-9:30,他也自願降低片酬來避免影片預算超支[18]。格蘭特稱她的劇本為「天才之作」,表示自己也一直喜歡珍·奧斯汀的作品,而且覺得艾瑪的劇本與原著相比更出彩,更有趣[27]。北美地區珍·奧斯汀協會(Jane Austen Society of North America,簡稱JASNA)對選擇格蘭特來飾演愛德華一角提出了批評,認為他有些過於英俊[8]。女演員琦·溫斯莉原本就想參加瑪麗安一角的試鏡,但李安不喜歡她在1994年劇情片《罪孽天使》(Heavenly Creatures)中的表現,所以只打算讓她試演露西·斯蒂爾一角。然而溫絲萊特假裝不知道這一安排,試鏡時表演的仍然是瑪麗安的段落,並在念出一句台詞後成功入選[18]。湯普森之後指出,溫絲萊特雖然當時還只有19歲,但完全符合這個角色「充滿活力、開放、現實、聰明」的特點,而且「非常有趣」[11]:216。這一角色也幫助溫絲萊特成為有相當知名度的電影明星[18]。
艾倫·瑞克曼在片中出演布蘭登上校。湯普森對瑞克曼在本片中展現出「他本性中那非凡的溫柔」感到滿意,特別是考慮到他在其他多部電影中出演的都是些讓人印象深刻的權術人物[11]:269。格雷·懷斯(John Willoughby)獲選出演約翰·威洛比,這也是他截止2013年最具知名度的角色[28][29]。年僅12歲,之前沒有任何專業表演經驗的埃米莉·弗朗索瓦(Emilie François)是最後確定的幾位演員人選之一,她詮釋的是瑪格麗特·達殊活[12]:5:13-5:20。湯普森在日記中稱讚了這位小演員的表現:「埃米莉天生就能快速而聰明地掌握每一個動作——她只是待在那裏就能讓我們所有人都有了即興演出的能力。」[11]:246-247參加演出的其他演員還包括扮演達殊活夫人的蓋瑪·瓊斯(Gemma Jones),飾演約翰·達殊活的占士·弗雷特(James Fleet),出演詹寧斯夫人的伊利沙伯·斯普里格斯(Elizabeth Spriggs),詮釋露西·斯蒂爾的伊莫金·斯塔布斯(Imogen Stubbs),飾演羅拔·費拉爾的理查德·拉姆斯登(Richard Lumsden),扮演達殊活老爺的湯·韋堅遜(Tom Wilkinson)和出演格蕾小姐的隆·維達爾(Lone Vidahl)[30]。
服裝設計
編輯簡斯汀學者琳達·特羅斯特(Linda Troost)表示,《理智與感情》中使用的服裝有助於強調各個人物的階層和地位,特別是達殊活家族成員[31]:83。這些服裝由珍妮·碧萬(Jenny Beavan)和約翰·布萊特(John Bright)設計,兩人早在1984年就已開始合作,之前最有知名度的是墨臣艾禾里製片公司出品的作品[32][33]。兩位設計師打算創作出與那個時代完全相符的衣服[31]:83,並融入18世紀末豐滿而古典的外觀和色彩[34]。他們從英國藝術家托馬斯·羅蘭森(Thomas Rowlandson)、約翰·霍珀(John Hopper)和喬治·羅姆尼的作品中汲取靈感,還檢閱了儲存在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的時尚畫板[35]。大部分衣裝和帽子都是在倫敦一家名為「Cosprop」的服裝公司製作的[35]。
為了達成受希臘藝術影響的緊密纏繞捲髮效果,一些女演員選擇佩戴假髮,還有一些則會通過加熱來給捲起的頭髮定型,或是睡覺時仍然戴着固定捲髮的引腳。片中勢利眼芬妮一角的捲髮最為緊密,但減少了希臘風格的輪廓,反映出她愚蠢爆發戶的特點[35]。碧萬表示,芬妮和詹寧斯夫人都「不能完全放棄(那些)多餘的裝飾」,所以都披上了自己的蕾絲,皮草,羽毛,珠寶和華美的織品[35]。與之相反,理智的埃莉諾選擇採用簡單的配飾,例如草帽和長長的金鍊[35]。芬妮的淺薄個性也表現在「浮華多彩」的裙裝上[31]:83,而愛德華出場時身着正裝,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代表他「受到壓抑」的個性[17]:97-98。片中倫敦舞廳一場戲一共動用了100名臨時演員,其中有軍人、律師,還有紈絝子弟和貴婦,他們都穿上了不同視覺風格的服飾[31]:83[11]:258。
碧萬和布萊特徵詢了湯普森和李安的意見來為布蘭登設計服裝,決定把他塑造成一個「經驗豐富,陽剛可靠」的形象[17]:97-98。布蘭登首次出場時穿着黑色服裝,之後換了燈芯絨夾克配襯衫作為其運動裝束。在暴雨中救起瑪麗安後,他又轉變成「浪漫的拜倫式英雄」,身上的襯衫敞開,領結也適度寬鬆。同時他謙遜得體的服飾配合悲劇性的故事背景,也有助於讓觀眾喜歡這個人物[17]:98。碧萬和布萊特因本片獲得了第68屆奧斯卡金像獎服裝設計獎提名[36][37]。
拍攝
編輯本片的拍攝預算為1600萬美元[19]:68[38],這既是李安當時接到的最高預算金額,又是1990年代奧斯汀小說改編電影所付出的最大成本[22]:44。哥倫比亞電影公司1994年推出的《小婦人》大獲成功,因此授權李安使用這筆「相對較高的預算」,希望影片能夠吸引到多個觀眾群,從而產生高票房回報[21]:155[22]:45。不過多蘭仍然認為這是一部「小成本電影」[12]:20:00-20:20,許多湯普森和李安所做的構想——例如描繪達殊活老爺從馬上重重跌落的鏡頭——都因成本問題無法拍攝[11]:207-209[12]:1:11-2:25。
湯普森表示,李安「到達片場時已是胸有成竹」[12]:01:02:00-01:03:45。他希望在電影中專心講述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而不是過分關注時代性的細節。他向眾演員展示了自己精心挑選的一些經典小說改編電影,其中包括《亂世兒女》和《純真年代》,他認為這些都是「偉大的電影,每個人都會崇拜的藝術作品,(但)這不是我們想要達成的形式」[38]。李安批評《純真年代》缺少激情,和《理智與感情》這樣的「激情童話」完全相反[38]。
劇組人員同李安之間經歷了多次「輕微的文化衝擊」。他期望助理導演扮黑臉並保持電影製作跟上日程,而助理導演們也期望他如此,這導致影片的前期製作過程進度緩慢[11]:220-221。此外據湯普森表示,她和格蘭特對一些特定場景提出建議時,李安變得「深感受傷和困惑」,因為他在台灣拍片時,演員是不會對導演指手劃腳的[8][18]。李安以為自己的權威正在削弱並因此失眠[19]:70,不過在接受了演員的建議後,這個問題也逐漸得到了解決[11]:220, 240[12]:17:00–17:20。眾演員之後逐漸「成長到完全信任他的直覺」,所給出的建議也越來越少[12]:01:02:00-01:03:45。助理監製占士·謝瑪斯(James Schamus)表示,李安也變得更加願意向大家表達自己的意見[19]:72。
李安曾以不「委婉」到「嚇人」而出名[39],他還經常讓演員多次重拍以求獲得最完美的效果[8][20],並且對於自己不喜歡的部分敢於直接說出「無聊」這樣的評價[39]。湯普森之後回憶這段經歷時表示,導演「經常會提出一些讓人大跌眼鏡的要求」,比如要求她不要再「看起來那麼老」之類[19]:70[12]:4:20-4:40。不過她也稱,李安在眾人沒能達到要求時總還是能夠保持和藹和寬容[12]:227-228。湯普森已經有了豐富的表演經驗,所以導演鼓勵她學習太極拳,「幫她放鬆,讓她能夠以更簡單的方式來完成工作」[38]。其他演員也很快加入到他們的打坐中,多蘭表示這「真是很有趣。地上有一大堆的枕頭,而這些面色蒼白的演員們都在說,『我們都給自己找來了什麼麻煩?』在我所見或聽說過的導演中,李安是最注重肢體語言的一個」[38]。他建議溫絲萊特閱讀詩篇然後向他匯報,認為這樣最有利於她理解自己的角色。他還讓湯普森和溫絲萊特住到一塊來發展出角色間的姐妹情誼[18]。許多演員都學習了禮儀和橫鞍騎乘課程[11]:212-213。
李安發現,與自己在台灣拍片時相比[19]:70,他不得不勸阻許多演員以「非常做作,非常英式傳統的」方式表演,「他們總認為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必須挑起電影的大梁,而不是像一個活生生的人那樣注意觀察和獲取同情」[38]。特別是格蘭特就因一心想要給出「超凡絕倫」的演出而顯得過分內斂,李安之後回憶稱,該男演員是個「搶戲的。你沒法阻止這點,所以我由他去,我得說,這種曉·格蘭式的『明星』氣質最好少一些……(他應該服務於電影,)而不是電影來給他服務,或者他已經習慣了如此吧」 [38]。對於片中埃莉諾得知愛德華並沒有結婚時的反應,湯普森是從自己得知父親去世時的反應獲取靈感[11]:266-267。格蘭特在這場戲中講出大部分台詞的時段里湯普森都在大哭,後者也試圖要安撫他:「沒有別的辦法,我向你保證這樣的效果會很好,會既好笑又感人。」格蘭特則回答:「噢,那好吧,」並且他的表現可謂駕輕就熟[40]。李安對這個鏡頭提出了一項要求,即湯普森不要把面部轉到正對着攝影機[20]。
拍攝地點
編輯《理智與感情》的原定製作周期為58天,最後延長到65天[11]:209。電影於1995年4月中旬在德文郡多個地點開拍,首先是在薩爾特倫宅第拍攝片中諾蘭莊園的鏡頭[41][21]:149,溫絲萊特和瓊斯在這裏拍攝了第一組鏡頭,即她們的角色首次得知巴頓莊園[11]:215, 217-219。由於薩爾特倫宅第屬國家信託所有,因此謝瑪斯必須在開拍前簽署協議,該組織成員也留在片場對拍攝過程仔細加以監督。劇組之後還返回拍攝了多個鏡頭直到4月29日結束[11]:215, 217, 222, 226-227。第二個拍攝地點是弗里特大宅(Flete House),這是片中詹寧斯夫人位於倫敦的房產,愛德華和露西首次在這裏見到埃莉諾[42][11]:224。達殊活夫人和三個女兒搬進的平房則是弗里特大宅的一套石制平房,湯普森稱其為「我們所見過的最漂亮景點之一」[11]:233。
5月份,劇組在貝瑞波默羅伊(Berry Pomeroy)一間精美的鄉間教堂拍攝片尾的婚禮鏡頭[43][11]:230。5月10日到12日期間拍攝完成了瑪麗安初遇威洛比的鏡頭,由於需要在下雨天到山上拍攝,因此給物流運輸上帶來了困難[11]:235-237。李安把這段鏡頭拍了約50次,眾演員都在造雨機器下濕透了,這導致溫絲萊特最終因過度換氣而暈倒[19]:70[12]:6:15-6:25。拍攝中途還遇到了其它麻煩,例如溫絲萊特就因腿上感染靜脈炎而不得不跛行,還有一次從樓梯上摔下而扭傷了手腕[11]:261-262。
5至7月,劇組在英格蘭其它多處國家信託的房產取景。威爾特郡索爾茲伯里的特拉法加別墅(Trafalgar House)和威爾頓別墅(Wilton House)分別給片中的巴頓莊園和倫敦舞廳取景。同樣位於索爾茲伯里,建於18世紀的蒙佩森宅邸(Mompesson House則成了詹寧斯夫人豪華的聯排別墅。位於南薩默塞特(South Somerset),建於16世紀的蒙塔丘特樓在片中作為帕爾默夫婦的克利夫蘭大宅[11]:286-287。還有一些鏡頭是在德文郡的康普頓城堡[44]和格林尼治的英國國家海事博物館取景[45]。
音樂
編輯理智與感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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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德烈·道爾的電影配樂 | |
發行日期 | 1995 |
時長 | 42:41 |
愛瑪·湯遜的朋友,曾與她在《亨利五世》(Henry V)、《抱得有情郎》和《再續前世情》中合作過的作曲家柏德烈·道爾獲聘為《理智與感情》譜寫音樂[46]。導演要求他從已有的音樂作品中加以挑選,或是創作新的「溫柔」旋律,多爾於是根據電影的情節譜寫了一段曲目[3]:43[47]。他表示,在這種英國中產階級的音樂主題下,必須時而出現一次感情上的爆發[46]。道爾還稱,隨着劇情推進到一個更成熟,並帶有情感上宣瀉的意味時,相應的配樂也變得更加成熟[47]。影片的音樂中包含浪漫元素[48][49],全國公共廣播電台形容樂曲為「感情……受限的指南針」,「樂器以輕柔的方式排列交融在一起」[50]。評論中還指出,作為對故事情節的一種反射,這些配樂「有些悵惘……和感傷」[50]。
片中瑪麗安演唱了兩首歌曲,歌詞均改編自17世紀的詩作。李安覺得這兩首歌曲傳達出小說和劇本中的「雙重願景」[3]:43。他認為第二首歌表現了瑪麗安「成熟的接納」與「憂鬱的理智」相交織的情感[3]:43。瑪麗安所唱第一首歌「Weep You No More Sad Fountains」的旋律於電影開場字幕時首次出現,而第二首歌的旋律則在片尾字幕時再度響起,並改由戲劇女高音珍·依格倫(Jane Eaglen)演唱[3]:43。這兩首歌都是影片開拍前由道爾創作的[51],他也因本片的配樂而首次得到奧斯卡最佳原創配樂獎提名[49]。
- 曲目列表:[48]
曲序 | 曲目 | 作曲 | 時長 |
---|---|---|---|
1. | Weep You No More Sad Fountains | 柏德烈·道爾 | 3:05 |
2. | A Particular Sum | 道爾 | 1:15 |
3. | My Father's Favorite | 道爾 | 5:27 |
4. | Preying Penniless Woman | 道爾 | 1:32 |
5. | Devonshire | 道爾 | 1:04 |
6. | Not A Beau For Miles | 道爾 | 1:57 |
7. | All The Better For Her | 道爾 | 1:17 |
8. | Felicity | 道爾 | 1:22 |
9. | Patience | 道爾 | 1:42 |
10. | Grant Me An Interview | 道爾 | 1:05 |
11. | All The Delights Of The Season | 道爾 | 1:14 |
12. | Steam Engine | 道爾 | 1:19 |
13. | Willoughby | 道爾 | 1:39 |
14. | Miss Grey | 道爾 | 2:21 |
15. | Excellent Notion | 道爾 | 1:39 |
16. | Leaving London | 道爾 | 2:12 |
17. | Combe Magna | 道爾 | 2:59 |
18. | To Die For Love | 道爾 | 2:55 |
19. | There Is Nothing Lost | 道爾 | 0:59 |
20. | Throw The Coins | 道爾 | 3:08 |
21. | The Dreame | 道爾和珍·依格倫 | 2:30 |
剪接
編輯湯普森和多蘭探討片中需要用多少篇幅描寫愛的故事,因為原著小說中的男人大部分篇幅里都沒有陪在達殊活姐妹身邊。編劇必須在給予男主角多少出場時間這個問題上小心地保持平衡,她在自己的電影拍攝日記中表示,這樣的決定「很大程度上依賴於剪接(的配合)」[11]:272。湯普森撰寫了「數百個不同版本」的愛的故事線索,她曾打算讓愛德華在影片中場時再度出現,但還是改變了主意,因為這樣「他也無事可做」,所以沒有意義[11]:272。湯普森還選擇去除了小說中寫到的布蘭登與威洛比決鬥場面,因為這「似乎只能起到減輕神秘感的作用」[11]:272。為了避免觀眾感到無聊,她與多蘭苦苦思索應該何時插入布蘭登的背景故事,又應該如何插入。湯普森形容,這些用來提醒觀眾愛德華與布蘭登存在的部分就像是「保持輪子轉動」(keeping plates spinning)[12]:9:30-9:50。
影片拍攝過程中原本有個布蘭登在倫敦貧困區域找到自己病重私生女的鏡頭,但之後剪掉了[12]:01:29:10-01:29:50。湯普森的劇本中包含有一段埃莉諾與愛德華親吻的場景,因為製片公司覺得這麼一路下來始終關注着的兩個人要是連接吻都沒有過,那也未免太讓人難受了[12]:01:30:00-01:30:35,然而這卻成為後期剪接過程中首批被剪除的段落之一:最初完成的版本長度超過三小時,李安希望減少劇情中愛的故事的份量,湯普森也覺得這個鏡頭有些不妥,不過這部分內容還是包含在電影的宣傳資料和預告片中[12]:01:30:00-01:30:35[21]:141[52]。湯普森和多蘭還決定剪掉瑪麗安生病期間威洛比表現出悔恨的鏡頭,多蘭對此表示,雖然這「是小說歷史上最偉大的場景之一」,但與本片放在一塊就是顯得不搭[12]:01:59:00-01:59:15。
蒂姆·斯奎爾斯(Tim Squyres)是本片的剪接師,這已是他與李安的第四次合作。他於2013年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那是我與李安合作過的第一部全英語電影,還是和愛瑪·湯遜、琦·溫斯莉、艾倫·瑞克曼和曉·格蘭——這些偉大的、了不起的演員(合作)。當你拿到這樣的素材時就會明白,自己的工作不僅僅是技術活。我有責任要找到愛瑪·湯遜想要的東西,『啊,那個感覺不大好,我看還是用另一段吧。』我並不僅僅是得到允許來對這些大牌演員的表現作出評判,而且必須要做到這一點。」[53]
主題與分析
編輯來源素材的更改
編輯學者路易絲·弗萊文(Louise Flavin)曾指出,湯普森的劇本與原著相比在埃莉諾和瑪麗安兩個角色上作出了很大的改動,小說中的前者體現出「理智」,後者代表着「情感」,但李安的電影中恰恰相反。觀眾會將自我克制的埃莉諾而非熱情洋溢的瑪麗安視為需要改變的那個人。[54]:42-3, 46[4]:51-53為了讓兩者間的反差變得更明顯,瑪麗安和威洛比的關係橋段包含有一個「情色」場景,威洛比請求她送給自己一綹頭髮,這和埃莉諾與愛德華之間那「保守的關係」形成了直接對比[52]。李安還通過畫面對兩人加以區分,瑪麗安經常站在樂器和打開的窗戶旁,或者是身處戶外,而埃莉諾的形象往往禁錮在門框中[55]:56。
瑪格麗特·達殊活是片中另一個針對現代觀眾而加以改變的角色,她傳達出了那種「我們這個時代的女孩如果身處19世紀,面對那些因為她是女性而存在的限制時所體會到的挫折感」[3]:11。湯普森通過瑪格麗特來詳細表現出不同時代觀念和習俗上的巨大差異。例如埃莉諾向好奇的瑪格麗特解釋為什麼她們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能夠繼承達殊活家族的財產,這實際上也是在向觀眾加以解釋[3]:11。瑪格麗特的故事情節中增加了對劍擊和地理的興趣,觀眾還可以從中看到愛德華和布蘭登成為她父親或兄長般角色同時表現出「女性化」的一面[52][54]:44[56]:36-37。此外,電影中還省略了多個人物,例如米德爾頓爵士夫人(Lady Middleton)和她的孩子們,以及露西的姐妹安·斯蒂爾(Ann Steele)等[54]:44-45。
湯普森在為影片調整人物期間發現,原著小說中「愛德華和布蘭登的形象都很模糊,而且很長時間裏都沒有出現」,因此「讓這些男性角色變得生動成為最大的挑戰之一,威洛比是僅有的一位在三個階段都有出場的男性」[11]:269。《理智與感情》中的多位男性主角都因此在原著基礎上大幅調整,來讓增強其對現代觀眾的吸引力[3]:7。格蘭特飾演的愛德華和瑞克曼詮釋的布蘭登都是「理想的」現代男性,他們顯然都喜歡孩子,「行為舉止(令人)賞心悅目」,特別是在和帕爾默形成對比的時候[57]。與原著相比,湯普森的劇本中對愛德華的故事情節既有擴充,又含刪減。例如小說中埃莉諾在愛德華的物品中找到一綹頭髮,並臆斷這是自己的頭髮,然而實際上這卻是露西的,電影中就不存在這一情節。學者認為,這樣的改變是為了讓愛德華變得更可敬,更實際,增加觀眾對他的好感[52][54]:43。布蘭登一角也有所變化,來逐漸讓觀眾理解為什麼他是一個值得瑪麗安去愛的男人,湯普森在劇本上將他的故事情節直接和威洛比相映襯,兩人出場時間接近,都喜歡音樂和詩歌,都曾救過瑪麗安[52][58][56]:35-36。
階級主題
編輯湯普森認為小說中講述的是一個「愛情和金錢」的故事,並指出對於有些人來說,其中一個要比另一個更重要[11]:255。執行監製西德尼·波拉克在劇本創作期間強調,必須要讓現代觀眾也能理解這部電影,這正是達殊活姐妹不能找到一份工作的原因[5]:249。波拉克說:「我來自印第安納州,要是我都能看懂,大家就都明白了。」[11]:265湯普森相信,要理解身處另一個世紀的奧斯汀並不十分困難,「你(難道)不覺得人們仍然會關心婚姻、金錢、浪漫,以及尋找一個伴侶嗎?」[8][59]。她熱衷於在劇本中強調達殊活一家面臨困境的現實[60],還在其中插入場景來讓貧富差距對於現代觀眾來說更加明顯。湯普森讓電影開頭的達殊活家族比小說中更富裕,並增加一些內容來讓其之後的財務困境反差更大,例如現代觀眾可能會對一個貧困家庭竟然還能請傭人感到不解,所以影片開場不久,埃莉諾就在諾蘭莊園對着一大群僕人講話,這樣觀眾之後看到她們搬進平房後身邊所剩無幾的幫工時,就會想到之前所看到的情景[12]:5:40-6:25。李安還力圖強調幾位主角的社會階層和局限性[55]:41,例如片中威洛比公開拒絕瑪麗安後回到一間裝飾更加奢華的房間,這代表她失去的財富[61][62]:35。李安表示,「家庭劇」「都是關於衝突,關於家庭責任和自由意志的對抗」[62]:36。
電影的階級主題引起學術關注。卡羅·多爾(Carole Dole)指出,階級構成是奧斯汀小說中的一項重要元素,因此對其加以改編時「不可能」避免。根據多爾的看法,本片對「階級價值觀的處理模稜兩可」,既強調社會差異,又「對小說中着重描述的階級差別所造成的後果輕描淡寫」[4]:59-63。例如,愛德華的故事以他向埃莉諾求婚而結束,完全沒有提及兩人將如何依靠牧師的微薄收入度日[4]:63。路易絲·弗萊文認為,李安用住房來代表不同角色的階級和個性。達殊活姐妹起初住在諾蘭莊園的寬敞臥室,之後搬進孤立而擁擠的巴頓平房[54]:49。占士·湯普森(James Thompson)表示,《理智與感情》描繪富足生活中的各種享受和一旦失去感到的反差,這些財富與提供財富的人之間沒有什麼聯繫[63]:24-25。安德魯·希格森(Andrew Higson)認為,儘管《理智與感情》中包含有對性和性別的評論,但其中並未對階級問題加以追究。他在著作中寫道,湯普森的劇本雖體現出達殊活家族的貧困,但其局限在於,她們不過是被剝奪繼承權,所以無法繼續享受原本優越的生活方式。更大範圍內的階級制度仍被視為理所當然[21]:150。片尾瑪麗安的婚禮上出現金幣飛舞的視覺效果,對此瑪莎·麥克里迪(Marsha McCreadie)指出,這代表着「金錢和婚姻合而為一」[64]。
性別主題
編輯一些學者認為性別是本片的另一個重大主題,並且經常與階級相交匯。潘尼·蓋伊(Penny Gay)發現埃莉諾與愛德華間起初有關「感覺自己無所事事……沒有從事任何職業的希望」的對話反映出湯普森作為一位「中產階級,受過劍橋教育女權主義者」的身份背景[17]:92-93。然而,多爾的看法完全相反,他覺得湯普森筆下的埃莉諾「讓人意外地擁有反女權主義元素」,因為與原著相比,她對男性有更強的依賴,片中她在情感上受到的壓抑也導致她在愛德華面前情緒崩潰[4]:55-56。琳達·特羅斯特認為,李安的這部作品凸顯「激進女權主義和經濟問題」的同時,又「矛盾地贊同婚姻是女人一生目標的保守觀念」[31]:82-83。雖然片中多種政治理念相互關織,但特羅斯特相信影片仍然忠實於傳統的遺產電影類型,電影的拍攝選址,服裝設計和對細節的關注都強調階級和地位[31]:83。蓋伊和朱麗安·皮達克(Julianne Pidduck)表示,片中通過讓女性角色逗留在室內,而對應的男性人物則在鄉間信心十足地四處走動這樣的方式,表現性別差異[17]:93[65]。諾拉·斯托維爾(Nora Stovel)則指出,湯普森強調奧斯汀從女權主義角度對性別經濟學的嘲諷,提醒人們應該注意的不僅是達殊活一家,還包括18世紀女性所普遍面臨的財務困境[52]。
營銷和發行
編輯《理智與感情》於1995年12月13日在美國首映,與主流電流相比,索尼和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發行本片的進程較為緩慢[21]:155。哥倫比亞相信限量公映既能表現出影片的「獨有品質」,又可以增大其贏得奧斯卡金像獎肯定的機會,因此第一個周末只在全美的11個地區的70家電影院上映,票房收入為72萬1341美元[19]:72[21]:157[66]。為從奧斯卡獎潛力電影媒體宣傳受益,增大獲提名的希望,影片在「奧斯卡季」上映[21]:155。放映《理智與感情》的電影院數目緩慢增加,並在美國影藝學院宣佈其得到7項提名以及3月下旬舉行的頒獎典禮當天激增,最後共計在全美上千家院線公映[21]:157。到美國放映周期結束時,《理智與感情》的觀眾人數已經突破800萬[22]:65,國內票房成績達到「有聲有色」的4318萬2776美元[21]:157[67][66]。
奧斯汀有着嚴肅作家的聲譽,因此監製就可以通過聲譽更好的嚴肅媒體來推銷他們的電影。《理智與感情》在美國發行前不久,包括《紐約書評》、《名利場》、《電影評論》(Film Comment)在內的媒體出版物都出現評述李安這部作品的欄目[21]:156。12月下旬,《時代》雜誌宣佈本片和《勸導》並列為1995年最佳電影[68]。安德魯·希格森將這些媒體曝光稱為「營銷妙招」,因為這意味着影片已經引起目標觀眾注意[21]:156。與此同時,大部分的宣傳圖片都顯示影片是一部注重時代裝束的女性題材電影[21]:156。新市場出版社發行湯普森的劇本和電影日記[69][70],其首版印刷的精裝版在美國售出2.85萬份[21]:129-130。英國出版商布盧姆茨伯里出版原著小說平裝版,其中包括電影劇照,封面的標題設計也與電影相同,而且還印有演員的名字,通常每年印刷一萬本的美國出版商西格奈(Signet)這次也印了25萬本,女演員茱莉·姬絲蒂則通過企鵝有聲讀物發行的有聲書看到了這部小說[22]:40-41[21]:129。《理智與感情》令原著小說的銷量急劇增加,最終在1996年2月《紐約時報》最暢銷平裝本排行榜中名列第十位[63]:13。
《理智與感情》於1996年2月23日在英國上映,因為另一部很受歡迎的奧斯汀小說改編作品《傲慢與偏見》剛剛在該國播映,其炒作也有望讓本片佔到便宜。哥倫比亞三星公司的英國營銷總裁表示,「如果一定要找出一個這部電影能夠成功的國家,那一定會是英國。」[21]:157預映獲得正面反響後,影片開始以古裝劇和主流電影兩方面並行的營銷策略加以宣傳[21]:157-158。製片商還力圖將本片推向國際市場。由於電影整個製作周期都一直在強調其與普通的英國古裝文藝片相比受眾面「更廣」,因此發行商也力圖避免將《理智與感情》定性為「只不過又一部英國的古裝片」[21]:158。宣傳材料上引用了《每日郵報》之類報紙上將本片與1994年的《四個婚禮一個葬禮》相比較的評價[21]:158。最終整個歐洲有上千萬人觀看了這部電影[22]:65。影片的全球總票房達到1億3458萬2776美元[66],對於一部成本僅為1600萬美元的古裝片來說無疑獲得了商業上的成功[19]:72[22]:35,也是1990年代所有奧斯汀作品改編電影中的票房冠軍[22]:44。
反響
編輯《理智與感情》獲得了影評人壓倒性的好評。根據爛蕃茄上收集的52篇專業評論文章,其中有51篇給出了「新鮮」的正面評價,「新鮮度」98%,平均得分7.9(最高10分)[72];而在Metacritic上收集的21篇評論文章則全部給出好評,綜合評分84(最高100)[73]。影片還登上了超過100個影評人或媒體評選的年度十大佳片榜單[18]。《綜藝》雜誌的托德·麥卡錫(Todd McCarthy)認為,影片的成功與「眾演員的純熟演技」,以及選擇李安作為導演的決定密不可分。他在評論中指出,雖然李安之前在社會和世代性傳統的戲劇化衝突方面表現出的才能不容質疑,但他在本片中的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了任何人的預期,而且很可能可以與石黑一雄寫作《告別有情天》相提並論。[74]
《三藩市紀事報》的米克·拉薩爾(Mick LaSalle)稱讚了影片中的緊迫感,「讓一個不起眼的18世紀家庭面臨的問題顯得既直接又私人」[75]。拉薩爾總結認為,這部改編作品在「諷刺和溫馨中找到了恰當的平衡」,影片在理解和情感上都非常清晰,鏡頭中帶着一種從未被要求過需要做到的優雅[75]。影評人約翰·西蒙(John Simon)對本片推崇倍至,並特別注重於湯普森的表演,不過他批評了格蘭特的表現有些「太裝可愛……他在銀幕上的人物形象急需管教,別再老像頭單峰駱駝那樣拱起肩膀了」[76]。
《周日郵報》的威廉·利思(William Leith)稱讚《理智與感情》是「一部極其尖銳、含蓄、巧妙、迷人的電影」,比電視短劇《傲慢與偏見》更加優秀。他還特別表揚了演員們的表現,稱格蘭特「純熟」地扮演了自己的角色,哈麗特·瓦爾特也成功傳達出了那種出人意料的尖酸刻薄[77]。加爾·卡爾(Jarr Carr)在《波士頓環球報》(The Boston Globe)上發表的文章中稱,李安「精確地把握住了奧斯汀尖銳的社會觀察和濃郁的諷刺意味」,他還認為湯普森和溫絲萊特在年齡方面與原著人物的出入是表現理智與感情分別的一個積極因素[78]。《廣播時報》的大衛·帕金森(David Parkinson)也同樣欣賞李安的導演能力,稱讚他避免了把許多英國古裝片變得低俗的巧克力盒式視覺效果,「給這個兩姐妹的故事帶來令人耳目一新的真實感,讓愛瑪·湯遜贏得奧斯卡獎肯定的劇本得到充分的發揮」[79]。
獲獎和提名
編輯在1990年代出品的所有奧斯汀小說改編作品中,《理智與感情》得到了荷里活最大程度的肯定[3]:4。影片在第68屆奧斯卡金像獎角逐中獲得了最佳影片、女主角(愛瑪·湯遜)、女配角(琦·溫斯莉)、原著改編、原創配樂(正劇類)、攝影、服裝設計共7項提名,最終為湯普森贏得了原著改編獎[80],之前還因《此情可問天》獲女主角獎的湯普森因此成為截止2014年唯一一位獲得過奧斯卡表演和編劇類獎項的電影人[81][82]。影片還在第49屆英國電影學院獎角逐中贏得了11項提名,最終獲得了最佳影片、女主角(湯普森)和女配角(溫絲萊特)三項大獎[83],並在第46屆柏林影展上奪得金熊獎[84],李安因此成為首位兩次獲金熊獎的導演[79]。
雖然本片在多個國際大獎上有所斬獲,但李安卻沒能得到奧斯卡最佳導演獎和金球獎最佳導演獎提名。學者史書美和記者克拉倫斯·佩奇(Clarence Page)都將這一怠慢歸咎於荷里活針對李安和所有華語電影存在的種族歧視[85]:57[86]。李安本人則希望事情低調過去,不要將自己被疏漏一事發展成醜聞,並特別要求台灣媒體不要將其上升為「國家級課題」,表示自己在被迫當成國家的代表時需要承受更大的壓力[85]:59。
影響
編輯《理智與感情》是繼1940年的《傲慢與偏見》以來第一部根據奧斯汀小說改編的英語古裝電影,兩者相隔了超過50年時間[21]:125[3]:5。1995年也成為奧斯汀作品人氣復甦的一年,《理智與感情》和《傲慢與偏見》兩部影視改編作品都獲得了評論和商業上的成功[22]:38[87]。與1995年鮮為人知的電視電影《勸導》相比,本片和《傲慢與偏見》的關注度要高得多,之後兩年裏也有了更多的奧斯汀小說改編作品問世[88]:1。從1995到1996年共計誕生了6部奧斯汀原著改編的影視作品[3]:5。這些作品的拍攝又令其中描繪的許多標誌性建築和地點人氣急升[3]:43,對此學者蘇·帕瑞爾(Sue Parrill)稱,這部地方立即就成為了觀眾渴望的目標[3]:6。
《理智與感情》在美國院線上映時,《城市與鄉村》(Town & Country)發表了一篇題為《珍·奧斯汀的英格蘭》(Jane Austen's England)的文章,其中專門對片中出現的景點和遺址加以介紹。製片公司發佈的新聞書籍和湯普森發表的劇本和拍攝日記中都列出了影片所有拍攝地點,對旅遊業產生了積極作用。例如薩爾特倫宅第在影片上映期間遊客人數上漲了57個百分點[22]:42[21]:149-150。1996年,北美地區珍·奧斯汀協會的會員人數激增了50%[88]:2。《理智與感情》和《傲慢與偏見》的人氣令英國廣播公司與獨立電視台將其1970年代到1980年代攝製的奧斯汀作品改編電視節目製作成DVD重新發行[31]:75。
1990年代中期已有四部奧斯汀的小說改編成了影視節目,所以這位作家的其他作品也就沒有恰當的機遇獲得這樣的待遇。安德魯·希格森認為,這些改編作品給浪漫喜劇和古裝片帶來了「各種各樣的接班人」,其中都有着強勢的女性角色,這其中的範例包括1997年的《黛洛維夫人》(Mrs Dalloway)和《皇室別戀》(Mrs. Brown),1998年的《寫我深情》以及2001年的《BJ單身日記》[21]:158-159。2008年,《傲慢與偏見》的編劇安德魯·戴維斯將《理智與感情》改編為同名電視迷你劇。與李安的作品相比,該劇包含有原著小說中存在,但湯普森劇本中去除的情節,如威洛比勾引伊麗莎以及他和布蘭登的決鬥。其中的演員也與原著中角色的年齡更為接近。[89]
本片的人氣一直保持到了21世紀。2004年,路易絲·弗萊文稱讚這部1995年的電影是「最受歡迎的奧斯汀作品改編電影」[54]:42;2008年,《獨立報》將影片在史上所有奧斯汀改編作品排名第三,稱讚李安這部引人注目的電影提供了一個局外人尖銳的洞察力,而且愛瑪·湯遜也給予埃莉諾一個迷人的轉變,成為一個更老練、更懂事的達殊活家姐字輩[90]。記者佐伊·威廉姆斯(Zoe Williams)稱讚李安是奧斯汀知名度的最大功臣,她在2007年的一篇文章中表示,《理智與感情》是奧斯汀電影中的權威[91]。2011年,《衛報》影評人保羅·萊蒂(Paul Laity)將本片列為他最喜歡的電影,稱讚了其「卓越的劇本」和「乾淨利落的」表現[92]。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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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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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瓣電影上《理智與感情》的資料 (簡體中文)
- AllMovie上《理智與感情》的資料(英文)
- Metacritic上《理智與感情》的資料(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