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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民国海军白色恐怖事件

中华民国海军白色恐怖事件，指1949－1954年发生于中华民国海军内部的白色恐怖事件。时任中华民国海军总司令桂永清中将下令拘捕一千多名海军官兵，进行思想改造及拘禁迫害。多位日后中华民国国军重要将领，如参谋总长刘和谦、海军官校校长郑本基、海军副总司令罗锜、海军少将朱成祥、海军中将秦庆华、国防部常务次长区之骥等人，都曾是受害者。此事件是由于1949年大陆沦陷前后重庆舰、长治舰等海军共81艘舰艇与3,400余名官兵叛逃[1]，因而整肃海军内部以魏济民的闽系海军为首之疑似亲共人员。[2]

据中华民国海军总司令部的统计，至少有1,196海军官兵因此事遭受拘禁，失踪及遭处死人数无法统计。[3]因为中华民国国防部声称此事缺少证据，历史资料也遭意外烧毁，无法证明曾有大规模屠杀与非法监禁，日后声请冤狱赔偿案多数遭法院驳回，中华民国政府也尚未就此事进行正式调查与平反。

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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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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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3月19日的深夜，海军刚从英国接回的1,350吨驱潜炮舰“伏波”号，在湄州湾口外的乌坵屿灯塔东南方向遇到轮船招商局的一艘货轮“海闽”号。当时“海闽”轮北上，“伏波”号南下。按照海上避碰规则，“伏波”号应该让路。但是，军舰不但不让行，反而强行抢头横越。结果“海闽”号拦腰撞上了“伏波”号。“伏波”号一下子进水沉没，全舰只有上尉轮机长焦德孝一人获救幸免，其余133名官兵全部葬身海底（包含海军学校派舰见习的士官生18人）。事后，招商局决定将“海闽”改名为“海辽”。“海闽”原船长被撤职查办。“海辽”号货轮于1949年9月在船长方枕流率领下由香港驶出绕道西太平洋北上驶往大连投奔中国共产党，成为第二套人民币五分纸币正面的海轮图样。

由于“伏波”号军舰的官兵是刚刚从英国接受严格接舰训练的海军菁英，回国才几个月，肇此巨祸。上海各大报纸纷纷报道，上海基地司令方莹少将（闽侯籍）对新闻记者说：“伏波”号军舰舰长原为柳鹤图，福建人，马尾海军学校毕业，率舰回国后即被桂永清解职，“伏波”号全舰官兵也被调换将近三分之二。副舰长姜瑜，电雷学校第一期毕业生，是当初中央军校第八期中选拔出来的18名学生之一，升任“一把手”的舰长。海军与陆军不同：陆军的部队副职直接接任正职是很正常的事；而海军的舰长与副舰长之间有一大段的距离，按海军惯例，除非有特殊原因，舰长概由“次级舰舰长”升任，海军中多位将领曾事先向桂永清提出谏言，但桂永清不纳，以致造成这次遭到国际耻笑的海难事故。

方莹少将这番公开言论，桂永清大怒。对海军中闽系官兵开展大规模整肃，搞得海军人心惶惶，海军菁英们纷纷众叛亲离，1949年发生了几千海军官兵连同几十艘舰船“投向”了中共。桂永清只好厉行军法，不惜株连无辜，来向上峰交差。

事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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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国共内战期间的1949年，先有海军重庆号巡洋舰（舰长邓兆祥）投共遭炸沉，长治舰遭水兵夺舰等，陆续自中华民国海军叛变，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华人民共和国于同年10月1日成立）。另有美颂军舰自香港叛变遭夺回，载运黄金的昆仑舰长沈彝懋预谋叛变，果敢舰、泰安舰等二十余起大大小小投共案件，一时之间海军战力折损大半。

桂永清认定海军中的闽系成员，对中国国民党的忠诚皆有问题，于是逮捕拘禁官兵。[3]出身福建省的海军官兵，不分军衔，人人自危。5月，针对马尾海军学校出身的海军军官学校校长魏济民及海军官校36、37、38年班进行整肃，许多人因不明原因遭处死，或从此下落不明。根据作家余杰的见证者访谈回忆录指出，当年甚至有人被以麻袋捆绑后直接投海。马尾海军学校最后两届毕业生，共三个班，两个航海班，一个轮机班，全部士官生都被投进了监狱；在厦门撤退时，不少人在禾山海滩被“倒栽葱”，即将人插进海滩上的淤泥中，这是桂永清在海军中发明的一种处决犯人的新招；又在台湾海峡将一批人装袋沉人海底；其余活口都被带到台湾，长年关在当年日军在凤山留下的专关犯人的山洞里。[4][5]

1949年7月，在凤山工协新村成立凤山招待所，用以拘禁相关官兵。1950年，在员林镇成立反共先锋训练营，由少将阮成章指挥台湾工作队[3][6]，对有嫌疑的海军官兵进行思想改造。[7][8]

幸存者胡子丹说，期间有两位陆军官长董行健和黄开元，利用家属急切心理，犯下索贿或奸淫“来宾”妻女等恶行，后被处决。（查董为利用职权累犯贪污执行死刑[9]，黄后为共同杀人案执行死刑。）[10]

相关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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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宁舰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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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宁舰原是1928年中华民国国造的第一艘军舰，然而在抗战初期即沉入江中。抗战胜利后国府将俘虏的日舰兴津号更名为咸宁舰，第二次国共内战时，以刘铸九为主，预谋将咸宁舰驶往上海。本案受牵连判死刑者有刘铸九、邵聪官、蔡松涛、王忆云、林祥平、张天福等共六人。[11]

美颂舰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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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颂舰为国民政府二战后接收美军之17艘美军中型登陆舰之一。1946年开始该批登陆舰陆续自青岛、香港、广州等地接收，1949年美颂舰从广州驶往台湾途中，在香港海域舰长毛却非叛变欲将船驶往由中国共产党控制的大陆地区，结果遭到舰上官兵制服，移送左营审判，结果毛却非、张纪君于高雄桃仔园码头枪决。[12][13]

昆仑舰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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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军舰中校舰长沈彝懋召集船员于吴淞口外扬子江讨论是否叛逃，后与其子沈勋同案遭判死刑枪决。[14]

海军联荣舰贾毓良等投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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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荣舰系二战后自美军接收之军舰，在万山海战时该舰陈志远等中共情报部派驻香港人员将军舰驶往中国共产党控制的大陆地区，国府将留于海军之该舰官兵谭浩、刘文俊、毛仲羲、王玉祺与同在万山海战中俘虏之桂山舰投共官兵贾毓良、成章、林善标、唐兴瑞关押审判，其中投共官兵贾毓良、成章、林善标、唐兴瑞死刑枪决，王玉祺等则遭判10年至20年不等刑期，其中王玉祺于绿岛新生训导队自杀，葬于绿岛。[15][16]

永昌军舰案（陈明诚、胡子丹、李鹏、王永久、邬益昆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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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舰电讯上士胡子丹，由于寄送家书被认为有通匪之嫌而遭判刑10年，相关案件涉及陈明诚、胡子丹两人皆遭判十年以上徒刑。

永脩军舰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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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脩军舰雷达下士郑龙华告知吴金良、邓华胜想回家（大陆），后郑龙华疑似自杀身亡，吴金良、邓华胜却因知匪不报遭到判刑12年，另牵连者有李其昌、林彬藩、周长海、张玉、周明铎、任文彬等虽无罪，却也遭到管训。

鲍一民等叛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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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华东中央局常委、工委书记刘长胜派遣之谍报人员，陆续潜伏至海军担任各舰官兵，计有白云鹏、张余安、刘天照、鲍一民、邵华章、裘锡三共六人遭判死刑枪决。[17]

海军秘密处决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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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国家档案局编号503185文件显示，海军总司令桂永清于1951年将涉及咸宁舰案、重庆舰案、永康军舰、信阳军舰、永清军舰、29号军舰等案，郑平、岳诚、曲修奎、龙启浩、孙玉珍、吴贯三、刘铸九、王江水、刘柏铭、麦焕坤、马淑清、方志澄、方志刚、倪颖、谢志庭共十五人，呈请总统蒋介石裁示秘密处决，其中倪颖、方志澄、方志刚为自首者，为自新后处决。[10]

囚禁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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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船舰与官兵叛逃加入共产党，造成海军有形战力损失与心理震撼，与重庆舰舰长邓兆祥有牵连的海军官兵，不论前后期学长学弟，或学生或曾为下属，只要有略有牵连，即大肆逮捕。

桂永清原为陆军中将，空降至海军，领导统驭作风与海军传统文化迥异，因桂永清在海军内并无自己人马或亲信，故找来原属胡宗南系统（黄埔军校第七分校，位于西安王曲）的陆军将领大举重建海军陆战队，魏济民即系被诱骗至上海开会，实则送至周雨寰的海军陆战队处拘禁。

据幸存者之一秦庆华将军所言，原本桂永清要将涉案人等带到江南造船厂船坞集体炸死，后因蒋经国建言海军是专业军种，人才培养不易，可经思想改造利用之，因而不少海军军官逃过死劫。

为了拘留遭逮捕的海军官兵，便以“集训”、“训练”、“招待”的名义而临时创设了集训队或训练营或招待所，一方面也可掩人耳目。[18]

据海军总司令部的报告显示，相关资料在多年前一场大火便已焚毁，如今要取得直接证据相当困难。

陆战集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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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战集训队或称海军管训队。陆战集训队随着国共内战战事演变而迁动，根据幸存者访谈说法，当时陆战队师、旅、团级均设有集训队。

目前已知的集训队拘禁地点有吴淞口（随舰）、复兴岛（位于上海）、青岛、厦门、定海（今舟山市）海军看守所、马公孔庙陆战队、澎湖测天岛海军油库、南投县名间乡东湖村陆战队等[19][20]。

凤山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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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单位之全名为“海军总部凤山来宾招待所”（详见原日本海军凤山无线电信所），所长为刘侑。后来，该单位改名为“海军训导中心”，再改为海军明德班，其所在建物于明德班裁撤后闲置多年，经整理方开放外界参观。2016年3月6日，该建物曾因不明原因起火并严重毁损。

反共先锋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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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名为“海军反共先锋训练营”，初设左营，后改至南投、彰化县员林市国小旧址（今改建为国宅）等地，入营者称为“学兵”，受感化教育，入营者必须刺上“反共抗俄”、“杀朱（朱德）拔毛（毛泽东）”等刺青，不知情的人以为是爱国的表现，实则为避免离营者偷偷返回中国大陆。

左营大路三楼冰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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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名为“海军总部情报处台湾工作队”，为自中国大陆押运至台的闽系海军官兵初步拘禁之场所，地下室当年为刑求处。

受害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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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和谦、郑天杰、赵梅卿、曾耀华、陈在和、邱仲明、刘定邦、赵以辉、庄怀远、胡亦澄、江济生、李仕材、方振、俞信、官明、俞平、林密、王良弼、周正先、雷树昌、秦庆华、万鸿源、邱奇、罗锜、秦和之、曾国骐、区小骥、朱成祥、胡继初、范家槐、冯国辅、朱德稳、查大根、倪其祥、郑本基、朱国枢、萧兆彬、吴人端、储寿鹓、潘续韬、莫余襟、杜世鸿、郑有年、赵令熙、王家骧、聂显尧、张俊民、叶元达、万从善、江宗锵、林大湘、徐钟豪、宋开智、吴树侃、胡子丹、 谭乃盛、陈靖一、潘建南、庞连章、李龙之、贾华昌、邓啸风、罗荣华、李昌观、马建新、潘钟南、张秀山、金志祥。[21]

背景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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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项清洗案为蒋介石的中国国民党在中国大陆被击败后撤退至台湾，为了巩固统治避免共产党或是其他势力扩散至台湾而进行的诸多整肃行动之一，其他的冤狱案件还有澎湖七一三事件。（见台湾白色恐怖时期）

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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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海军有许多未经司法审判即行刑的处所：

  • 陆战队左营忠诚营区（现为指挥部）
  • 左营桃子园码头
  • 大埤湖陆战队跑马地营区（现为风景区）

参考来源与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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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许剑虹（维基数据所列：Q115787258）. 許劍虹觀點：「海軍白色恐怖」中的派系鬥爭. www.storm.mg. 台北: 风传媒. 2019-09-15 [2022-03-3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6-11） （中文（台湾））. 
  2. ^ 朱庆文. 整肅海軍閩系 折損優秀人才. 中国时报. 2002-11-04. 
  3. ^ 3.0 3.1 3.2 黄锦岚. 四十年代海軍白色恐怖事件 千餘人冤案 14件獲賠. 中国时报. 2006-02-14. 
  4. ^ 余杰; 黄谦贤. 高雄篇. 我也走你的路：台灣民主地圖第二卷. 台北市: 主流出版有限公司. 2016-02-26. ISBN 9789869285001. 
  5. ^ 余杰. 他要閉關鎖國，我要乘風破浪─海軍鳳山來賓招待所. 民报 (高雄鳯山). 2015-12-13 [2024-04-03].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4-04-04）. 
  6. ^ 本报讯. 海軍反共先鋒訓練營 刺血獻身 誓死反共. 中央日报. 1950-09-03. 
  7. ^ 黄锦岚. 四十年代海軍白色恐怖事件 函文兩版本 海軍解鈴又繫鈴. 中国时报. 2006-02-14. 
  8. ^ 不義遺址網站|海軍反共先鋒訓練營. 不义遗址网站. [2022-03-3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6-11）. 
  9. ^ 董行健利用職務上機會詐取財物等罪審判情形. [2012-07-23].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6-12-30）. 
  10. ^ 10.0 10.1 李, 祯祥. 海軍白色恐怖的黑暗史頁：鄭平等15人被「密決」. 民报. 2016-06-19.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6-12-29）. 
  11. ^ 沉冤待昭——咸. 咸宁舰历史馆. [2022-02-23].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2-23）. 
  12. ^ 中央研究院社会学研究所. 【海軍囚籠】台灣外省人生命記憶與敘事資料庫數位典藏計畫. [2012-07-03].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2-11-07）. 
  13. ^ 姚开阳. 1949大叛艦. 苍璧出版有限公司. 2017-06-12. 
  14. ^ “昆仑号”舰起义. 上海档案信息网. [2022-02-23].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2-23）. 
  15. ^ 陈英泰. 《回憶，見證白色恐怖》. 唐山出版社. 2009-12-01. 
  16. ^ 中央研究院社会学研究所. 王玉祺之墓. [2017-11-20].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7-12-01）. 
  17. ^ 国防部海军总司令部. 鮑一民等叛亂案. 国家档案管理局. [民国40年4月14日~民国44年7月25日] [2017-11-20].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7-12-01）. 
  18. ^ 魁亨科技, iifun,. 【相關歷史典藏品】台灣外省人生命記憶與敘事資料庫數位典藏計畫，不凡的年代；我們的故事。. ndweb.iis.sinica.edu.tw. [2016-12-29].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6-12-29）. 
  19. ^ 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南投东湖万丹两营房调查整修案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20. ^ 南投名间乡仁和社区简介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国军左营海军陆战队接管，在李清标前住处附近设立兵工厂，并在姜仔洞设指挥部，指挥附近（含万丹、东势坑）部队训练事宜......）
  21. ^ 中華民國海軍蒙冤退役袍澤蒙冤事實陳述書彙編. 戒严时期海军蒙冤退役袍泽联谊会. 民88年. 

外部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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