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反法同盟

拿破崙戰爭期間的1809年衝突

第五次反法同盟战争是1809年的欧洲冲突,属拿破仑战争反法同盟战争。冲突双方分别是弗朗茨一世领导的奥地利帝国拿破仑统治的法兰西帝国,主战场是中欧。法方盟友都是意大利王国莱茵邦联华沙大公国等卫星国;奥地利盟友通称第五次反法同盟,包括英国葡萄牙西班牙英语History of Spain (1700–1810)萨丁尼亚西西里,后两国实际未参战。法军1809年初陷入半岛战争泥淖,与英军、西军及葡军持续交战。随后法军从日耳曼抽调十万八千人开赴伊比利半岛,奥地利决定再次进攻夺回第三次反法同盟(1803年至1806年间)吞败后丢失的领地。奥地利期望普鲁士再次携手,然对方维持中立。

第五次反法同盟
拿破仑战争反法同盟战争的一部分
War of the 5th coalition阿本斯贝格之战兰休特战役 (1809年)埃克米尔之战雷根斯堡之战阿斯珀恩-埃斯灵之战瓦格拉姆之战
War of the 5th coalition

点击图片连结至战斗
由左至右,由上至下为:
阿本斯贝格兰休特埃克米尔雷根斯堡阿斯珀恩-埃斯灵瓦格拉姆战役
日期1809年4月10日 – 10月14日
(6个月4天)
地点
中欧、尼德兰
结果 法国胜利
双方签订《申布伦条约
领土变更

诸多变更

参战方

反法同盟[nb 1]

反抗军[nb 2]

法国 法国

指挥官与领导者
法兰西第一帝国 拿破仑·波拿巴
法兰西第一帝国 安德烈·马塞纳
法兰西第一帝国 路易·达武
法兰西第一帝国 让·拉纳 
法兰西第一帝国 艾蒂安·麦克唐纳
法兰西第一帝国 路易·贝尔蒂埃
巴伐利亚王国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
约泽夫·波尼亚托夫斯基
意大利王国 (拿破仑时代) 欧仁·德·博阿尔内
萨克森王国 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一世
兵力
340,000名奥军[1]
39,000名英军[2]
275,000人[3]
伤亡与损失

170,000人[4]

  • 90,000人伤亡
  • 80,000人被俘

140,000人[5][4]

  • 30,000人战死
  • 90,000人负伤
  • 20,000人被俘

1809年4月10日,卡尔大公指挥奥军跨越法国卫星国巴伐利亚的边境,路易-亚历山大·贝尔蒂埃领导的法军迎战时一片混乱,拿破仑4月17日抵达前线重整旗鼓。他先率军向兰休特推进以期切断奥军退路,横荡敌军后方。卡尔大公在雷根斯堡横渡多瑙河打通东撤道路,但仍未能在法军前赶回奥地利首都维也纳。5月21日至22日,法军试图横渡多瑙河时被奥军在阿斯珀恩-埃斯灵战役中击败,但拿破仑后来率领法军在6月5日至6日的瓦格拉姆战役中赢得重大胜利,成功于7月再次渡过多瑙河,并于7月12日迫使奥军签订《兹奈姆停战协议》。奥军联合“黑不伦瑞克军团英语Black Brunswickers”向华沙大公国和萨克森的入侵也都遭击退,反法同盟在意大利甚至被逐出原有的领土。英军在法国卫星国荷兰的领地瓦尔赫伦岛登陆,但未能攻占主要目标安特卫普,尔后也被迫撤退。

最终第五次反法同盟之战在《申布伦条约》签订后结束,这条约对奥地利来说相当严苛,除割让地中海的港口外,还损失了全国五分之一的人口。而对法国来说,虽然他们最终还是战胜对手,但拿破仑在阿斯珀恩-埃斯灵的挫败,象征着他在战场上并非不可战胜。这场战争还同时引发了提洛人叛乱戈特契人叛乱及意大利的叛乱,虽然这些叛乱最终都遭镇压,但却也预示了未来民族主义与反法思想的兴起。奥地利于《申布伦条约》签订后成为法国盟友,并透过玛丽·路易丝公主与拿破仑联姻予以巩固。

背景 编辑

1809年,整个欧洲正深陷大战中,这一系列因法国大革命爆发的反法同盟战争自1792年以来几无中断过。双方虽曾于1802年3月签订亚眠和约,维持过一段短暂的和平,但随着英法关系的恶化,双方于1803年5月再度爆发第三次反法同盟战争[6]。随后瑞典于1804年参战,俄、奥两国也于1805年加入反法同盟[7][8]。1805年8月,法国“大军团”麾下二十万大军挥师入侵德意志邦国,希望在俄军增援到来前击败奥军[9][10]。法皇拿破仑成功将其部队转向奥军后翼部队,并在10月15日至20日爆发的乌尔姆战役中予以击败[10]。11月,奥地利首都维也纳沦于法军之手;俄奥联军后于12月2日的奥斯特里兹战役中遭遇决定性的溃败[11][12]。不久,双方签订《普雷斯堡和约》,奥地利退出战争[13]

奥斯特里兹一战撼动了整个欧洲的权力平衡,导致普鲁士对自身处境深感威胁,便于1806年连同俄国成立第四次反法同盟对法宣战[14]。同年10月14日,法军在耶拿-奥尔施泰特双重会战中一举击溃普军,随后便攻占普鲁士首都柏林[15]。同年11月,法军入侵俄军驻防的波兰,并成功攻占华沙[16]。1807年2月俄、法两军于埃劳战役中再次交锋,双方杀得难分难舍[17]。1807年6月4日,法军在弗里德兰战役中击败俄军,让波兰人的行动达到高潮[18]。该战后双方于同年七月签订《提尔西特条约》,使法国一跃成为西欧的主宰,手握华沙大公国在内的众多卫星国。这个条约除削弱了普鲁士之外,还让俄国能腾出手去征服芬兰及东南欧地区[19]

半岛战争 编辑

1807年,法国试图迫使葡萄牙加入大陆系统,以其后者能一同对英国实施贸易禁运[20][21]。然葡萄牙摄政王约翰却拒绝加入,拿破仑便派遣朱诺将军于同年入侵葡萄牙,将法国拖入长达六年之久的半岛战争。这场战争削弱了法兰西帝国的军事力量,尤其是拿破仑推翻原本的西王后更是雪上加霜[22],导致西班牙军队及人民纷纷群起向法国发起叛乱[23]。法军在拜伦战役中战败后,拿破仑亲自接管了法军,并在返回法国前击败了西军[24][25]。1809年1月,让·德迪厄·苏尔特科鲁尼亚战役击败英军并将其逐出西班牙[25]

1809年初,法国将西班牙傀儡化英语Kingdom of Spain under Joseph Bonaparte,并将拿破仑之兄约瑟夫·波拿巴扶上王位,同时控有西班牙大部及北葡萄牙地区[26]。英葡联军在阿瑟·韦尔斯利的率领下于同年春季发起新的攻势。西班牙正规军[nb 3]也持续对抗法军,再加上西班牙国内的游击队持续活跃英语Guerrilla warfare in the Peninsular War,都再再让法军的行动处于危殆之中[27][28]。在第五次反法同盟战争期间,法军仍在半岛地区维持着庞大军容[nb 4][29]

拿破仑占领盟友西班牙的行为让许多奥地利人都认为无法信任他,更认定只有发动战争才是避免拿破仑摧毁哈布斯堡王朝的唯一选择。西班牙游击队引发了众多反拿破仑抵抗运动,而奥地利也希望法国全神贯注在西班牙战事,这样他们将可更轻松地击败法国[30]

奥地利的战争计划 编辑

 
1809年2月时的欧洲战略态势

奥地利于1805年战败后,耗时三年来改革她的军队[31][32]。受到西班牙在半岛战争抵抗的鼓舞,奥地利欲再次与法国较量,以期复仇成功并夺回先前丧失的领土与权力[33][34]。然而奥地利在中欧地区缺乏盟友:曾于1805年结盟的俄国,先前已与拿破仑签订《提尔西特条约》,正和其他先前的盟友作战:像是在英俄战争中攻击英国、在芬兰战争中进攻瑞典,以及在第七次俄土战争中入侵奥斯曼帝国[34]。1808年9月至10月间,法国试图透过埃尔福特会议巩固与俄国的关系[35]。俄国在会中所签订的条约,同意当法国遭受奥地利的攻击下予以支援[36]。1809年初,奥国外长约翰·菲利普·斯塔基文英语Johann Philipp Stadion, Count von Warthausen取得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的协议,俄军将在奥国境内缓慢进军,“并避免一切冲突及敌对行动”[37]。与此同时,法国外长夏尔·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则秘密建议俄皇亚历山大抵抗法国[33]。于是整个第五次反法同盟战争期间,俄国即便作为法国的盟友却依然维持中立[38]

奥国希望普鲁士能在此次战争一同对抗法国,但普鲁士首相施泰因男爵一封讨论谈判的信件却被法国特工拦截,并于9月8日遭到《环球箴言报英语Le Moniteur Universel》披露报导[39]。拿破仑没收了施泰因在威斯特法伦的财产,并迫使普王腓特烈·威廉三世将其免职,而施泰因则逃亡奥国[39]。法普两国在施泰因男爵被迫妥协的当天达成了《巴黎公约》,并在公约里规定了普鲁士领土上外国部队撤离的时间表,这当中包含自第四次反法同盟战争结束后就一直驻扎在普鲁士领土上的法军。但撤出的条件建立在支付钜额的赔偿,普鲁士将在30个月内支付总计高达1.4亿法郎的赔款。此外普军的总数也被限制在四万两千人,这数量仅仅是战前的六分之一。这项公约严重限制了普鲁士发动战争的能力[34][40]。尽管遭遇挫折,奥国外长斯塔基文仍希望普鲁士回心转意,并寄望奥军向法控莱茵邦联所属的德意志地区进攻时,能引起民众起义藉以分散法军注意力[41]

1808年10月,法国从德意志地区撤出十万八千名部队[nb 5],以支援在西班牙作战的法军,这让以斯塔基文为首的主战派在朝堂上声势大振。随后斯塔丁召回他所指派的巴黎大使克莱门斯·梅特涅,去说服其他人支持他的参战计划,最终于1808年12月说服奥皇法兰兹二世支持参战[41]。奥皇的支持仅是暂时的,真正的决策进行是于1809年2月8日三方会议[nb 6]后才做出。由于当时奥地利帝国财政贫乏,仅能支援部队在国内作战至隔年春季,因此很有必要赶快做出决定。卡尔大公对于能否成功有所怀疑,但还是接受奥皇的决策开始备战及动员部队。[42][43]

奥、普两国均要求英国资助他们的军事作战,还请求英军远征德意志地区。1809年4月,英国财政部向普鲁士提供两万英镑的贷款资助,并承诺普鲁士如与法国为敌会获得更多援助。奥地利则获得二十五万英镑的白银,并承诺会有另外一百万英镑的援助作为未来用途。英国虽拒绝在德意志地区登陆,但承诺会对低地国发起远征,并在西班牙地区开启新的一轮攻势。[44]普鲁士拒绝参战后,第五次反法同盟正式成立,成员国包含奥地利、英国、葡萄牙、西班牙、西西里及萨丁尼亚等国,然而这场对法战争中却大多都由奥地利负责[44][45]

奥地利的军队及战略 编辑

奥地利组建立该国史上最大的一支军队,但其战力受到许多因素阻碍[31]。士兵征集自奥地利帝国各地,包括奥地利人、匈牙利人、捷克人、波兰人、克罗地亚人及塞尔维亚人等,这当中部分民族(含匈牙利人)对于支援奥地利的统治者们并不是很热衷[46]。此外征兵的主要对象在社会下层阶级,因此基层的二等兵、多数士官及不少低阶军官都属文盲[47]。这支军队以密集纵队为底训练有素,可有效对抗骑兵,但面对火炮却是硬伤,后来更影响这场战争的部分战役走向[48]。正规步兵群被认为过于笨拙无法在前哨战予以训练;奥军传统上,负责前哨战的通常是“格伦兹”轻步兵单位,但随着与奥斯曼帝国潜在的冲突结束,这些轻步兵的素质也每况愈下。而最近才组建的志愿猎兵单位,也仅弥补了部分的不足[49]

奥地利民兵单位“后备军英语Landwehr”原本是用作国土防卫,但此次战争也被拉上野战军一同作战。这支部队只配有二流的武器、缺乏训练,而且还禁止接收来自地主阶级的军官,导致军队的领导能力相当差劲。到了战争后期,他们更被当作炮灰以分散法军火力[50]。奥军骑兵素质相当不错,但1809年却有大批马匹仅受部分训练,从而影响了整体骑兵的素质[51]。奥军的炮兵方面,没有像当代某些军队那样活跃,甚至在战场上被置于步兵指挥官之下,而且还缺乏适当的骑炮兵英语horse artillery来进行快速调动[52]。另外奥军本由大型载货列车进行补给,从而限制调度的机动性[48]。高阶军官的部分,奥军任用的原则是根据其贵族背景及资历,而非任命有能者,从而导致将军老化,平均年龄还来到63岁。身为战场指挥官的卡尔大公,甚至无法解职任何麾下的指挥官。此外他思想上偏好的是原则而不是灵活度,并要求他麾下的将军们遵循他在1806年所发表的“指引”[53]

卡尔大公与帝国朝臣委员会在开战的最佳策略上产生意见分歧:卡尔大公偏好在波希米亚地区发动攻势,因为这样可以透过集结奥军发起快攻,从而孤立北德地区的法军;但帝国朝臣委员会不同意这一看法,因为这么做的话多瑙河会将卡尔大公及其弟约翰大公两部切开,所以他们建议在多瑙河南岸发起主攻,以确保能与维也纳保持联系[54]。最终委员会的意见胜出,但两造间的分歧拖延了奥军的备战达一个月之久。奥地利计划投入海因里希·冯·贝勒加德伯爵英语Heinrich Graf von Bellegarde指挥的第一军团(共三万八千人)及约翰·科洛拉特英语Johann Kollowrat指挥的第二军团(共两万人),从卡姆地区穿过波西米亚山脉进攻雷根斯堡。奥军中路及预备队由霍亨索伦-黑欣根亲王英语Prince Friedrich Franz Xaver of Hohenzollern-Hechingen指挥的第三军团、罗森伯格亲王英语Franz Seraph of Orsini-Rosenberg指挥的第四军团及列支敦士登亲王指挥的第一预备军团共六万六千人组成,将从谢尔丁向相同的战略目标进军。奥军左翼部队则下辖路易大公的第五军团、希勒英语Johann von Hiller的第六军团以及金迈耶指挥的第二预备军团(总数六万一千人),将往兰休特的方向推进并掩护整个奥军的侧翼。[55]与此同时还会在波兰及意大利开辟另外两条战线。历史学家史蒂文·英格伦(Steven Englund)认为,奥地利如果将部队集中投入到日耳曼地区,“那有可能赢得这场战争”。[31]

法军的准备 编辑

法军主要由拿破仑早期战事中的老兵所组成,但近期征兵所得的单位也占部队很大一部分,从而对其作战能力产生负面影响。在拿破仑的直接指挥下,这支军队充满热忱并渴望打好仗。[56]拿破仑并不确定奥军的计划与意图。1808年至1809年间的冬季,他从西班牙战事中返回巴黎,并指示法军在南德地区总指挥官路易-亚历山大·贝尔蒂埃,针对可能变成新的第二条战线进行布署计划及部队集结。拿破仑对于可能即将到来的战事仅有粗略的想法,包括将多瑙河谷作为主战场,以及部署自己部分部队给欧仁·德·博阿尔内奥古斯特·德·马尔蒙指挥,以阻击可能入侵北义的奥军[57]。错误的情报让拿破仑误以为,奥军的主攻方向在多瑙河北岸[58]。同年3月30日,拿破仑写信给贝尔蒂埃解释道,他打算在雷根斯堡附近集结十四万人,其位置不仅在奥军实际打算进攻的北方,还相当遥远[59]。这样的重新部署需要到当年4月中才能完成,于是拿破仑指示贝尔蒂埃,如果奥军在4月15日前就来袭,他将撤往莱希河[60]

奥地利-巴伐利亚战线 编辑

奥军先发制人 编辑

 
4月17日至19日间的整体局势,其中奥军向具战略地位的雷根斯堡推进,以期进攻孤立的法国第三军团英语III Corps (Grande Armée)

4月9日,卡尔大公向法国元帅弗朗索瓦·约瑟夫·勒费弗尔发出正式照会,成为首个奥军进攻的迹象。这个照会中提到卡尔大公已经收到奥皇指令,将入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统治的法国卫星国巴伐利亚。[60]4月10日清晨,奥军未经正式宣战,先锋就渡过因河进入巴伐利亚境内。恶劣的道路状况与冻结的雨水减缓了奥军首周的推进速度,但与之抗衡的勒费弗尔巴伐利亚军团最终还是撤走了。达武的第三军团西撤英戈尔施塔特,预计将与其他法军集结。奥军的袭击比拿破仑预期的提前一周,搅乱了法军的计划。拿破仑下令所有法军需在4月15日前集结于西边的多瑙沃特奥格斯堡以迎击奥军进攻,但他的命令既破碎又失序,而且贝尔蒂埃对其还解释不清,因为他比起担任战场指挥官,更擅长的其实是参谋。贝尔蒂埃专注在一条模棱两可的句子上,并叫达武“不论如何”都应将他的第三军团驻扎在雷根斯堡附近;然而拿破仑对于这个命令的想法,很有可能是当奥军的进攻晚于4月15日时才予以施行。4月14日,贝尔蒂埃下令达武军团连同勒费弗尔军团及乌迪诺军团,向达武最近才撤离的雷根斯堡进军。[61]

如此反复的行军与反行军让“大军团”两翼间在德意志地区出现了75英里(121千米)宽的间隙,而这些间隙仅由巴伐利亚的部队进行薄弱的布防。[62]奥军前锋也在同日击败兰休特附近的巴伐利亚军队,并在傍晚确保了伊萨尔河上良好的渡河点。卡尔大公计划透过双钳攻势,摧毁达武与勒费弗尔两个孤立的军团。4月17日,拿破仑抵达多瑙沃特,并接管了贝尔蒂埃的指挥权。当拿破仑发现众多奥军已渡过伊萨尔河直扑多瑙河而来时,他坚持全体法军必须在48小时内以“营方阵(法语:bataillon carré)”的方式部署在伊尔姆河后方。拿破仑的这项命令并不切实际,因为他严重低估了进攻达武军团的奥军数量:他相信卡尔大公麾下仅一个军团渡过伊萨尔河,然而事实上奥军共有五个军团(总计八万人)成功渡河并直扑雷根斯堡。[63]

兰休特调动 编辑

 
兰休特调动,以及被逐出巴伐利亚的奥军

由于达武预期将面对压倒性的敌军来袭,因此他将大部撤出,仅留两千人驻防雷根斯堡[64]。4月19日早些时分,奥军的北面纵队在凯尔海姆-阿巴赫一带,遭遇达武麾下正向西进军诺伊施塔特的四个纵队。奥军的进攻既缓慢又不协调,被法国第三军团轻易击退。拿破仑得知达武军团正在交战后,重新制定击败奥军的新战略:当奥军在北面进攻时,马塞纳军团应当在乌迪诺军团的增援下向东南方的佛莱辛和兰休特进军,以威胁奥军侧翼并减轻达武部的压力。[65]拿破仑打算让达武和勒费弗尔两个军团牵制住奥军,以便其余法军能横扫至奥军主力后方[66]

法军在阿本斯贝格战役中击败位于中路的奥地利第五军团,得以推进。拿破仑在错误的假设下进行作战,导致其战略目标难以达成[67]。马塞纳军团耗费多时才推进至兰休特,希勒因此得以从伊萨尔河向南撤退。由于便于前往雷根斯堡的多瑙桥及东岸并未被摧毁,因此奥军得以渡河并阻止法军全歼整个奥军的意图。4月20日,奥军承受了一万人伤亡,折损30门火炮、600箱弹药及7,000台各式车辆,但依然是支潜在能作战的部队。[68]如果卡尔大公在法军主力接近兰休特时继续进攻达武军团,依然能歼灭后者而且还能落在拿破仑部队的后方。他保留了雷根斯堡的桥,并确保通往施特劳宾及维也纳的道路以做为后撤的路线。[69]

4月22日,拿破仑收到了来自达武的急信,告知埃克米尔战役已经爆发。达武坚守阵地的同时,拿破仑虽派出增援,但也只让法军总数来到三万六千人,而他们要面对的则是为数七万五千名奥军[70]。当拿破仑得知卡尔大公没有要东撤时,他重整了“大军团”的行动主轴,随后这一行动也被称为兰休特调动(Landshut Maneuver)。所有法军[nb 7]都向埃克米尔英语Eckmühl进攻以困住奥军,并解救被围攻的友军。[71]4月22日,卡尔大公留下四万人给罗森伯格亲王与霍亨索伦亲王继续攻击达武和勒费弗尔,同时派出两个军团在科洛拉特及列支敦士登亲王的指挥下前往阿巴赫,并取得毫无疑问的河岸控制权。[71]下午1点30分,拿破仑抵达战场,但战事仍在持续。尽管数量上趋于劣势,达武还是下令发起全线进攻;第10轻步兵团成功夺下勒克林村(Leuchling),并在付出沉重伤亡后攻占下勒克林树林(the woods of Unter-Leuchling)。[72]卡尔大公意识到拿破仑的部队正威胁著奥军左翼,因此他下令撤往雷根斯堡,将战场拱手让给了法军[73][74]

拿破仑认为奥军可能沿着施特劳宾的方向撤去,因而派遣马塞纳攻占该地。卡尔大公率军在雷根斯堡横渡多瑙河,并留下六千人驻防堡垒以阻挡法军追击。由于没有时间进行围攻,拿破仑便命令让·拉纳元帅强攻城墙。下午五点,拉纳在第二次尝试进攻时成功攻占该城,史称雷根斯堡战役。当奥军安全地来到波希米亚时,拿破仑则是向维也纳进军。[75]希勒率军进行一系列阻滞行动,试图为维也纳保卫战争取时间。5月2日,双方在韦尔斯短暂交火后,希勒在埃伯斯贝格的桥梁集结了四万人。马塞纳在埃伯斯贝格战役中发起代价高昂的进攻,并于5月3日攻克据点,迫使希勒延多瑙河的方向撤退。卡尔大公尝试率军前往保卫维也纳,但拿破仑抢先于5月13日夺取了维也纳。维也纳驻军撤往多瑙河北岸,并摧毁位于他们后方的桥梁。[76]

阿斯珀恩-埃斯灵 编辑

 
1809年5月22日战略情势与阿斯珀恩-埃斯灵战役

5月16日至17日间,奥军在卡尔大公的率领下来到摩拉瓦平原英语Marchfeld[nb 8]。卡尔大公将麾下多数部队布置在河岸的数英里远,希望能集中兵力投入在拿破仑决定的渡河处。5月20日,卡尔大公透过比萨姆山丘上的哨兵得知,法军正在凯撒-艾伯斯多夫德语Kaiserebersdorf建立通往摩拉瓦平原的渡桥[77],该处正好位于洛鲍岛英语Lobau的西南方。5月21日,卡尔大公认定法军正在凯撒-艾伯斯多夫渡河,于是下令全军五个纵队共九万八千人向前推进,同时带上292门火炮。[78]法军桥头堡坐落在西边的阿斯珀恩,以及东边的埃斯灵英语Essling两个村庄上。拿破仑并未预料到会遭遇敌军,阿斯珀恩-埃斯灵到洛鲍岛间的渡桥也未以栅栏保护,导致其极易受到着火的奥军驳船攻击。[79]

5月21日下午两点三十分,阿斯珀恩-埃斯灵战役正式打响。奥军头三个纵队首先对阿斯珀恩及奥镇树林(Gemeinde Au woods)发起进攻,但因协调不良而失败,但后续的袭击成功地夺占并控制该村西半部。另一方面,由于第四及第五纵队行军路线较长,奥军直至傍晚六点才开始进攻埃斯灵。[79]但法军一整天都能在埃斯灵成功击退敌军。5月22日凌晨三点战斗又启,历经四小时后法军重夺阿斯珀恩。拿破仑在河的对岸共有七万一千人及152门火炮,但法军总数上还是寡不敌众。[80]为了让第三军团能有足够的时间渡河并确保最后的胜利,拿破仑向奥地利中路发起了大规模攻势。拉纳带领三个步兵师进攻并追击了一英里远,但卡尔大公亲率的“扎赫步兵团(Zach Infantry)”登场,奥军受到鼓舞并予以重火力反击,导致法军随后必须撤退。[81]早上九点,法军渡桥再次被破坏,卡尔大公也在一小时后发起另一波大规模进攻,并最后一次攻占阿斯珀恩,但在攻占埃斯灵时遭遇缠斗。数小时后,奥军回师并攻占埃斯灵大部,仅剩坚守粮仓的法军还在支撑。于是拿破仑下令让·拉普指挥的帝国卫队前去支援,以利剩余法军从粮仓撤退。但拉普违背这项命令,并率军发起刺刀冲锋,将奥军逐出埃斯灵,随后还被拿破仑加以赞赏。[82][83]拿破仑意识到他的桥头堡已站不住脚,便下令撤退并将指挥权交给拉纳。但拉纳不幸被加农炮击中,身负重伤。法军在夜晚降临前撤回了洛鲍岛,同时拉回身后的浮桥[84]卡尔大公让拿破仑遭受军事生涯中第一场大败,并造成拿破仑麾下首名元帅(拉纳)战死,但奥军自身也已精疲力尽,无法继续追击法军。[84][85]

瓦格拉姆 编辑

 
1809年7月初战略形势与瓦格拉姆战役

法军在阿斯珀恩-埃斯灵战败后,拿破仑耗时六周以上来规划另一次横渡多瑙河的尝试,并考量与预防相关的突发事件。法军除带来更多部队、火炮外,还制定更好的防御措施以确保下次渡河成功。6月30日至7月初,总计超过十八万八千名法军再次横渡多瑙河,并穿越摩拉瓦平原直扑奥军而来。[86]法军推进时遇到的直接抵抗仅有诺德曼英语Armand von Nordmann约翰·冯·克雷瑙英语Johann von Klenau的前哨师,奥军主力则位于5英里(8.0千米)外,以瓦格拉姆村庄为中心[87]。7月5日正午时分,拿破仑下令全面进军:马塞纳首先在左翼发起进攻,并夺取利奥波德(Leopold)及素森布吕恩(Süssenbrunn),但法军在其他地方都因奥军强大的防御工事而无法推进。[88]

7月6日,卡尔大公计划发起一次钳形攻势,但这要求位在战场东方数公里远的弟弟约翰大公急行军才能予以配合。拿破仑的计划则考虑投入达武的第三军团去包围奥军,同时其余军队都在牵制剩下的奥军。克雷瑙的第六军团在科罗拉特的第三军团支援下,于战役第二天开打,对法军左翼展开猛烈的攻势,法军随后被迫放弃阿斯珀恩及埃斯灵。与此同时,贝尔纳多特单方面下令他的部队离开阿德克拉(Aderklaa)村的中心以躲避重火力的炮击,从而破坏了法军阵形。[89]拿破仑对此震怒,并派出马塞纳军团下两个师外加骑兵支援以重夺关键村庄。经过第一轮鏖战后,马塞纳派出莫利托的预备师,莫利托也率军缓慢地攻占阿德克拉,但随后又在奥军凶猛的炮击与反攻下丢失。为了让达武施行突然袭击前迟滞奥军,拿破仑派出由南索蒂指挥的四千名胸甲骑兵进攻奥军防线。[90]又为了阻挠奥军的进攻,拿破仑将112门火炮组成“大炮列英语grand battery”并部署在法军阵线中央[91][92]。当达武部向奥军左翼进攻时,拿破仑以麦克唐纳的三个小型师组成中空的方阵,向奥军中路进击。笨拙的方阵虽然被奥军火炮摧毁,但他们仍设法突破了奥军防线。当瓦格拉姆的奥军因被迫支援左翼对抗达武而变弱时,乌迪诺得以攻占该村并将奥军分割为两部。卡尔大公在得知其弟的部队要到傍晚才能赶到时,便于下午两点三十分下令全线撤退。奥军有序地撤走,其中主力部队向西撤退,而左翼部队则向北撤。[93]

法军承受了三万两千人的沉重损失,指挥官阶级更是严重,足足有40名将军战死或负伤;而奥军的损失在三万五千人左右。7月10日至11日,双方又在兹奈姆交火。隔天(7月12日),卡尔大公决定签署《兹奈姆停战协定》,开启了拿破仑与梅特涅间漫长的和平谈判。[94]

其他战场 编辑

意大利战线 编辑

在意大利战线上,约翰大公交手的对象的是拿破仑的继子欧仁亲王。1809年4月,奥军在萨奇莱战役中成功抵御多次法军拙劣的袭击,迫使欧仁亲王退回维洛那阿迪杰河[95]欧仁亲王趁约翰大公分兵支援卡尔大公时,又再度集结麾下的部队[96]。约翰大公后又于4月30日的卡尔迪耶罗战役中取胜,但因欧仁亲王的优势日益增强,再加上奥地利-巴伐利战线的动静,约翰大公被迫撤退。5月8日,约翰大公在皮亚韦河战役中遭到击败,被欧仁亲王逐出意大利。[97]随后欧仁亲王派出麦克唐纳追击约翰大公,并在维也纳加入拿破仑其余部队的行列[96]

马尔蒙在达尔马提亚战役中率军抵御奥军[nb 9]入侵,并于4月30日在山区发动反攻,但被格伦兹步兵击退。[98]马尔蒙于5月又发起更多次进攻,从分散的奥军手中取得一系列胜利[99][100]。到了5月底,马尔蒙已经能与麾下大部在维也纳与法皇会合[101][102]

英军失败的欺敌行动 编辑

 
对瓦尔赫伦岛大撤退的描绘

1809年7月,英军在荷兰发动瓦尔赫伦岛战役,试图减轻奥军压力并削弱法国海军实力[103][104]。英军的计划是派遣部队在瓦尔赫伦岛登陆,并沿着西斯海尔德水道英语Western Scheldt推进到法国海军基地:安特卫普港[105]。皇家海军到西斯海尔德水道的巡逻,以及安特卫普码头的罢工,使法军对此地的脆弱有所警觉,从而投入心力改善防御工事,同时加强当地的驻军[106]。7月30日,第二代查塔姆伯爵约翰·皮特英语John Pitt, 2nd Earl of Chatham率领超过三万九千人的部队登陆瓦尔赫伦岛,这支部队比伊比利半岛上的任何一支英军都还要庞大,同时也是拿破仑战争时期最大的一支英国远征军[2][103]。由于缺乏足够的船只,远征队无法在西斯海尔德水道登陆足够部队,也无法俘虏增援过的卡德赞德英语Cadzand驻军。另一方面,英军向安特卫普的推进寄托在夺取北岸的夫利辛亨,如此才能让皇家海军的舰队通过西斯海尔德水道[107]。结果英军直到8月13日才架好攻城炮,后才于8月16日逼降夫利辛亨[108]。与此同时,英军也正遭受名为“瓦尔赫伦热英语Walcheren Fever”的疾病[nb 10]侵袭,光是在这场战役中就因瘟疫折损了四千人[109][103],而因作战身亡的仅106人[110]。到了8月24日,查塔姆伯爵认定这场瘟疫已大大削弱了他的部队,而且安特卫普的防御工事过于强大难以攻破。于是英军只能在无法达成削弱法国海军实力这项主要的目标下,结束这场战役。[110][111]9月7日,第一批英军开始撤离,但被疾病肆虐的驻军一直维持到了12月9日[112]。这场失败的远征导致时任英国首相波特兰公爵挂冠而去,由史宾赛·珀西瓦尔继任[110]

奥地利-波兰战争 编辑

奥地利一开始入侵华沙大公国时曾取得初步成功,但在4月19日的雷兹因战役英语Battle of Raszyn (1809)中遭波尼亚托夫斯基击败。这场战役阻止了奥军横渡维斯瓦河的企图,并被迫从占领的华沙中撤退。接着换波军入侵加利西亚并取得一些成功,但攻势很快就因伤亡惨重而停滞。澳军也赢得了几场战斗,但受意图不明的俄军阻挠下无法推进。[113]

奥地利入侵华沙大公国后,俄国不情愿地参与到对奥作战,以履行他们和法国间的同盟条约。德米特里·戈利岑英语Dmitry Golitsyn将军所率领的俄军于1809年6月3日开入加利西亚境内,但因收到避免与奥军有任何重大对抗的指令,于是他们尽可能地推迟前进的步伐。俄奥之间最终仅有小规模的冲突,双方损失也都很小,两军的指挥官也很常透过通讯来往分享行动情报。一封俄军师长安德烈·戈尔恰科夫英语Andrei Ivanovich Gorchakov寄给斐迪南大公英语Archduke Ferdinand Karl Joseph of Austria-Este的礼节信遭波军拦截,原件寄给法皇拿破仑并复本给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导致戈尔恰科夫最终被亚历山大一世解除指挥权。戈利岑和波尼亚托夫斯基之间对于俄国是否该在加利西亚合作的问题上,始终存在分歧。但在法奥签订《申布伦条约》后,俄国还是获得了捷尔诺波尔的加利西亚行政区。[114]

英法间的海军较量 编辑

 
巴斯克道海战英语Battle of the Basque Roads的描绘

拿破仑战争开打后,英军舰队发起了众多针对法军舰队、港口或是殖民地的袭击,到了1809年时英法两国海军依然在持续地较量著。法国在特拉法加战场英语Trafalgar Campaign1806年大西洋战场英语Atlantic campaign of 1806败阵后,英军取得了大西洋的压倒性优势,剩余的法军舰队则龟缩在比斯开湾的各个港口内。[115]法国在加勒比海及大西洋的殖民地提供舰队庇护所,将可对英国舰队构成严重威胁[116][117]。法国大西洋舰队在布列斯特遭詹姆士·甘比尔英语James Gambier, 1st Baron Gambier率领的英军封锁,但在1809年英军入侵马丁尼克英语Invasion of Martinique (1809)后,法国又对介入加勒比海事务热衷起来[118]。同年二月,一场风暴粉碎了甘比尔的舰队,让法军得以在让-巴蒂斯特·菲利伯·威拉米兹英语Jean-Baptiste Philibert Willaumez的带领下驶向大海,随后于巴斯克锚地英语Basque Roads下锚[119]。2月23日,三艘法军巡防舰在莱萨布勒多洛讷海战英语Battle of Les Sables-d'Olonne受损后,试图与主力舰队会合[120]。随后双方陷入僵局,法军在岸防炮的保护下停泊,但遭英军封锁[121]。3月16日,威拉米兹的职位被札卡里·阿勒曼英语Zacharie Allemand取代,后者加固了巴斯克锚地的防御阵地[122]英国海军部指派科克伦勋爵为舰队队长,向法军发起攻击[123]。4月11日,科克伦以火船发起突袭,造成法军舰队的恐慌,还让多艘船只搁浅。虽然甘比尔未能利用此一情势派遣英军主力予以支援,但科克伦还是在随后几天内摧毁了众多法军船只[124]。英军这次突袭行动将法军舰队限制在锚地上,让英西两军同年得以把法军逐出海地,并在1810年初发起对瓜地洛普的入侵英语Invasion of Guadeloupe (1810)[125]

反法叛乱 编辑

意大利叛乱 编辑

1809年4月,约翰大公发表公告,呼吁威尼托的人民起义对抗法国的统治,为意大利民族主义而战。一部分威尼斯人(包括许多罪犯)起身占领公共建筑,还破坏了税收和征兵记录。奥军于五月撤走后,叛乱依然持续,而且还散步到威尼托的其余地区,而这些叛军是受提洛人叛乱所启发。法国驻军及民兵无法遏止住叛军,同时他们也对于废除法国的面粉税、肉类税及酒税感到不安。[126]许多威尼托的城镇都落入叛军手中,随后叛军更进入艾米利亚-罗马涅,威胁到波隆那并围攻费拉拉十天之久。叛乱持续到1809年11月才结束,拿破仑对此作出强烈的反应,除从那布勒斯派遣四千人前往波隆那外,还逮捕675名公民,并将其中150人处死。但部分叛乱分子遁入山林还沦为抢匪,并持续到法占时期结束为止。[127]

提洛人叛乱 编辑

 
提洛人叛乱,1901年画作

安德烈斯·霍费尔英语Andreas Hofer提洛发动叛乱反抗巴伐利亚的统治以及法国的霸权,并在第一次贝吉瑟尔山战役英语Battles of Bergisel中取刚开始几场孤立的胜利[128]。到了八月底,霍费尔已将提洛地区从巴伐利亚的占领中解放。但9月29日时,一支意大利军在路易吉·加斯珀雷·佩里英语Luigi Gaspare Peyri的带领下攻占了特伦托,可是他们也无法再将战线继续推进。次月,法国及其盟友在《申布伦条约》签订后有更多军队可以派往其他各地,于是一支巴伐利亚军队在戴尔龙伯爵让-巴蒂斯特·德鲁埃英语Jean-Baptiste Drouet, Comte d'Erlon的指挥下开始扫荡并终结叛乱。在法义两军的支援下,于11月初以四万五千人之姿三管齐下进攻被叛军占领的区域[129]。霍费尔逃亡躲藏,但在1810年1月遭部下出卖,最终被法国人处决[128]

戈特契人叛乱 编辑

戈特契英语Gottschee也是被割让给法国的行政区之一,后来被并入伊利里亚省的一部分[130]。在约翰·厄克英语Johann Erker的领导下,德裔族群戈特契人英语Gottscheers对法国驻军发动叛乱,但很快就被镇压。随后法军曾打算烧毁整座戈特契城,虽然在当地神职人员的请求下逃过灰烬的命运,但10月16日后还是被洗劫了三天三夜。[131]

黑不伦瑞克军团 编辑

先前不伦瑞克公国被并入法国傀儡国威斯特法伦王国之下,但原本的不伦瑞克公爵腓特烈·威廉于1809年选择站到奥地利的那边。公爵的部队是数千名“黑不伦瑞克军团英语Black Brunswickers”的志愿军,他们与金迈耶将军英语Michael von Kienmayer率领的奥军一同进攻腓特烈·奥古斯特一世统治的法国傀儡国萨克森。他们成功在格夫雷斯战役英语Battle of Gefrees中,击败由朱诺指挥的法国军团。攻占萨克森的首都德累斯顿后,他们又击退拿破仑的弟弟热罗姆·波拿巴所率领的部队,奥军稳固控制萨克森全境。可就在此时,奥军主力已在瓦格拉姆败阵,并随后同意签订《兹奈姆停战协定》。[132]不伦瑞克公爵拒绝接受停战协定,并率领他的部队在德国境内且战且走,来到威悉河河口然后从那里航行至英国,并于英军中服役[133]

后续发展 编辑

根据历史学家查尔斯·埃斯戴勒(Charles Esdaile)的说法,奥军主力在瓦格拉姆被击败后,整个国家的军队瓦解了,而奥皇法兰兹一世也被迫求和。[103]英格伦将这场战争的结束归因于“外交考量(diplomatic considerations)”,并认为奥地利其实还能再战[134]。《申布伦条约》签订于1809年10月14日,给予奥地利沉重的政治损失。梅特涅和卡尔大公成功在法国为换取奥地利的合作上,以较宽松的条件进行谈判,并为奥地利保留了大部分的哈布斯堡世袭领土。[135]法国获得了许多重要的领土,包括西克恩顿卡尼奥拉亚得里亚海诸港,从而拔除了奥地利进入地中海的途径。奥地利曾在《普雷斯堡和约》因损失亚得里亚海岸及提洛伯国而获得萨尔斯堡公国作为补偿,但现在这些土地也被迫割让给巴伐利亚。而俄罗斯则是取得捷尔诺波尔。奥地利一共损失超过三百万人,约占原全国人数的五分之一强。奥皇法兰兹一世同意支付等同近8500万法郎的赔偿、承认拿破仑兄长约瑟夫·波拿巴为西班牙国王、并重申将英国贸易排除在他剩余的统治范围之外。[135][136]奥地利被击败后,拿破仑迎娶奥皇女儿玛丽·路易丝[137],并期望透过这段婚姻巩固法奥同盟,同时为其统治带来合法性。这段同盟关系让奥地利能从十年多年间,断断续续的对法战争中脱身,并恢复其作为欧洲大国的地位。然而,这段婚姻关系并没有阻止奥皇法兰兹一世在1813年对法宣战。[138]

而从法国的角度来看,这场战争并不全是正面的影响。提洛地区和威斯特法伦王国于战争期间的叛乱,都显示德意志地区的人民对法国人统治并不满意。申布伦条约签订的仅仅数天后,一名十八岁的德意志人弗里德里希·斯塔普斯英语Friedrich Staps,在阅兵期间接近拿破仑并试图刺杀他,但他最终被拉普将军阻拦。另外,德意志民族主义的新兴力量此时已经根深蒂固,第五次反法同盟战争更是促进了他们的发展。[139]1813年第六次反法同盟战争期间,德意志地区出现反法起义及自发的游击活动,但史学家们对这些活动的起因仍有争议,依旧不确定是来自泛德意志国家主义,还是欲恢复旧秩序的爱国主义所致;而德意志的统一则一直到1871年才实现[140]

这场战争破坏了法国的军事优势及拿破仑的形象:阿斯珀恩-埃斯灵战役是拿破仑生涯中的首场大败,其他欧洲多数国家都对此深表欢欣。奥军在这场战争的表现更表明,战略洞察力与战术能力已不再是法军专利。[141]法军步兵的战术能力衰退,使其大编队的徒步士兵逐渐倾向放弃机动性,改成仰赖人数优势来实施突破,麦克唐纳在瓦格拉姆战役发起的进攻便是明显的一例。[141]大军团”损失品质上的优势,有部分原因系源于许多新兵取代了奥斯特里兹耶拿时期的老兵,从而削弱了战术上的灵活度。另外,拿破仑的军团有越来越多都是由非法部队所组成,这点则影响了整体士气。虽然拿破仑的机动部署成功扭转了法军初期的恶劣布阵,但麾下部队不断的扩大,使他越来越难处理战略问题。战争规模越来越大,以至于拿破仑已难以全盘管透,而这点也将在1812年入侵俄罗斯时凸显出来。[142]

英格伦将第五次反法同盟战争视为“第一场现代化战争”,认为此战各国逐渐出现“规模异常庞大的征兵军团”,并被分作多支军、下放指挥权到不同战区作战。他还为此做出结论,认为此战是“一场规模更大、机动性更胜以往的战争,且决定胜败的不再是仅凭一、两天的决战,而是(双方)人员物资的消耗”。[73]

参考 编辑

注解 编辑

  1. ^ Mikaberidze 2020,第309页指出反法同盟中,除了奥地利以外的成员贡献皆是“名义上的(rather nominal)”。Englund 2004,第345页写道“在这名义上是第五次反法同盟的战争里,唯一算得上是同盟的,其实是法国针对不满的奥地利所建立的同盟,该同盟包括了德意志地区主要的邦国及意大利”
  2. ^ 其中,黑不伦瑞克军团在莱茵邦联发动叛乱;提洛人在巴伐利亚发动叛乱戈特契人;在法国控制的伊利里亚省发动叛乱;而意大利法抗军则在意大利王国发动叛乱
  3. ^ 米格尔·里卡多·德·阿拉瓦英语Miguel Ricardo de Álava华金·布莱克英语Joaquín Blake两位将军麾下的部队
  4. ^ 1809年6月时法军总数高达二十五万人
  5. ^ 占当地守军数量达一半以上
  6. ^ 与会者有奥皇本人、卡尔大公及斯塔基文
  7. ^ 除了追击希勒的让-巴蒂斯特·贝西埃尔军团共两万人外
  8. ^ 一个坐落在维也纳东北方,并以多瑙河为界与维也纳对望的平原,当时还作为奥军的训练场地
  9. ^ 由安德里亚斯·斯托切维奇(Andreas Stoichevich)将军指挥
  10. ^ 后来被认为是疟疾斑疹伤寒的混合症状

注脚 编辑

  1. ^ Chandler 1995,第673页,奥地利派出10万大军进攻意大利,并派出另外四万人驻防加利西亚,然后将20万人及500门大炮重组为六条战线和两个预备兵团,沿着多瑙河谷进行主要作战
  2. ^ 2.0 2.1 Bamford 2013,Active Service, 1808-1815
  3. ^ Chandler 1995,第670页
  4. ^ 4.0 4.1 Bodart 1916,第44页
  5. ^ Bodart 1916,第129页
  6. ^ Chandler 1995,第304页
  7. ^ Chandler 1995,第328页中提到,当时俄国主宰著波罗的海,由于大英帝国所需的木材、焦油大麻等重要物资,都由该地区供应,因此英国对此感到不安。此外,英国还支援奥斯曼帝国抵抗俄军对地中海地区的入侵。与此同时,法国在未经与俄国商讨下就擅自重新安排了德意志地区的领土划分,加上拿破仑还并吞了波河河谷地区,导致法俄两国关系逐渐紧张起来。
  8. ^ Chandler 1995,第331页
  9. ^ Brooks 2000,第108页
  10. ^ 10.0 10.1 Uffindell 2003,第15页
  11. ^ Schneid 2005,第131页
  12. ^ Schneid 2005,第137–140页
  13. ^ Schneid 2005,第141页
  14. ^ Chandler 1995,第469页
  15. ^ Mikaberidze 2020,第221页
  16. ^ Mikaberidze 2020,第222页
  17. ^ Mikaberidze 2020,第223–224页
  18. ^ Mikaberidze 2020,第225页
  19. ^ Mikaberidze 2020,第225–226页
  20. ^ Mikaberidze 2020,第246–247页
  21. ^ Fisher & Fremont-Barnes 2004,第197页
  22. ^ Esdaile 2003,第34–35页
  23. ^ Fisher & Fremont-Barnes 2004,第198–199页
  24. ^ Fisher & Fremont-Barnes 2004,第205页
  25. ^ 25.0 25.1 Buttery 2016,第26页
  26. ^ Pagnet 2005,第26页
  27. ^ Bruce 2008,第60页
  28. ^ Pagnet 2005,第26–30页
  29. ^ Muir 2013,第290页
  30. ^ Mikaberidze 2020,第307页
  31. ^ 31.0 31.1 31.2 Englund 2004,第345页
  32. ^ Esdaile 2002,第52–53页
  33. ^ 33.0 33.1 Englund 2004,第344页
  34. ^ 34.0 34.1 34.2 Markham 2010,第179页
  35. ^ Arnold 1990,第16–19页
  36. ^ Mikaberidze 2020,第264页
  37. ^ Gill 2008a,第32页
  38. ^ Mitchell 2018,第217页
  39. ^ 39.0 39.1 Mowat 1971,第233页
  40. ^ Hagemann 2006,第588–589页
  41. ^ 41.0 41.1 Gill 2020,第29–30页
  42. ^ Gill 2008a,第35–36页
  43. ^ Gill 2020,第31页
  44. ^ 44.0 44.1 Mikaberidze 2020,第309页
  45. ^ Lachouque 1961,第510页
  46. ^ Arnold 1995,第35–37页
  47. ^ Arnold 1995,第35页
  48. ^ 48.0 48.1 Arnold 1995,第36页
  49. ^ Arnold 1995,第36–37页
  50. ^ Arnold 1995,第37–38页
  51. ^ Arnold 1995,第38页
  52. ^ Arnold 1995,第39页
  53. ^ Arnold 1995,第40页
  54. ^ Chandler 1995,第676页
  55. ^ Chandler 1995,第676–77页
  56. ^ Gill 2010,第219页
  57. ^ Chandler 1995,第671页
  58. ^ Chandler 1995,第672页
  59. ^ Chandler 1995,第673页
  60. ^ 60.0 60.1 Neillands 2003,第79页
  61. ^ Chandler 1995,第677–79页
  62. ^ Chandler 1995,第679页,4月16日午夜,贝尔蒂埃写信给拿破仑:“在这个职位上,我非常渴望陛下您的到来,以避免指令与反指令的情形发生,并且陛下您亲下的指示与训令也是不可或缺(In this position of affairs, I greatly desire the arrival of your Majesty, in order to avoid the orders and countermands which circumstances as well as the directives and instructions of your Majesty necessary entail.)”
  63. ^ Chandler 1995,第681页
  64. ^ Chandler 1995,第682页
  65. ^ Chandler 1995,第683页
  66. ^ Mikaberidze 2020,第314页
  67. ^ Chandler 1995,第686页
  68. ^ Chandler 1995,第687页
  69. ^ Connelly 2006,第137页
  70. ^ Chandler 1995,第689页
  71. ^ 71.0 71.1 Chandler 1995,第690页
  72. ^ Chandler 1995,第691页
  73. ^ 73.0 73.1 Englund 2004,第346页
  74. ^ Zabecki 2014,第390页
  75. ^ Connelly 2006b,第157页
  76. ^ Chandler 1995,第695页
  77. ^ Uffindell 2003,第174页.
  78. ^ Uffindell 2003,第175页
  79. ^ 79.0 79.1 Uffindell 2003,第177页
  80. ^ Uffindell 2003,第178页
  81. ^ Uffindell 2003,第178–179页
  82. ^ Uffindell 2003,第179页
  83. ^ Arnold 1995,第75页
  84. ^ 84.0 84.1 Neillands 2003,第129页
  85. ^ Johnson 2003,第73页
  86. ^ Chandler 1995,第708页
  87. ^ Fisher & Fremont-Barnes 2004,第134页
  88. ^ Neillands 2003,第131页
  89. ^ Fisher & Fremont-Barnes 2004,第139页
  90. ^ Fisher & Fremont-Barnes 2004,第141页
  91. ^ Fisher & Fremont-Barnes 2004,第142页
  92. ^ Connelly 2006,第152页
  93. ^ Neillands 2003,第131–132页
  94. ^ Neillands 2003,第132–133页
  95. ^ Fisher & Fremont-Barnes 2004,第122页
  96. ^ 96.0 96.1 Connelly 2006,第145页
  97. ^ Fisher & Fremont-Barnes 2004,第31页
  98. ^ Fisher & Fremont-Barnes 2004,第123页
  99. ^ Fisher & Fremont-Barnes 2004,第38页
  100. ^ Gill 2010,第71页
  101. ^ Fisher & Fremont-Barnes 2004,第39页
  102. ^ Gill 2010,第76页
  103. ^ 103.0 103.1 103.2 103.3 Esdaile 2002,第54页
  104. ^ Kelly 2015,第32页
  105. ^ Fortescue 2014,第68–69页
  106. ^ Fortescue 2014,第72页
  107. ^ Fortescue 2014,第80页
  108. ^ Fortescue 2014,第81页
  109. ^ Mikaberidze 2020,第324页
  110. ^ 110.0 110.1 110.2 Graves 2010,第143页
  111. ^ Fortescue 2014,第83页
  112. ^ Fortescue 2014,第89–91页
  113. ^ Gill 2010,第51–52页
  114. ^ Mikaberidze 2011,第4–22页
  115. ^ Woodman 2001,第263页
  116. ^ Woodman & Gardiner 2005,第75页
  117. ^ Woodman & Gardiner 2005,第41页
  118. ^ Woodman 2001,第263页
  119. ^ Clowes 1997,第253页
  120. ^ Henderson 1994,第97页
  121. ^ Clowes 1997,第259页
  122. ^ Henderson 1994,第95页
  123. ^ Bienkowski 2003,第164页
  124. ^ Mikaberidze 2020,第466页
  125. ^ Adkins & Adkins 2011,第217页
  126. ^ Gregory 2001,第169页
  127. ^ Gregory 2001,第170页
  128. ^ 128.0 128.1 Haythornthwaite 1998,第154–155页
  129. ^ Gill 2010,第212页
  130. ^ Prince 1931,第392页
  131. ^ Prince 1931,第393页
  132. ^ Petre 2003,第318页
  133. ^ Haythornthwaite 1990,第147页
  134. ^ Englund 2004,第347页
  135. ^ 135.0 135.1 Fisher & Fremont-Barnes 2004,第144页
  136. ^ Chandler 1995,第732页
  137. ^ Esdaile 2002,第55页
  138. ^ Dwyer 2013,第329页
  139. ^ Chandler 1995,第736页
  140. ^ Price 2014,第58页
  141. ^ 141.0 141.1 Brooks 2000,第115页
  142. ^ Brooks 2000,第114页

参考书目 编辑

延伸阅读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