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語言史
印度語言分屬幾個不同的語系,其中分佈最廣的是印歐語系和達羅毗荼語系,此外亦有許多語言分屬不相從屬的南亞語系和漢藏語系。印度最早的語言記錄出現在公元前3世紀,用於記錄古吉拉特語。
印歐語系
編輯原始印度-伊朗語
編輯原始印度-伊朗語是理論中所有印度-伊朗語支語言的最晚共同直系祖先,即祖語。[1]其與原始印度-伊朗語有相似處,但最終演變出近似於梵語的音素及詞法。
古印度-雅利安語
編輯吠陀梵語
編輯吠陀梵語是吠陀所用的語言,內容為大量讚美詩、咒語、宗教哲學論述構成的文集,是印度最早的宗教經典以及大部分印度宗教的基礎。現代語言學家認為,梨俱吠陀的格律讚美詩是其中年代最早的一批。梨俱吠陀讚美詩在被正式記錄下來歷經了數個世紀的口口相傳,其中最早的大約比婆羅米文引入印度早了約一千年。
吠陀時代終結於奧義書的編寫,即構成傳統文編中吠陀經文的結尾部分,大約創作於公元前5世紀。這一時期,梵語從由普通人使用的口語,變成了專門用於宗教及學習的第二語言,這標誌着印度古典時代的開始。
古典梵語
編輯現存最古老的梵語語法著作是約公元前5世紀波你尼所作《八章書》。本質上它是一部規範語法,即規定而非描述正確梵語的權威。其中也有描述波你尼時代已不再能產的吠陀時代習語。
吠陀梵語及古典梵語雖然十分相像,卻彼此有別,[2]在音系、詞彙和語法上都有相異點。
中古印度-雅利安語言
編輯普拉克里特諸語言
編輯普拉克里特諸語言(梵語prākṛta प्राकृत,乃प्राकृ的過去分詞形式,意為「起源的、自然的、普通的、直率的」,即「地方話」)是被統稱為「Prakrit」的一大群印度-雅利安語支語言及方言。一些現代學者將所有「Prakrit」下所屬的語言劃入中古印度-雅利安語言,另一些學者則強調了這些語言的獨立發展,它們常因歷史、種姓、宗教及地理學因素與梵語相距甚遠。
普拉克里特諸語言後來也進入了文學作品,一般是由有剎帝利種姓認同的國王支持的。最早的普拉克里特銘文是孔雀王朝阿育王時期所寫,普拉克里特諸語言下的各種語言之活力也與支持的王朝、宗教與文學經典息息相關。
梵劇中,國王在向女人或僕人演講時才會說普拉克里特語,梵語則用於朗誦更加正式的演講之類。
幾種戲劇普拉克里特語——首羅犀那語、摩揭陀俗語、馬哈拉施特拉語、耆那語,每種都代表了印度文學的一個分支。其他語言則見諸史料,但鮮有語料(如畢舍遮語)。
巴利語
編輯巴利語是中古印度-雅利安語言的一種,上座部佛教經典即主要用它記錄。上座部佛教傳統認為巴利語即是摩揭陀語,但現代學者則否定了這一可能。巴利語有普拉克里特底層,也可見梵語的影響。
印度西北部健馱邏國的普拉克里特語也稱健馱邏語,法句經的一個版本在內的少數文獻以佉盧文記載了這種語言。
阿波布蘭沙語
編輯普拉克里特諸語言(包括巴利語)逐漸變為一直用到13世紀的阿波布蘭沙語。apabhraṃśa意為「墮落、淪陷」,指中古時期沒有標準的印度北部方言。耆那教經典中有大量阿波布蘭沙語文獻。阿米爾·庫斯洛和迦比爾用於寫作的語言頗接近現代的印地-烏爾都語,而另外的許多詩人,特別是仍由印地人統治的地區的詩人則仍用阿波布蘭沙語創作,如迦摩縷波的Sarahapad、達爾的提婆犀那(公元9世紀)、Manikhet的布濕波丹陀(公元9世紀)、帕坦的Dhanapal、Muni Ramsimha、金月、瓜廖爾的Raidhu(公元15世紀)。阿波布蘭沙語所見的早期文獻之一是迦梨陀娑的優哩婆濕中,洪呼王向森林中的動物詢問自己失蹤的愛人的情節。
現代印度-雅利安語
編輯印度斯坦語
編輯印度斯坦語目前是印度次大陸使用人數最多的語言,也是世界上使用人數第四多的語言。印度斯坦語的演變圍繞首羅犀那語、阿波布蘭沙語演變來的幾種方言展開。耆那教經典《大方廣寶篋經》(933)是最早的印度斯坦語文獻。[3]:282–現代印地語主要基於卡爾波利方言,其在德里蘇丹國統治期間借入了不少波斯語和阿拉伯語詞彙;而在現代,阿拉伯-波斯的影響主要見於烏爾都語,印地語受到的影響較小。卡里波利方言也作為一種強勢方言在印度北部傳播。阿米爾·庫斯洛用卡里波立方言和布拉吉語寫詩,並將這些語言統稱為「Hindavi」。在奉愛運動時期,湧現了大量以卡里波立方言、布拉吉語、印地語寫作的詩歌。這種文學作品的代表是16世紀杜勒西達斯的《羅摩功行錄》。
英國人在印度建立殖民統治時,發現印地語和烏爾都語之間存在清晰的分野。這一時期帕勒登杜·赫利謝金德爾等人率先開啟了現代印地語文學,印地語文學作品中受到梵語的影響也日漸顯著。印地語現在是印度北方邦、比哈爾邦、拉賈斯坦邦、賈坎德邦、中央邦、恰蒂斯加爾邦、北阿坎德邦、哈里亞納邦、喜馬偕爾邦9個邦的官方語言。印度獨立之後的印地語與英語一同成為了印度中央政府的辦公語言。烏爾都語則是巴基斯坦的官方語言及全國的通用語。
馬拉地語
編輯馬拉地語是從馬哈拉施特拉語演變來的幾種語言之一。更多的變化產生了古馬拉地語等阿波布蘭沙語,但Bloch (1970)則認為阿波布蘭沙語是在馬拉地語從中古印度方言中分化出來之後才形成的。[4]:32能證明馬哈拉施特拉語為單獨語言的最早語料約誕生於公元前3世紀,是浦那縣久納爾Naneghat一處溶洞外岩壁上,用婆羅米文刻下的銘文。馬哈拉施特拉邦政府組建的委員會得到了據稱是能證明馬拉地語在2300年前就存在的證據,這樣一來它和梵語就是並列同源關係。[5]馬拉地語確鑿可靠的最早語料是1187年之後出土於薩塔拉區的印度銅板銘文(739)。馬拉地語銘文在雅達瓦王朝統治期間迅速增長,漸有取代原先卡納達語和梵語銘文的趨勢。[6]:53-54馬拉地語在王朝最後半個世紀(14世紀下半葉)成為了銘文中的主導語言,可能是雅達瓦王朝統治者試圖與南方講卡納達語的曷薩拉王朝劃清界限而有意為之。[6]:53[7]
馬拉地語隨着馬拉塔帝國的崛起獲得了重要的地位。在希瓦吉治下,公文中的馬拉地語的波斯化程度顯著減少了:1630年有80%的詞彙來自波斯語,到1677年就下降到了37%[8]開始於19世紀初的英屬印度在基督教傳教士威廉·克理的協助下建立了一套標準的馬拉地語語法體系,但他的詞典並未收錄多少馬拉地語詞彙,為數不多的詞彙還以天城文寫就。聖經是第一批被翻譯為馬拉地語的書籍之一。由威廉·克理主持、由美國及蘇格蘭傳教士進行的翻譯活動在19世紀初產生了一種獨特的皮欽語,又稱作「傳教士馬拉地語」。[9]
印度獨立後,馬拉地語成為國家規定的地方語言之一。1956年,孟買邦進行了重組,使得馬拉地語地區和古吉拉特語地區大部合併在一個邦下。孟買邦在1960年5月1日進一步重組,使得說馬拉地語的馬哈拉施特拉邦和碩古吉拉特語的古吉拉特邦得以分立。隨着國家和文化保護的發展,馬拉地語在1990年代得到了充足的研究。
達羅毗荼語系
編輯達羅毗荼語系大約包含73種語言[10],主要分佈在印度南部、斯里蘭卡東北部,以及巴基斯坦、尼泊爾、孟加拉國、印度中東部、阿富汗南部部分地區,在海外則分佈在英國、美國、加拿大、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國。
達羅毗荼語系的起源及其演變、分化的過程尚不完全明了,達羅毗荼語系的比較語言學研究也未能改善這一現狀。 不過許多語言學家支持達羅毗荼語系使用者發源自印度中部某地,向東、南擴張到現在的分佈地區。這是因為南達羅毗荼語族展現出北族沒有的語言接觸跡象。按照較新的構擬,原始達羅毗荼語在約公元前1500年分化為原始北達羅毗荼語、原始中達羅毗荼語、原始南達羅毗荼語,不過有些語言學家仍認為語族、語支間的差距之大說明分化時間應該更早些。
羅伯特·考德威爾發表的《達羅毗荼語系,或稱南印度語系的比較語法》(1856)大大擴張了達羅毗荼語系的範圍,並將其確立為世界上的主要語系之一。考德威爾發明的「Dravidian(達羅毗荼)」一詞來自梵語 drāvida,本指「泰米爾人」,在7世紀一份銘文中用於指稱印度南部的語言。托馬斯·布婁和穆雷·埃米諾後來發佈了《達羅毗荼詞源詞典》。
泰米爾語歷史
編輯語言學構擬支持原始達羅毗荼語的年代約是公元前6千紀。考古證據顯示原始達羅毗荼語人群與印度南部的新石器時代文化綜合體有關。[11]:249–250原始南達羅毗荼語在公元前2千紀中葉分化出來,最終在大約公元前3世紀演變為卡納達語。最早的泰米爾婆羅米文大概比泰米爾語的形成略早一點。[11]:250–251在印度所有語言中,泰米爾語是少數幾種有着古代文獻的一種。[12]
學者們將有文獻支持的泰米爾語歷史分成三個階段:古泰米爾語(400BC–AD700)、中古泰米爾語(700–1600)、現代泰米爾語(1600至今)。[13]:75
古泰米爾語
編輯最早的古泰米爾語史料是約公元前6世紀的洞壁及陶器上的短篇銘文,所用文字是婆羅米文的一種變體,稱作泰米爾婆羅米文。[14]:90–95最早的古泰米爾語長篇文本是Tolkāppiyam,主要內容為泰米爾語語法及詩歌,其中最古老的部分大約誕生於公元前2世紀。[13]大量古泰米爾語文獻得以倖存,其中包括被稱作Sangam文集的2381篇詩歌,大部分作於公元1至5世紀之間,[15]是印度現存最古老的世俗詩文集。[16]:70古泰米爾語還有《西拉巴提伽拉姆》《Manimekalai》兩篇史詩,以及幾篇社會道德說教類文本,創作於5至8世紀期間。[17]:75–6
古泰米爾語保留了原始達羅毗荼語的輔音、[18]:53音節結構[18]:92及不少語法特徵。[18]:182–193其中最顯著的是缺乏獨立的現在時,原始達羅毗荼語也只有過去時和「非過去時」兩個時態。古泰米爾語動詞還可接一個否定連詞(如kāṇēṉ(காணேன்)「我沒看」、kāṇōm(காணோம்)「我們沒看」)。[19]:24名詞可以像動詞一樣後接代詞:例如peṇṭirēm(பெண்டிரேம்)「我們是女人」來自peṇṭir(பெண்டிர்)「女人」+-ēm(ஏம்)(第一人稱複數標記)。[17]:80
雖然古泰米爾語、中古泰米爾語和現代泰米爾語之間有大量語法變化,但這些階段存在一定的連續性:語言後期的許多特徵都能在古泰米爾語中找到對應。[13]
中古泰米爾語
編輯古泰米爾語到中古泰米爾語的變化大約完成於8世紀,[13]以音韻和語法上的變化為主。音韻上最關鍵的變化是aytam(ஃ)的消失、[20]:194齒齦鼻音和齒鼻音的混同、[21]:132–133及齒齦塞音變為R音的音變。[20]:213–215語法中,最關鍵的變化是現在時的產生。現在時產生自動詞kil(கில்),意為「有可能」或「發生」。古泰米爾語中,這個動詞用作體標記,表示(幾乎)不持續的動作,常和ṉ(ன்)等時間標記一同使用。中古泰米爾語中,兩者互相結合併演變為現在時標記kiṉṟ(கின்ற)。[22]:284–285
中古泰米爾語還受到梵語強烈影響。自帕拉瓦王朝開始,泰米爾語不斷借來了相當數量的梵語借詞,集中在政治、宗教及哲學概念。[21]:173–174梵語還影響了泰米爾語語法,如格的使用增加、名詞作為動詞附屬詞的用法減少;[21]:153–154音韻上亦受到梵語影響。[21]:145–146泰米爾文也在中古泰米爾語時期發生了一定變化。古泰米爾語銘文主要用的是泰米爾婆羅米文和瓦特魯圖文;8世紀之後,一種分化自古蘭塔文的文字屢見於帕拉瓦王朝銘文,用於書寫梵語,並最終取代了瓦特魯圖文。[14]:208–213
中古泰米爾語可見於大量的銘文、世俗作品及宗教典籍。[21]:119作品包括奉愛運動詩人創作的詩歌,如濕婆教的《泰瓦拉姆》及毘濕奴派的《四千聖贊》[23],以及改編自宗教傳說的作品,如12世紀Kamban編寫的泰米爾版《羅摩衍那》、總稱為Periyapurāṇam的63位那耶聖人的傳說、[23]:155–157早期關於愛情詩的文章Iraiyaṉār Akapporuḷ,以及後來成為書面泰米爾語語法權威的12世紀語法書Naṉṉūl,均是中古泰米爾語時期的作品。[24]:227
現代泰米爾語
編輯Nannul仍是現代(書面)泰米爾語的標準規範語法,但它實際上描寫的是13世紀的中古泰米爾語。[25]:2相對地,泰米爾語口語又在其基礎上有了另一些變化。例如,動詞的否定不再用連詞[26]:100,而改用詞法、句法手段。[27]:107–108現代泰米爾語口語也發生了幾個變化,如在非詞尾位置的高元音低化、[21]:125塞音與塞音或R音間的元音消失等。[21]:122–123
與歐洲語言的接觸也影響了泰米爾語。書面上,引入了歐洲風格的標點系統、中古泰米爾語不允許的複輔音。句法上,出現了幾個新的體助詞、允許出現更複雜的句子結構、詞序更加固定,與英語的句法論元結構趨同。[28]:65–6920世紀初,泰米爾語言純化運動迅速興起,呼籲泰米爾語剔除所有外來成分。[29]這場運動獲得了一些達羅毗荼黨派及泰米爾民族主義運動家的支持。[30]這使得有相當部分的梵語詞被替換成了泰米爾語中對應的詞,也有相當部分的梵語詞沒能被替換。[31]:480
文學
編輯泰米爾語文學有着豐富而悠久的傳統,綿延長達兩千年。最古老的著作在文學上已經十分成熟,說明其實際發展歷程要更長。泰米爾語文學的主要創作者是泰米爾納德邦泰米爾人、斯里蘭卡泰米爾人及世界各地的泰米爾裔。歐洲學者也做出了舉足輕重的貢獻。泰米爾語文學的歷史與泰米爾納德邦歷史同步,緊隨不同時期的社會政治趨勢。早期Sangam詩歌的世俗性為中古時期的宗教與說教著作鋪墊了基礎。中古時期的耆那教和佛教學者,以及之後的穆斯林和歐洲學者也為泰米爾語文學的發展添磚加瓦。
泰米爾語文學的復興始自19世紀末,宗教典籍和哲學論述一改之前佶屈聱牙的文風,使普通人也能樂在其中。民族主義詩人開始運用詩歌的力量影響大眾。伴隨着文學的發展,泰米爾語散文紮根發芽,小說開始湧現。
卡納達語歷史
編輯卡納達語是印度南部最古老的幾種語言之一。[32]:5-6[33][34][35]卡納達語口語可能比泰米爾語更早從祖語中分離出來,大約與圖盧語同時。[36]考古證據表明卡納達語在1600–1650年間有了書面形式。卡納達語最初的演變與其他南印度語言類似。[37][38]
演化階段
編輯直到Halmidi shasana(石刻)時,卡納達語才成為官方語言。
600 – 1200 AD
編輯這一時期,卡納達語經歷了頻繁的變化,可見於Pampa、Ranna和Ponna的詩作。
1400 – 1600 AD
編輯被稱作「印度中世紀之黃金時代」的毗奢耶那伽羅王朝的卡納達語和泰盧固語文學都有了長足發展。在室利奎師那統治期間,誕生了許多巨著。詩人庫馬拉·毗耶娑用卡納達語寫下了六句一節的摩訶婆羅多。這一時期也見證了Dasa Sahitya的起源。Purandaradasa、Kanakadasa編寫了幾首歌頌室利奎師那王的長詩,開闢了卡納達語文學的一個新維度。
石刻銘文
編輯卡納達語最早的書面記錄可追溯到阿育王的《布拉馬吉里山銘文》(公元前200)。[39][40]最早的足夠長的卡納達語石刻銘文用經過改造的婆羅米文或稱古卡納達文書寫,可見於刻於約450年的哈爾米帝銘文、刻於約500年的Chikkamagaluru銘文,說明卡納達語此時已經可用於行政命令。[41][42][43]:10[44][45]截至目前已經發現了超過3萬塊卡納達語銘文。[46]在哈爾米帝銘文之前,就已經有相當數量的銘文包含卡納達語單詞、短語及句子。普拉凱辛一世下令開鑿的巴達米崖刻,其內容就是用古卡納達文寫就的梵語文本之一。[47]:58[48]
銅板與手稿
編輯早期的梵語-卡納達語雙語銅板銘文是444年西恆伽王朝時期刻下的Tumbula銘文[49][50]最早的古卡納達文長文本(8世紀初)是南卡納達縣Belmannu出土的阿魯巴王朝Aluvarasa二世銘文,展示着他的王徽——雙冠魚。[51]:97最古老的以古卡納達文寫就的保存完好的棕櫚葉手稿是Dhavala經,定年結果為約公元9世紀,現藏於南卡納達縣Mudbidri耆那班達爾。[52]手稿中也混有1478年用墨水寫的幾頁。[52]
泰盧固語歷史
編輯起源
編輯泰盧固語是一種高度梵化的達羅毗荼語,如泰盧固學者C.P Brown在其著作《泰盧固語語法》第266頁所講:「如果我們在語言方面有任何真正的進步,學生都將需要梵文字典的幫助。」[53]包含泰盧固語的普拉克里特銘文可追溯到公元前400–100年,出土於貢土爾區Bhattiprolu村。其中一塊銘文大意為:「尊敬的Midikilayakha法師贈與的石板」。[54]
階段
編輯自公元575年以來,銘文和文獻中就能不斷出現泰盧固語的蛛絲馬跡。從中可以還原出泰盧固語的大約4個語言發展階段:
575 –1100
編輯第一塊完全以泰盧固語寫就的銘文實際上對應泰盧固語演變的第二階段。這塊刻於575年的銘文出土於丘德達帕和卡努爾地區,是敢於打破當時使用普拉克利特語書寫詔書的範例的Renati Cholas家族所刻。在之後50年間,泰盧固語銘文還出現在臨近的阿納恩塔普爾等地區。安得拉邦最早的泰盧固語銘文刻於約633年。
大約與此同時,位於今日特倫甘納邦的遮婁其王朝也開始用泰盧固語書寫銘文。這一時期泰盧固語受到的梵語影響大於普拉克利特語,與其他語言的交流催生了泰盧固語文學的誕生。最古老的泰盧固語石刻銘文之一包含刻於946-968年間的11行銘文,見於特倫甘納邦格里姆訥格爾縣Kurikyala村一塊名為Bommalagutta的岩壁上。這首泰盧固歌謠是Pampa的弟弟Jinavallabha的作品,他是遮婁其王朝Vemulavada國王Arikesari三世的宮廷詩人。[55]這種文學作品最初見於統治者的宮廷銘文及詩歌中,後來也見於如Nannayya的《摩訶婆羅多》(1022)等的書面文獻中。在Nannayya的時代,書面用語和口語開始分離,口語中發生了不少書面語沒有採用的音變。
1100 – 1400
編輯第三階段的特點是文學語言的進一步風格化和複雜化。Ketana(13世紀)事實上禁止了詩歌作品中白話的使用。這一時期泰盧固文從泰盧固-卡納達文中分離出來,[56]:78–79Tikkana就用泰盧固文寫他的作品。
1400–1900
編輯泰盧固語經歷了大量變化(如其他印度語言一樣)。特倫甘納邦的語言受穆斯林影響開始分化為一種獨特的方言:圖格魯克王朝的伊斯蘭教統治早在14世紀就在德干高原北部確立了,而奎師那河(位於拉雅拉西馬地區)以南的地區則自1336年至17世紀末都受毗奢耶那伽羅王朝統治,在16世紀室利奎師那德瓦拉亞治下,泰盧固語文學達到了後世所謂黃金時代。[57]陀拉巴卡·安納馬查拉(Taḷḷapāka Annamācārya)的《Padakavithapithamaha》為泰盧固語貢獻了許多「原始」泰盧固Padaalu。在17世紀下半葉,穆斯林政權進一步向南延伸。1724年,Asaf Jah王朝建立了海得拉巴土邦。這之後泰盧固語受到了波斯語、阿拉伯語的影響。19世紀初的散文Kaifiyat中可見這種影響。[57]
1900至今
編輯19世紀末、20世紀初這段時間,在英屬印度治下,英語和現代通訊/印刷業的影響越來越大,屬於馬德拉斯省的地區尤甚。這一時期的文學作品融合了古典和現代的特點。[57]
自1930年代以來,隨着電影、電視、廣播、報紙等大眾媒體的引入,以往專屬於精英階級的泰盧固語書面語也能被普通人接觸到。書面語在學校也是一種教學標準。由於定居在國外的泰盧固語使用者越來越多,泰盧固語也和其他印度語言一樣經歷了全球化的過程。現代泰盧固語電影雖然仍保持了其戲劇性的品質,但在語言上,和「後獨立」電影是不同的。
卡納蒂克音樂
編輯卡納蒂克音樂是從古印度民俗演變來的印度傳統音樂的兩個主要分支之一,對所有印度南部各邦的文化和語言有着深刻影響,大多數齊頌(Kirtana)的語言是卡納達語和泰盧固語。Purandara Dasa據說用卡納達語創作了至少25萬首歌曲,被譽為「卡納達音樂之父」。
泰米爾納德邦以東從南邊的Tanjore直到北邊的安得拉邦,在17、18世紀被稱作卡納蒂克地區(Carnatic)。Robert Clive吞併Trichirapali的卡納蒂克戰爭與此有關。18世紀以來盛行於此的音樂被稱作卡納蒂克音樂,現有的傳統很大程度上是高韋里河三角洲的坦賈武爾公國的音樂生活的產物,具有獨特的一致性。坦賈武爾地處朱羅王朝(9至13世紀)的中心地帶。16世紀上半葉後段,毗奢耶那伽羅王朝任命了一位泰盧固人Nayak總督(Raghunatha Nayaka),從而建立了使用泰盧固語的地方法制。Nayak人擔任相當於今日泰米爾納德邦的地區的總督,總部設在坦賈武爾(1530–1674)和馬杜賴(1530–1781)。在毗奢耶那伽羅王朝滅亡後,坦賈武爾和馬杜賴的Nayak人宣佈獨立並統治了150年,最後被馬拉地人打敗。這一時期,一些泰盧固人舉家從安得拉邦遷徙到坦賈武爾和馬杜賴。卡納蒂克音樂的大多數偉大作曲家就屬於這些遷來的泰盧固家族。
泰盧固語詞彙以元音結尾,許多人認為這是一種適合音樂表達的特點。卡納蒂克音樂作曲家中,蒂亞格拉賈和Syama Sastri的作品主要是用泰盧固語創作的,而Muttuswami Dikshitar的則以梵語歌詞而聞名。蒂亞格拉賈為人所知主要是因其奉獻精神和krithi的bhava,後者指一種將歌曲分為pallavi(第一部分)、anupallavi(緊隨pallavi的押韻部分)、charanam(作為副歌的詩節)。他的kriti歌詞幾乎都是梵語或泰盧固語(當時的宮廷用語)。Syama Sastri的父親是馬杜賴米納克西神廟的法師,教給了他泰盧固語和梵語。Syama Sastri的歌詞大多用的是泰盧固語,擴大了其流行的影響力。他最著名的作品包括讚美米納克西神廟女神的九部krithi詩(Navaratnamaalikā),以及讚美Kamakshi的18部krithi詩。除了創作krithi詩之外,他還將原本用於舞蹈音樂的svarajati改編成了純音樂形式。
馬拉雅拉姆語歷史
編輯馬拉雅拉姆語大約在6世紀在與現代喀拉拉邦相吻合的地區分化出來。馬拉雅拉姆語作為一種獨立語言的發展特點是在詞彙和語法上受到部分梵語的影響,這在Thunchaththu Ezhuthachan創作的阿迭陀曼羅摩衍那中達到頂峰,這一版本的羅摩衍那標誌着現代馬拉雅拉姆語的誕生。Ezhuthachan的作品也鞏固了馬拉雅拉姆文,這種文字混合了泰米爾瓦泰盧杜文和古蘭塔文元素,產生了能兼容印度-雅利安語和達羅毗荼語音素的字母表。[58][59]今日,它是22種印度官方語言之一,且在2013年獲得印度政府承認為古典語言之一。[60]
印度其他語系及語言
編輯漢藏語系
編輯漢藏語系語言主要分佈在喜馬拉雅山脈西部的喜馬偕爾邦及印度東北部的高原地帶。印度的漢藏語系語言主要有曼尼普爾語、特里普拉語、博多語、{{le|那伽語支|Naga languages||、加羅語。有些傳統分類在漢藏語系的語言可能實際上是孤立語或自成語系。
南亞語系
編輯南亞語系主要分佈在印度東部和東北部。典型南亞語系語言有印度東部、尼泊爾及孟加拉的桑塔利語和蒙達語族語言;印度、緬甸、泰國、老撾、柬埔寨、越南和中國西南地區的卡西族和尼科巴人等民族使用的孟高棉語族語言。南亞語在大約4000-3500年前從東南亞擴散到印度東部。[61]
大安達曼語及翁奇語系
編輯安達曼群島的語言至少能分為兩個語系:大安達曼語系及翁奇語系。森蒂納爾語尚無人調查過,僅知道它分佈在北森蒂納爾島上。約瑟夫·格林伯格認為大安達曼語系屬於印度-太平洋語系的一部分,但這個超語系沒有經過比照法的檢驗。Stephen Wurm則認為它與跨新幾內亞語系和其他語系的相似性反映了它們相同的底層。[62]
Juliette Blevins認為,翁奇語系與南島語系的祖語存在音韻對應關係,這說明它們並列同源,同屬於南島-翁奇語系。[63]
孤立語言
編輯文字
編輯印度河文字
編輯印度河文字是與哈拉帕文化(絕大多數遺址分佈在現在的巴基斯坦和印度西北部)有關的短串符號,使用時間約是公元前2600–1900年,從使用時間約在公元前3500–3300年的早期印度河文字演變而來。這些文字分佈在十幾種環境的文本中,最常見的載體是用作印章的長方形平石板。亞歷山大·卡寧厄姆在1875年發佈了第一份哈拉帕印章的印記,創下了相關研究的先河。自他開始,陸續發現了超過4000件刻有同種文字的器物,有些是在兩河流域出土的。公元前1500年之後,印度河文字的使用與哈拉帕文化的最後一個階段一同神秘地中止、消失了。目前共整理出超過400個獨立的符號,但其中有很多彼此很相似,實際上有區別作用的「基礎」符號大概有200個。目前尚無人破譯成功並博得學術界的公認,有些學者乾脆將其歸入類文字。
婆羅米文
編輯最知名的婆羅米文文本是石刻銘文《阿育王詔書》,年代為公元前3世紀。最近斯里蘭卡及泰米爾納德邦的考古研究運用放射性碳定年法和熱釋光測年法發現,泰米爾婆羅米文的使用時間可上溯至公元前6世紀,說明婆羅米文在公元前6世紀之前就已經在印度次大陸普及開來了。
婆羅米文後來衍生出婆羅米系文字,現代主要分佈在南亞及東南亞,向北遠至蒙古,韓國的諺文一說也來自此源。婆羅米文數字系統是阿拉伯數字的直系祖先。
一般認為婆羅米文來自一種閃米特字母,譬如帝國阿拉米字母。同時的佉盧文顯然也是這種情況,它誕生於阿契美尼德帝國治下的印度西北地區。李斯·戴維斯認為,婆羅米文字的原型可能是由商人從中東帶到印度的。另一種可能是阿契美尼德帝國(公元前6世紀末)引入印度。人們常從諺文的創製猜測,婆羅米文也是阿育王手下發明,用來傳播法令的。
最古老的婆羅米文字使用證據似乎是斯里蘭卡阿努拉德普勒遺址出土的碎陶片上的字跡,定年結果顯示為公元前4世紀初。更早的泰米爾婆羅米文陶片字跡出土於印度泰米爾納德邦阿迪查那魯爾,放射性碳定年結果顯示為公元前6世紀。[64]
婆羅米文的起源仍有爭議,大多數學者認為婆羅米文來自、或受青銅中期文化時期字母的影響;其他學者多認為婆羅米文可能與印度河流域文明的印度河文字有關。[65]:20[66]
佉盧文
編輯佉盧文是一種古元音附標文字,印度西北部的健馱羅文化用它書寫健馱羅語和梵語。佉盧文自公元前4世紀開始使用,到約公元3世紀在其故地消亡。佉盧文沿絲綢之路傳播,在和田和尼雅遺址可能一直存活到7世紀。
學者們並不清楚佉盧文是自己一點一點演變而來的,還是由某個人發明的。對字形的一項分析顯示其與阿拉米字母有着清晰的分界,但為適應印度語言的音素做出了一些調整。一種可能性是,阿拉米字母隨公元前500年阿契美尼德帝國的征服抵達印度,並在接下來200多年裏不斷演變,最後在公元前3世紀定型。然而這一時期沒有任何形式的阿拉米字母文本倖存下來。另外,公元前3世紀的石刻、貨幣銘文上的文字十分成熟,缺乏演化中間階段的證據。
最近,佉盧文研究隨着犍陀羅語佛教原稿的發現而興旺起來,它是一套樺木樹皮手稿,出土於阿富汗哈達城附近,在開伯爾山口西側。手稿在1994年被捐給大英博物館。整個手稿集的定年結果為公元1世紀,是現存最古老的佛教手稿。
笈多文
編輯笈多文曾用於書寫梵語,與物質豐富、宗教昌明的笈多王朝有關。笈多文分化自婆羅米文,後來演變為悉曇文和孟加拉-阿薩姆文。
悉曇文
編輯悉曇文(梵語意為「完善的」)來自笈多文。悉曇文是一種元音附標文字或音節音位文字,每個字符表示一個音節。如果沒有標記,則默認元音為短a。變音符號表示其他元音、純鼻音(anusvara)、送氣元音(visarga)。特殊符號(virama)可用於表示此輔音不接任何元音,這偶爾見於梵語。
日本真言宗仍保留着用悉曇文書寫曼怛羅咒語、抄寫契經的做法。空海在唐朝和那爛陀寺僧人一同學習梵語,806年從唐朝帶回了悉曇文。從印度流傳到唐朝的契經所用的文字有很多種,悉曇文是其中最主要的。到空海學習悉曇文時,作為通往印度的貿易及朝聖路線的絲綢之路中亞段被阿拔斯王朝截斷。9世紀中葉,唐朝發生了針對外來宗教的清洗運動,意味着日本與悉曇文本來源的聯繫被切斷了。於是,隨着時間推移,城文在印度逐漸勝過了悉曇文,中國的悉曇文經書陸續失傳,日本便成了唯一一處還保存着悉曇文的地方。
悉曇文對假名的演變有着深刻影響:雖然假名的字形派生自漢字,但其以音節為基礎的文字特徵及排布順序則與悉曇文相同。
城文
編輯城文在約11世紀從悉曇文分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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