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麥號戰艦

俾斯麥號(德語:Bismarck)是納粹德國戰爭海軍建造的兩艘俾斯麥級戰列艦首艦,得名於1871年德意志統一時的首任宰相奧托·馮·俾斯麥。該艦於1936年7月在漢堡布洛姆-福斯船廠鋪設龍骨,1939年2月下水。全部工程於1940年8月完成,它隨即入列德國艦隊服役。俾斯麥號及其姊妹艦提爾皮茨號是德國有史以來建造的最大型戰列艦,也是歐洲列強曾建造的兩款最大型戰列艦之一。

俾斯麥號於1940年
歷史
納粹德國
艦名 俾斯麥號
艦名出處 奧托·馮·俾斯麥
建造者 漢堡布洛姆-福斯船廠
鋪設龍骨 1936年7月1日
下水日期 1939年2月14日
入役日期 1940年8月24日
結局
  • 1941年5月27日因戰鬥損傷失效後,自沉於北大西洋
  • 48°10′N 16°12′W / 48.167°N 16.200°W / 48.167; -16.200
船徽
技術數據
船級 俾斯麥級戰列艦
排水量
  • 標準:41,700公噸
  • 滿載:50,300公噸
船長
船寬 36米
吃水 9.3米[a]
動力輸出
  • 12台瓦格納式過熱鍋爐
  • 3台齒輪傳動輪機
  • 3具三葉螺旋槳
動力來源 110,450千瓦
速度 30.01節[1][b]
續航力 8,870海里以19節
乘員
  • 103名軍官
  • 1,962名士兵
傳感與
處理系統
3 × FuMO 23型搜索雷達
武器裝備
裝甲
  • 裝甲帶:320毫米
  • 炮塔:360毫米
  • 主甲板:100至120毫米
艦載機 4 × Ar 196水上偵察浮筒機英語Floatplane
飛行設施 1副雙頭彈射器

俾斯麥號在為期八個月的服役生涯中,只在1941年5月參加過一次持續8天的進攻行動,代號為「萊茵演習」。該艦連同重巡洋艦歐根親王號試圖強行闖入大西洋,襲擊從北美至英國的同盟國航運。兩艘艦的行蹤在斯堪的納維亞被多次發現,英國海軍部隊遂對其航路展開封堵。在丹麥海峽海戰期間,英軍戰列巡洋艦胡德號最初可能是錯誤地與歐根親王號交火,反倒是威爾士親王號戰列艦與俾斯麥號對陣。在隨後的戰鬥中,胡德號被俾斯麥號和歐根親王號的聯合火力擊沉,威爾士親王號也遭擊傷並被迫撤退。俾斯麥號則被威爾士親王號命中三次,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損害,導致襲擊任務終止。

胡德號的覆滅促使英國皇家海軍出動了數十艘軍艦進行不懈的追擊。兩天後,俾斯麥號在前往德占法國進行維修的途中,遭到了從皇家方舟號航空母艦起飛的十五架劍魚式雙翼魚雷轟炸機襲擊;其中一次命中使得戰列艦的操舵裝置失效。至翌日的最後一戰中,已經癱瘓的俾斯麥號與英國兩艘戰列艦和兩艘重巡洋艦交戰,受到了嚴重破壞和大量人員傷亡。該艦副長為了防止英軍登艦,下令船員開啟通海閥自沉,使船員能夠棄艦逃生以減少傷亡。大多數專家都認為即便不這樣做,戰鬥損傷最終也會導致該艦沉沒。該艦殘骸由羅伯·巴拉德於1986年探明方位,此後又有幾支探險隊對其展開了進一步的考察。

特點

編輯

納粹德國戰爭海軍於1930年代中期制定了兩艘俾斯麥級戰列艦的設計方案,旨在對抗法國海軍的擴張,尤其是法國於1935年開始建造的兩艘黎塞留級戰列艦。俾斯麥號及其姊妹艦提爾皮茨號是在1935年《英德海軍協定》簽署後動工的,名義上仍處於規範了戰間期戰列艦建造的《華盛頓海軍條約》所限制的35,000長噸(36,000公噸排水量之內。實際上這兩艘艦秘密地遠超了這一數字,儘管在它們完工之前,國際條約體系便在日本於1937年退出後已經分崩離析,允許簽署國援引排水量高達45,000長噸(46,000公噸)的「升降梯條款」。[4]

 
俾斯麥號在萊茵演習行動中的3D透視圖

俾斯麥號在竣工時的標準排水量為41,700公噸(41,000長噸),滿載排水量則達50,300公噸(49,500長噸),全長251米,舷寬36米,最大吃水深度9.9米。[1]這艘戰列艦是當時德國最大的軍艦,[5]排水量亦超過了其它任何歐洲戰列艦——除了在戰後才入役的前衛號[6]俾斯麥號由三台布洛姆-福斯齒輪傳動蒸汽輪機和十二台燃油過熱水管鍋爐英語Water-tube boiler提供動力,總輸出功率可達148,116匹軸馬力(110,450千瓦特),並在速度試驗中達到30.01(55.58公里每小時)的最高航速,且能夠以19節(35公里每小時)的速度連續航行8,870海里(16,430公里)。[1]此外,該艦還配備有三組FuMo 23英語Seetakt型搜索雷達,分別安裝在艏、艉兩端的測距機英語Rangefinder和前桅平台上。[7]

俾斯麥號的標準船員編制英語Ship's company為103名軍官和1,962名水兵。[8]這些船員被分成十二個連隊,每隊180到220人。前六隊為槍炮部門,其中第一至第四隊負責主炮副炮系統英語Battleship secondary armament,第五和第六隊負責高射炮。第七隊由廚師和木匠等專業人士組成,第八隊為彈藥操作員。電報員英語Radio operator、信號員和軍需員被編入第九隊,最後三隊則為為輪機艙英語Engine room人員。當俾斯麥號離開港口時,艦隊隨員、押解船員英語Prize crew以及戰地記者的登艦將船員人數增加到逾2,200人。[9]大約有200名輪機艙人員來自原卡爾斯魯厄號輕巡洋艦,後者是在德國入侵挪威的「威悉演習行動」中沉沒。[10]俾斯麥號的船員曾刊發有名為《艦鐘》(Die Schiffsglocke)的艦報;[11]這份報紙僅由工程部主管格哈德·尤納克德語Gerhard Junack於1941年4月23日發表過一期。[12]

俾斯麥號在四座雙聯裝炮塔中裝備有八門380毫米34式速射炮:其中兩座是以背負式布局居前——即「安東」及「布魯諾」,以及兩座在後——「采撒」及「朵拉」[d]。副炮包括十二門150毫米55倍徑速射炮、十六門105毫米38式高射炮、十六門37毫米30式速射炮和十二門20毫米30式高射炮。俾斯麥號還在艦舯部設有一座雙機庫、在煙囪英語Funnel (ship)旁設有兩座單機庫,並配備雙頭橫向彈射器,可搭載四架Ar 196水上偵察浮筒機英語Floatplane[8]艦隻的水線裝甲帶有320毫米厚,由一對分別為50毫米和100至120毫米厚的上層和主裝甲甲板所覆蓋。380毫米炮塔在正面和側面的裝甲厚度則分別有360毫米和220毫米。[1]

服役歷史

編輯
 
俾斯麥號於漢堡港口

俾斯麥號是為替代老舊的前無畏艦漢諾威號而以「漢諾威代艦」的名義訂購,合同編號為「F」。[1]位於漢堡布洛姆-福斯船廠獲得了建造合同,於1936年7月1日開始在九號船台鋪設龍骨[13][14]艦隻於1939年2月14日下水,在精心準備的儀式上,由多蘿特·馮·勒文費爾德(Dorothee von Löwenfeld)作為艦名出處、宰相奧托·馮·俾斯麥的孫女主持為艦隻命名德語Schiffstaufe阿道夫·希特勒則發表了下水演說。[15]舾裝工作隨後展開,在此期間,該艦原本的直式艦艏被替換為與沙恩霍斯特級戰列艦類似的「大西洋式艦艏」(Atlantikbug)。[16]俾斯麥號於1940年8月24日入列英語Ship commissioning艦隊,以準備即將在波羅的海進行的海試[8]其首任暨唯一一任艦長為海軍上校恩斯特·林德曼[17]

1940年9月15日,即入役三周後,俾斯麥號離開漢堡,開始在基爾灣進行海試。[18]13號突破船於9月28日將該艦護送至阿科納角,然後在但澤灣戈滕哈芬[19]通過測速標間距運行和高速運行,俾斯麥號的動力裝置得到了全面的驗證。而在測試該艦的穩定性和機動性時,則暴露出了設計上的一項缺陷:當船員們試圖僅僅通過改變螺旋槳轉數來操縱艦隻時,他們發現要保持航向十分困難。即便有舷外螺旋槳朝反方向以全功率運行,也只能產生輕微的轉向能力。[20]俾斯麥號的主炮於11月下旬進行首次試射,實驗證明這是一個非常穩定的火炮平台。[21]海試一直持續到12月;俾斯麥號於12月9日返回漢堡,進行了一些小改動並完成舾裝工序。[18]

該艦原定於1941年1月24日前往基爾,但一艘商船在威廉皇帝運河沉沒,導致該水道禁行。移除殘骸工作還因惡劣天氣而受阻,俾斯麥號直到3月才能抵達基爾。[18]這一耽擱使林德曼大為沮喪,他表示「(俾斯麥號)在漢堡被困了五個星期……因此失去的寶貴海上時間無法彌補,因此在最後的戰爭部署中出現重大延誤將不可避免」。[22]在等待前往基爾期間,俾斯麥號接待了瑞典駐德海軍武官、海軍上校安德斯·福塞爾(Anders Forshell)。他帶着對該艦的詳細說明回到瑞典,後來被瑞典海軍內部的親英分子泄露給英國。這些信息為英國皇家海軍提供了俾斯麥號的第一份完整描述,儘管它缺乏重要的參數,包括最大速度、行動半徑和排水量等。[23]

 
試航中的俾斯麥號;測距機在當時尚未安裝

3月6日,俾斯麥號接到了駛往基爾的命令。在途中,該艦受到幾架Bf 109戰鬥機和兩艘武裝商船以及一艘破冰船的護航。3月8日08:45,俾斯麥號在威廉皇帝運河的南岸短暫擱淺,但在一小時內便脫困。艦隻於翌日抵達基爾,在那裡,其船員貯備了彈藥、燃料和其他物資,並塗上一層眩暈迷彩漆進行偽裝。3月12日,英國轟炸機襲擊了海港,但無功而返。[24]五天後,此時已被用作破冰船的舊戰列艦西里西亞號負責護送俾斯麥號穿越冰面前往戈滕哈芬,後者在當地繼續進行戰備訓練。[25]

由海軍元帥埃里希·雷德爾領導的海軍總司令部打算繼續使用重型艦艇作為水面突襲艦,打擊大西洋上的同盟國商船。兩艘沙恩霍斯特級戰列艦以法國布雷斯特為基地,剛剛完成了「柏林行動」,這是一次對大西洋的重大突襲。俾斯麥號的姊妹艦提爾皮茨號則正迅速接近完工。根據設想,俾斯麥號和提爾皮茨號將從波羅的海出擊英語Sortie,至大西洋與兩艘沙恩霍斯特級艦會合;行動最初定於1941年4月25日左右進行,屆時新月周期的到來將使作戰條件更為有利。[26]

然而,提爾皮茨號的工程進度比預期緩慢,直至2月25日才投運;該艦在年底前尚不具備作戰能力。令情況更為複雜的是,格奈森瑙號在布雷斯特被魚雷擊中,並在旱塢內遭到轟炸進一步損壞。沙恩霍斯特號則需要在柏林行動後對鍋爐進行大修;工人們在檢修時發現鍋爐的狀況比預期更差。它也無法參加計劃中的出擊。[27]英國轟炸機對基爾補給站的空襲還延誤了裝甲艦舍爾將軍號重巡洋艦希佩爾將軍號的維修工作,這兩艘艦要到7月或8月才能做好行動準備。[28]戰爭海軍艦隊司令、海軍上將君特·呂特晏斯被選為這次行動的指揮官,他希望至少推遲到沙恩霍斯特號或提爾皮茨號可用時再行動,[29]但海軍總司令部決定繼續推進代號為「萊茵演習」的行動,兵力只由俾斯麥號和重巡洋艦歐根親王號組成。[27]在4月26日於巴黎與雷德爾的最後一次面談中,呂特晏斯受到了元帥的鼓勵,他最終決定儘快開展行動,以防止敵人獲得任何喘息的機會。[30]

萊茵演習行動

編輯
 
在萊茵演習行動於波羅的海開始時,由歐根親王號所拍攝的俾斯麥號

1941年5月5日,希特勒和威廉·凱特爾在大批隨員的陪同下,抵達戈滕哈芬視察俾斯麥號和提爾皮茨號。他們深入參觀了軍艦,之後希特勒會見呂特晏斯,討論即將到來的任務。[31]5月16日,呂特晏斯報告稱,俾斯麥號和歐根親王號已經為萊茵演習行動做好了充分準備;因此,他奉命於5月19日晚上開始執行。[32]作為行動計劃的一部分,十八艘補給艦將被部署支援俾斯麥號和歐根親王號;四艘U艇則沿着在哈利法克斯至英國之間的護航線路實施偵察。[33]

到行動開始時,俾斯麥號的船員數量已增至2,221名官兵,其中包括近65位參謀人員和一隊由80人組成的押解船員,後者可在任務期間用於駕駛俘獲的船隻。5月19日02:00,俾斯麥號離開戈滕哈芬,駛向丹尼斯海峽。它於當日11:25與歐根親王號會合,這艘僚艦是在前夜21:18從阿科納角出發的。[34]兩艦的護航編隊由三艘驅逐艦——Z-10「漢斯·洛迪」號Z-16「弗里德里希·埃科爾特」號Z-23號,以及一支掃雷艇區艦隊組成。[35]德國空軍則在它們駛出德國水域的過程中提供空中掩護。[36]5月20日中午時分,林德曼通過揚聲器向船員通報了該艦的任務。在大約同一時間,一支由十至十二架飛機組成的瑞典空中偵察小組發現德國區艦隊,並報告了其編成及航向,但德國人並未察覺到對方。[37]

一小時後,德國區艦隊遇到了瑞典巡洋艦哥特蘭號英語HSwMS Gotland (1933),後者在卡特加特海峽跟蹤德國人達兩個小時之久。[38]哥特蘭號向海軍總部發送報告,指出「兩艘大型艦隻、三艘驅逐艦、五艘護航船以及十至十二架飛機通過馬斯特蘭德,航向205°/20'」。[36]然而,德國海軍總司令部卻並不擔心哥特蘭號所構成的安全隱患,儘管呂特晏斯和林德曼都相信行動保密性已經泄露了。[38]這份報告最終傳到了英國駐瑞典海軍武官亨利·德納姆(Henry Denham)上校手中,他將此信息轉交給了英國海軍部[39]布萊切利園的密碼破譯人員證實,大西洋的襲擊迫在眉睫,因為他們已經解密了俾斯麥號和歐根親王號已帶上押解船員的報告,並要求總部提供更多的航海圖。為此,兩架噴火戰鬥機受命前往挪威沿岸搜索該區艦隊。[40]

德國方面也通過空中偵察證實,一艘航空母艦、三艘戰列艦和四艘巡洋艦仍然停泊在斯卡帕灣的英國海軍主基地,這使呂特晏斯確信英國人對他的行動並不知情。5月20日傍晚,俾斯麥號和區艦隊餘部抵達挪威海岸;掃雷艦就此分離,而兩艘負責襲擊的艦隻及為其護航的驅逐艦則繼續北行。翌日清晨,歐根親王號上的無線電監聽人員截獲了英國偵察機受命前往挪威海岸以北搜索兩艘戰列艦和三艘驅逐艦的信息。[41]21日07:00,德國人發現四架不明身份的飛機,遂迅速離開。12:00過後不久,區艦隊到達卑爾根,在格里姆斯塔峽灣英語Grimstadfjord下錨,期間船員們為之漆上了德國軍艦在大西洋作戰所使用的標準「舷外灰」色塗裝,以覆蓋原本的波羅的海偽裝色。[42]

 
展現了俾斯麥號(右側)在挪威下錨的空中偵察照片

當俾斯麥號在挪威駐留期間,兩架Bf 109戰鬥機在其上空盤旋以保護其免受英國空襲,但皇家空軍中尉邁克爾·薩克林(Michael Suckling)設法駕駛他的噴火戰鬥機在8000米的高度直接飛越德國區艦隊,並拍攝了俾斯麥號及其護航編隊的照片。[43]收到情報後,海軍上將約翰·托維英語John Tovey, 1st Baron Tovey命令戰列巡洋艦胡德號、新入役的戰列艦威爾士親王號和六艘驅逐艦增援正在丹麥海峽巡邏的兩艘巡洋艦。本土艦隊餘部也在斯卡帕灣進入高度戒備狀態。此外,還有十八架轟炸機被派去攻擊德國人,但峽灣上空的天氣已經惡化,它們無法找到德國軍艦。[44]

俾斯麥號並未在挪威補充燃料,因為它的行動命令沒有這項要求。該艦在離港時便已少裝了200噸,此後又在從戈滕哈芬出發的航程中消耗了1,000噸。歐根親王號則消耗了764噸燃料。[45]5月21日19:30,俾斯麥號、歐根親王號和三艘護航驅逐艦駛離卑爾根。[46]至午夜時分,當部隊進入公海並駛向北冰洋時,雷德爾才向希特勒透露這次行動,後者勉強同意了襲擊計劃。三艘護航驅逐艦於5月22日04:14分離,當時部隊正駛離特隆赫姆。12:00左右,呂特晏斯命令他的兩艘艦轉向丹麥海峽,試圖突圍進入開闊的大西洋。[47]惡劣天氣是呂特晏斯決定嘗試突圍的原因,但這也妨礙了在卑爾根上空的任何飛行偵察。16:00,一架馬里蘭轟炸機英語Martin Maryland才成功從哈斯頓航空站英語RNAS Hatston (HMS Sparrowhawk)起飛,到達卑爾根,在那裡卻發現港灣已空空如也。收到報告後,托維於22:15率本土艦隊離開斯卡帕灣。[48][49][50]

到5月23日凌晨04:00,呂特晏斯命令俾斯麥號和歐根親王號將航速提高至27節(50公里每小時),以衝刺穿越丹麥海峽。[51]進入海峽後,兩艦都啟動了它們的FuMo雷達探測設備。[52]俾斯麥號領先歐根親王號約700米,濃霧則使能見度降低至3000-4000米。德國人在10:00左右遇到一些冰層,這需要將速度降低至24節(44公里每小時)。兩小時後,雙艦編隊已經到達冰島北部。它們被迫作曲折移動,以躲避浮冰。19:22,德艦上的水聽器和雷達操作員在大約12,500米的範圍內探測到英國重巡洋艦薩福克號英語HMS Suffolk (55)[51]歐根親王的無線電監聽小組還破譯了薩福克號發出的無線電信號,得知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53]

呂特晏斯准許歐根親王號與薩福克號交戰,但德國巡洋艦的艦長無法清楚辨認出目標,遂未開火。[54]薩福克號迅速退避至安全距離,並尾隨德國艦隻。在20:30,另一艘重巡洋艦諾福克號英語HMS Norfolk (78)與薩福克號會合,但過於接近德艦。呂特晏斯命令他的艦隻與英艦交戰;俾斯麥號發出五輪齊射,其中三發跨射命中諾福克號,炮彈碎片灑落在其甲板上。英國巡洋艦遂施放煙幕並逃入霧堤,結束了簡短的交鋒。380毫米炮發射時產生的震盪導致俾斯麥號的FuMO 23型雷達失靈;這促使呂特晏斯指示歐根親王號居前,以便後者可以使用正常的雷達偵察編隊。[55]

22:00左右,呂特晏斯命令俾斯麥號轉向180度,試圖突襲尾隨其後的兩艘英國重巡洋艦。儘管俾斯麥號在雨颮之中變得難以辨認,但薩福克號的雷達迅速偵測到這次異動,使英艦得以躲避。[56]英國巡洋艦整夜都堅守陣位,並不斷報告德艦的方位和航向。惡劣天氣在5月24日清晨消退,天空開始放晴。05:07,歐根親王號上的水聽器操作員探測到兩艘身份不明的艦船正在20海里(37公里)的範圍內接近德艦編隊,並報告稱「兩艘快速移動的渦輪艦在相對方位280°處發出噪音」。[57]

丹麥海峽海戰

編輯

5月24日凌晨05:45,德艦的瞭望員在海平面上發現了煙霧;結果證實它們是來自英國海軍中將蘭斯洛特·霍蘭英語Lancelot Holland率領的胡德號及威爾士親王號。呂特晏斯下令全體官兵投入戰鬥崗位。到05:52,當雙方距離縮短至26,000米時,胡德號率先開火,威爾士親王號也於一分鐘後跟進。[58]胡德號攻擊的是被英國人誤認為俾斯麥號的歐根親王號,而威爾士親王號則向俾斯麥號開火。[e]俾斯麥號艦上的第一槍炮官、海軍少校阿達爾貝特·施耐德英語Adalbert Schneider曾兩次請求反擊許可,但呂特晏斯猶豫不決。[60]林德曼隨即介入,咕噥着「我不會任憑己艦從我屁股底下被射掉」。他強烈要求呂特晏斯允許開火,迫使後者態度軟化,於05:55下達了與英艦交戰的命令。[61]

 
在丹麥海峽海戰後,從歐根親王號上見到的俾斯麥號

英艦乃正面逼近德艦,因此只能使用前置炮發動攻擊,俾斯麥號和歐根親王號則可以使用整個舷炮射擊。開火幾分鐘後,霍蘭下令向左轉舵20°,以使他的艦隻也能利用後部炮塔交戰。兩艘德艦都將火力擊中在胡德號艦上。在德艦開火大約一分鐘後,歐根親王號的一枚203毫米高爆彈命中對手;爆炸繼而引燃了艦上的UP火箭炮英語Unrotated projectile並發生大火,但火勢被迅速撲滅。[62]在發射了三輪四炮齊射之後,施耐德終於鎖定了胡德號的位置;他立即下令俾斯麥號以八門380毫米主炮實施速射,同時指示用150毫米副炮與威爾士親王號交戰。霍蘭隨後下令第二次向左轉舵20°,使他的艦隻航向與俾斯麥號和歐根親王號平行。[63]呂特晏斯遂命歐根親王轉移火力,瞄準威爾士親王,以使其兩個對手都受到攻擊。幾分鐘內,歐根親王號對戰列艦取得兩次命中,並引發小火。[64]

呂特晏斯隨後命令歐根親王號移至俾斯麥號之後,以便繼續監視諾福克和薩福克號的方位,後兩者仍然維持在以東10至12海里(19至22公里)處。06:00,當俾斯麥號的第五輪齊射命中時,胡德號正在完成第二次向左轉舵。其中兩枚炮彈落空,射到胡德號附近的水面,但至少有一枚380毫米的穿甲彈擊中了胡德號,並穿透了其薄弱的甲板裝甲。炮彈直抵胡德號的後部彈藥艙,引爆了約112噸的線狀無煙火藥推進劑。[65]巨大的爆炸使主桅杆至後煙囪之間的艦後部斷成兩截;前半段一度繼續向前移動,然後艦艏在海水的衝擊下以陡傾角升上空中。隨着海水湧入開裂的艙室,艦艉也被抬起。[66]施耐德通過其艦上的揚聲器喊道:「它正在下沉」![65]在僅僅8分鐘的交火中,胡德號便遭殲滅,全艦1,419名船員幾乎全數陣亡,只有3人獲救。[67]

 
俾斯麥號在戰鬥中發射主炮

俾斯麥號隨即將火力轉向威爾士親王號。英國戰列艦在第六輪齊射才擊中俾斯麥號,而德艦的第一輪齊射便找到了目標。其中一枚炮彈擊中威爾士親王號的艦橋,但它沒有爆炸,而是從另一側穿出,殺害了除艦長約翰·利奇英語John Leach (Royal Navy officer)上校和一位信號兵外,艦隻指揮中心的其他所有人。[68]兩艘德艦持續向威爾士親王號開火,對其造成嚴重破壞。這艘新近入役的英國戰列艦由於火炮此前出現故障,艦上還留有文職技術人員。[69]儘管主炮存在技術故障,威爾士親王號還是在交戰中三次命中俾斯麥號。第一枚炮彈命中了水線上方的艏樓,但高度低到足以讓涌浪灌入艦體。第二枚炮彈擊中裝甲帶下方,並在接觸防魚雷艙壁時爆炸,使得一個渦輪發電機艙被完全淹沒並蔓延至相鄰的鍋爐艙英語Fire room。第三枚炮彈則擊穿了其中一艘艦載艇德語Beiboot,繼而穿透浮筒機彈射器而未發生爆炸。[70]

06:13,利奇下令撤退;他的戰列艦嚴重受損,艦上的十門14英寸(356公釐)炮中僅餘五門仍可開火。[71]威爾士親王號作了一個160°的轉舵,並施放煙幕以掩護其撤離。隨着距離拉大,德國人停止了射擊。儘管林德曼強烈主張追擊威爾士親王號並將其摧毀,[72]呂特晏斯卻謹遵「儘量避免與非護航船隊的敵軍交戰」的行動命令,[73]堅決拒絕了這一請求,而是命令俾斯麥號和歐根親王號前往北大西洋。[74]在交戰過程中,俾斯麥號共發射了93枚穿甲彈,並被3枚炮彈擊中[67]。艏樓的中彈使得1000-2000噸海水灌入艦內,污染了貯存在艦艏的燃料。呂特晏斯拒絕減速供損害管制團隊修復彈孔,導致彈孔擴大並有更多的水進入艦內。[75]第二次中彈則造成一些額外的進水,其彈片也損壞了渦輪發電機艙的蒸汽管線,但情況並不嚴重,因為俾斯麥號具有足夠的其它發電機儲備。這兩次命中共同形成的進水導致艦身出現9度的左舷側橫傾和3度的艏傾。[76]

當威爾士親王號撤退時,歐根親王號上的水聽器操作員偵測到了魚雷異動。魚雷不太可能真正發射,但兩艘德艦都採取了規避機動。與此同時,英國皇家空軍第201中隊英語No. 201 Squadron RAF一架尾隨的桑德蘭水上飛機因靠得太近,受到了德軍重型高射炮的開火。[77][78]第269中隊英語No. 269 Squadron RAF的一架哈德遜式轟炸機從遠處目睹了這場戰鬥,並一直保持聯繫,直到08:08。戰鬥結束後,桑德蘭水上飛機報告了浮油的情況,並引導驅逐艦厄勒克特拉號英語HMS Electra (H27)前往胡德號爆炸的地點。驅逐艦僅找到了3名倖存者。[78]

追擊

編輯
 
展示了俾斯麥號及其追擊者移動路線的地圖

在交戰後,呂特晏斯報告道:「戰列巡洋艦,可能是胡德號,沉沒。另一艘戰列艦,英王喬治五世號英語HMS King George V (41)聲望號,受損掉頭離開。兩艘重巡洋艦保持接觸」。[79] 08:01,他向海軍總司令部發送了損壞報告及其意圖,即分派歐根親王號進行通商破壞,並前往聖納澤爾進行維修。[80]10:00後不久,呂特晏斯下令歐根親王號移至俾斯麥號後方,以查明艦艏中彈後漏油的嚴重程度。在確認「(俾斯麥號的)尾跡兩側都有大片的油流」後,歐根親王回到了領頭位置。[81]大約一小時後,尾隨其後的桑德蘭水上飛機向薩福克號和諾福克號報告了浮油情況,它們此時已與受損的威爾士親王號會合。海軍少將弗雷德里克·韋克-沃克英語Frederic Wake-Walker作為兩艘巡洋艦的指揮官,下令威爾士親王號保持殿後。[82]

卡爾·鄧尼茨提出可調遣大西洋上的所有U艇實施援助時,呂特晏斯請求它們在俾斯麥號進入開闊大西洋的預設航路上建立一條巡邏線。[83]五艘U艇——U-43號英語German submarine U-43 (1939)U-46號U-66號英語German submarine U-66 (1940)U-94號英語German submarine U-94 (1940)U-557號英語German submarine U-557奉命占據格陵蘭島以南的陣位,預計將於5月25日上午接敵。由於呂特晏斯打算駛往法國港口,由U-48號U-74號U-97號英語German submarine U-97 (1940)U-98號英語German submarine U-98 (1940)U-556號英語German submarine U-556組成的第二批U艇駐紮在比斯開灣。另外三艘U艇——U-73號U-93號英語German submarine U-93 (1940)U-111號英語German submarine U-111 (1940)正在趕往增援設伏,而U-108號英語German submarine U-108 (1940)U-552號英語German submarine U-552則受命離港增援比斯開灣集群。[84][85]

英國首相溫斯頓·丘吉爾命令該地區的所有軍艦都加入追擊俾斯麥號和歐根親王號的行列。托維的本土艦隊已前往攔截德國襲擊者,但到5月24日清晨,仍然相距超過350海里(650公里)。海軍部又指示輕巡洋艦曼徹斯特號英語HMS Manchester (15)伯明翰號英語HMS Birmingham (C19)以及阿瑞圖薩號英語HMS Arethusa (26)在丹麥海峽巡邏,以防呂特晏斯試圖折返。戰列艦羅德尼號一直在為皇家郵輪不列顛尼克號英語MV Britannic (1929)護航,原定在波士頓海軍造船廠英語Boston Navy Yard進行改裝,此時也加入了托維的隊伍。受命進行追獵的還包括兩艘老舊的復仇級戰列艦:從哈利法克斯出發的復仇號英語HMS Revenge (06),以及護送HX-127號船隊的拉米伊號英語HMS Ramillies (07)[86]共計有六艘戰列艦或戰列巡洋艦、兩艘航空母艦、十三艘巡洋艦以及二十一艘驅逐艦參與了追擊。[87]到17:00左右,威爾士親王號的船員們將其十門主炮中的九門恢復了正常運轉狀態,這使得韋克-沃克可以將它安排在編隊的最前方,以便在機會出現時攻擊俾斯麥號。[88]

隨着天氣逐漸惡化,呂特晏斯試圖於16:40與歐根親王號分離。風暴不足以掩護其擺脫韋克-沃克的巡洋艦,後者繼續保持雷達接觸。歐根親王號因此被暫時召回,它直至18:14才成功脫離。[89]當時俾斯麥號轉舵直面韋克-沃克的編隊,迫使薩福克號以高速迴避。威爾士親王隨即向俾斯麥號發射了十二輪齊射,俾斯麥也以九輪齊射回擊,但雙方無一命中。該舉動成功轉移了英國人的注意力,歐根親王號得以悄然離去。在俾斯麥號恢復原來的航向後,韋克-沃克號的三艘艦便在俾斯麥號的左舷就位。[90]

 
勝利號甲板上待命的劍魚機群

儘管俾斯麥號在與胡德號的交戰中受損,被迫減速,但它仍然能夠達到27至28節(50至52公里每小時),這是托維的英王喬治五世號的最高航速。除非能進一步減緩俾斯麥號的速度,否則英國人將無法阻止它到達聖納澤爾。5月25日16:00之前不久,托維將航空母艦勝利號和四艘輕巡洋艦分開,以形成一條可供彈射魚雷轟炸機的航路。[91]22:00,勝利號的攻擊群起飛,它們由隸屬第825海軍航空中隊英語825 Naval Air Squadron的九架劍魚式魚雷轟炸機組成,受海軍少校尤金·埃斯蒙德英語Eugene Esmonde指揮。缺乏經驗的飛行員在接近諾福克號和美國海岸警衛隊巡邏艇英語United States Coast Guard Cutter莫多克號英語USCGC Modoc時差點襲擊了它們;這種混亂引起了俾斯麥號的高射炮兵戒備。[92]

俾斯麥號利用主炮和副炮以最大俯角施射,在魚雷轟炸機來襲的航路上產生巨大衝力的水花飛濺。[93]沒有一架飛機被擊落。俾斯麥號躲開了向它發射的七枚魚雷,但第八枚魚雷卻擊中了艦舯部的主裝甲帶,[94][95][92]將1人拋入艙壁致死,另有5人負傷。[96]爆炸還對電氣設備造成了輕微損壞。更為嚴重的損害則在艦隻躲避魚雷的機動中發生:速度和航向的急促變化導致堵漏網墊鬆脫,使得艦艏彈孔湧入更多的海水,最終迫使左舷的2號鍋爐艙被廢棄。第二台鍋爐的損失,加上燃油的泄漏和艏傾加劇,迫使該艦減速至16節(30公里每小時)。在潛水員修復了艦艏的堵漏網墊後,航速又提升至20節(37公里每小時),這是指揮團隊確定的駛向德占法國的最節儉速度。[97]

劍魚機離開現場後不久,俾斯麥號和威爾士親王號又進行了一場簡短的炮戰。雙方都沒有取得命中。[98]俾斯麥號的損壞管制組在短暫交戰後恢復工作。淹沒左舷2號鍋爐的海水有侵入4號渦輪發電機英語Turbo generator給水系統的危險,從而使鹽水到達渦輪機。鹽水會侵蝕渦輪葉片,從而大大降低艦隻速度。到5月25日上午,危機解除。俾斯麥號減速至12節(22公里每小時),以便潛水員將燃油從前艙泵送至後油箱;兩根軟管成功連接,並轉移了數百噸燃油。[99]

隨着追擊進入開闊水域,韋克-沃克的艦隻被迫以鋸齒形移動,以規避可能在該地區出沒的德國U艇。這要求兩艘巡洋艦向左舷航行十分鐘,然後再向右舷航行十分鐘,以保持兩艦在同一基準航向。在轉左航行的最後幾分鐘裡,俾斯麥號超出了薩福克號的雷達範圍。[100]5月25日凌晨03:00,呂特晏斯決定放棄引誘追擊者進入U艇陷阱的計劃,直接向法國駛去。[101]他下令將最高速度提升至28節(52公里每小時),然後指示艦隻以環形向西再向北移動。這次機動恰逢其艦處於雷達範圍之外的時候;俾斯麥號因此成功地脫離了雷達接觸,繞回了追擊者的身後。薩福克號艦長假定俾斯麥號已經向西偏離航線,於是也向西航行試圖找到它。半小時後,他通知了韋克-沃克,後者遂命令旗下三艘艦在拂曉時分散,進行目視搜索。[102]

由於許多英國艦艇已經燃料不足,皇家海軍的搜索變得狂亂起來。勝利號及其護航巡洋艦被派往西部,韋克-沃克的艦群繼續向南和向西航行,而托維則繼續向大西洋中部進發。H部隊英語Force H的航空母艦皇家方舟號正從直布羅陀駛來,離那裡至少還有一天的路程。[103]呂特晏斯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擺脫了韋克-沃克,他向位於巴黎的海軍西部集團軍總部發送了長時間的無線電信息。這些信息被英國人截獲,並據此確定了方位。他們在英王喬治五世號艦上錯誤地標繪了地圖,導致托維認為俾斯麥號正通過冰島-法羅群島的間隙返回德國,這使他的艦群在錯誤的航向上行駛了七小時之久。當發現錯誤時,俾斯麥號已經與英艦拉開了相當大的差距。[104]

 
皇家方舟號航空母艦及上空飛行的劍魚轟炸機

英國的密碼破譯人員能夠解密部分德國信息,包括1941年5月25日由簡·福西特英語Jane Fawcett解密的一條命令,要求德國空軍為俾斯麥號前往布雷斯特提供支援。[105]法國抵抗運動向英國人證實,德國空軍部隊正向那裡轉移。托維此時可以將他的兵力調往法國,在俾斯麥必須經過的地區集結。[106]來自英國皇家空軍第209中隊英語No. 209 Squadron RAF第240中隊英語No. 240 Squadron RAF的兩架卡特琳娜水上飛機也從北愛爾蘭阿奇代爾堡航空站英語RAF Castle Archdale起飛加入搜索,範圍涵蓋了俾斯麥試圖抵達德占法國可能前往的地區。[78]5月26日10:30,美國海軍少尉倫納德·B·史密斯英語Leonard B. Smith[f]駕駛的一架卡特琳娜在布雷斯特西北約690海里(1,280公里)處找到了它。以當前的速度,俾斯麥號可以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便到達德國U艇和空軍的保護範圍內。大部分英軍兵力都不足以接近阻止它。[108]

皇家海軍唯一寄望的是由海軍上將詹姆斯·薩默維爾英語James Somerville率領的皇家方舟號航空母艦和H部隊。[109]由於燃料不足,勝利號、威爾士親王號、薩福克號和反擊號被迫中斷了搜索;除了H部隊之外,僅存的重型艦艇是英王喬治五世號和羅德尼號,但它們離得太遠了。[110]當卡特琳娜發現俾斯麥號時,皇家方舟號的劍魚機已經開始在附近展開搜索。幾架魚雷轟炸機也找到了這艘戰列艦,距離皇家方舟號約60海里(110公里)。薩默維爾下令劍魚機群返回裝填魚雷後便立即發動攻擊。先前他還派出了巡洋艦謝菲爾德號去跟蹤俾斯麥號,但皇家方舟號的飛行員並未得知此事。[111]結果,裝備有新型磁性雷管魚雷的劍魚機群意外襲擊了謝菲爾德號。由於磁性雷管沒有正常工作,謝菲爾德才得以毫髮無損。[112][g]

 
一架劍魚機在投放魚雷攻擊俾斯麥號後返回皇家方舟號

吸取了誤擊友軍時磁性雷管功能失常的教訓,在返回皇家方舟號後,劍魚機群換裝了配備接觸式雷管的魚雷。第二次攻擊由十五架飛機組成,於19:10分起飛。19:50,皇家方舟號和聲望號通過了U-556號所占據的陣位。U艇處於理想的射擊角度,但在之前的行動中已耗盡了所有的魚雷,無法發動攻擊。[114][115]在攻擊之前,劍魚機群於20:00與謝菲爾德號進行了第一次接觸,為前者指明了前往俾斯麥號的方向。然而,它們無法找到德艦,於20:30再次向謝菲爾德詢問方向。[116][117]終於到20:47時,魚雷轟炸機開始穿過雲層下降進行攻擊。[118]當劍魚機群接近時,俾斯麥號再次利用主炮施射,試圖以飛濺的水柱捕捉飛機。劍魚隨即發起進攻;俾斯麥號的高射炮與轟炸機交火,並開始劇烈轉向。[119]一枚魚雷擊中左舷艦舯,正好位於主裝甲帶底緣的下方。爆炸的衝力在很大程度上被受到水下防護系統和裝甲帶的遏制,但一些結構損壞仍造成了輕微進水。[120]

第二枚魚雷擊中了俾斯麥號的左舷艦艉,靠近左舵螺旋槳軸。左舵組件上的聯軸器嚴重損壞,使艦舵在向左轉動12°的位置上被鎖定。爆炸還造成了很大的衝擊破壞。船員們最終設法修復了右舷舵,但左舷舵仍然卡住。呂特晏斯否決了使用炸藥切斷左舵的建議,因為螺旋槳損傷將使戰列艦陷入無助。[121][122]21:15,呂特晏斯報告艦隻已無法操縱。[123]

沉沒

編輯
 
謝菲爾德號的後方指揮塔因俾斯麥號近距脫靶而造成碎片損傷

隨著左舵卡死的問題無法解決,俾斯麥號只能繞着大圈航行,無法逃離托維的部隊。儘管英國艦艇的數量因為燃料短缺已經減少,但戰列艦英王喬治五世號和羅德尼號仍然可用,陪同它們的還有重巡洋艦多塞特郡號英語HMS Dorsetshire (40)和諾福克號。[124]26日21:40,呂特晏斯號向總部發信表示:「艦隻無法操縱。我們將戰鬥到最後一刻。元首萬歲!」[125]船員們的情緒愈發沮喪,特別是當海軍總司令部的訊息傳達到艦上時。這些訊息的目的是鼓舞士氣,卻凸顯了船員們所處的絕望境地。[126]當劍魚機群返回航母時,俾斯麥號用主炮向尾隨其後的謝菲爾德號開火,第一輪齊射偏離了一英里遠,但第二輪跨射謝菲爾德號,彈殼碎片造成3人死亡,數人負傷。之後的四輪齊射則都沒有命中。[127][128]巡洋艦遂在煙幕的掩護下迅速撤退。[129]謝菲爾德號在低能見度下脫離了接觸,而由海軍上校菲利普·維安英語Philip Vian率領的五艘英國驅逐艦編隊則奉命整夜與俾斯麥號保持接觸。[130]

俾斯麥號於22:38遇上這些驅逐艦,迅速用主炮向英艦開火。俾斯麥號在三輪齊射後,跨射波蘭英語Polish Armed Forces in the West驅逐艦閃電號英語ORP Piorun (G65)。後者繼續縮小距離,直到在大約12,000米處的一次近距脫靶才迫使它掉頭離開。從整夜到清晨,維安的驅逐艦群一直在騷擾俾斯麥號,用照明彈照亮它,並在九次零星的攻擊中發射了十六枚魚雷,但無一命中。[131]在05:00到06:00之間,俾斯麥號的船員試圖彈射一架阿拉多196型水上偵察機,以帶走艦上的戰爭日記英語war diary、與胡德號交戰的片段鏡頭以及其他重要文件。但此前飛機彈射器上的蒸汽管線被威爾士親王號的第三發炮彈擊中受損,無法彈射飛機。加滿燃油的飛機成為火災隱患,遂被推出舷外棄置海中。[132]07:10,呂特晏斯又詢問能否派U艇前來帶走這些文件。U-556號立即被派去執行此任務,但由於該艇正在潛航而錯過了發出的命令信號。無論如何,U-556號的燃料太少,不足以執行命令。[133][134]

 
羅德尼號向俾斯麥號開火,後者可從遠處看出正燃燒

5月27日破曉後,英王喬治五世號主導了攻擊。羅德尼號跟隨在其左舷後方;托維意欲徑直駛向俾斯麥號,直至相距大約8海里(15公里)處。到那時,他會轉舵向南,讓其艦群與目標相平行。[135]08:43,英王喬治五世號的瞭望員在23,000米外發現了俾斯麥號。四分鐘後,羅德尼號以其前兩座三聯裝炮塔的六門16英寸(406公釐)炮率先開火,然後英王喬治五世號跟進以14英寸(360公釐)炮施射。俾斯麥號於08:50利用前炮塔還擊;在第二輪齊射便跨射命中羅德尼號。[136]此後,俾斯麥號的火炮瞄準能力下降,因為艦隻無法操控,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移動不穩定,使施耐德難以進行預估路線的射程計算。[137]

隨着接戰距離的縮短,艦隻的副炮也加入了戰鬥。諾福克號和多塞特郡號接近並開始用8英寸(200公釐)炮射擊。09:02,羅德尼號的一枚16英寸炮彈擊中了俾斯麥號的前部艦艛,造成數百人死亡、兩座前部炮塔嚴重受損。根據倖存者稱,這輪齊射可能殺死了林德曼和呂特晏斯以及艦橋上的其他工作人員,[138]但也有其他倖存者表示當艦隻沉沒時仍看到林德曼在甲板上。[139]主火控系統也在這次打擊中被摧毀,施奈德很可能也因此喪生。這輪齊射的第二發炮彈擊中了前部主炮並使其失效,儘管它還是設法於09:27成功發出了最後一輪齊射。[140][141]身處後部控制台的第四槍炮官、海軍上尉布卡德·弗賴赫爾·馮·米倫貝格-雷希貝格德語Burkard Freiherr von Müllenheim-Rechberg接管了後部炮塔的火力控制。他成功地發出了三輪齊射,然後一枚炮彈摧毀了火炮指揮儀,使其設備癱瘓。他遂命令各炮獨立射擊,但到09:31,全部四座主炮塔都已無法運作。[142]俾斯麥號的一枚炮彈在距羅德尼號艦艏約6米處爆炸,損壞了其右舷魚雷發射管——這是俾斯麥號最接近直接命中對手的一擊。[143]09:10,羅德尼號從10公里(5.4海里)的距離發射了六枚24.5英寸(620公釐)魚雷英語British 24.5-inch torpedo,諾福克號也從15公里(8.1海里)的距離發射了四枚。所有魚雷均告射失。[144][145]

 
多塞特郡號救起倖存者

由於艦橋上的人員不再回應,副艦長、海軍中校漢斯·厄爾斯(Hans Oels)從他在損害管制中心的位置接管了俾斯麥號的指揮權。隨着左舷遭到數次近距脫靶,加上艦隻已無力反擊,厄爾斯於09:30左右決定鑿沉俾斯麥號,[146][147]以防被英國人登艦,並使船員們能夠棄艦以減少傷亡。[148]俾斯麥號自身也在緩緩下沉,因為艦體的傾斜度不斷增加,導致越來越多的海水通過主甲板的受損處湧入艦內,[149]但該艦甚大的穩心高度使其仍可維持漂浮。[150]大約09:30,厄爾斯命令甲板下的人員棄艦;他還指示輪機艙船員打開艦隻的水密艙門,並準備好鑿沉裝藥。[151]這一自沉命令將確保洪水在最初會降入炮列甲板英語Gun deck之下,因為船員們是通過水密艙口向上爬,其後也保持開啟狀態。如此洪水會逐漸使艦隻傾斜,直至傾覆。[152]第一輪機官、海軍上尉尤納克指示他的部屬用9分鐘燃程的引信引爆炸藥,但內部通信系統出了故障,他只得派一個信差前去確認鑿沉艦隻的命令。信差再也沒有回來,於是尤納克點燃了炸藥,命令他的人棄艦而去。他們於10:10左右離開輪機艙。[153][154]尤納克及其戰友們在穿越不同的樓層時,聽到了炸藥爆破的聲響。[155]厄爾斯在艦上各處奔走,命令船員們離開崗位。10:00左右,英王喬治五世號的一枚炮彈穿透了上層堡壘帶英語Armored citadel,在艦艉食堂爆炸,殺害了甲板上的厄爾斯和其他約100人。[156][157]

到10:00,托維的兩艘戰列艦已經發射了逾700枚主炮炮彈,其中許多都是近距離發射的。[158]羅德尼號駛近至2,700米,即其主炮的近距離平射射程內,並繼續施射。俾斯麥號已經淪為一片廢墟,從頭到尾都在燃燒。不受控制的湧水使其艦艉緩緩下沉,並伴以20度的左舷側橫傾。[158]托維不打算停火,除非德國人降下他們的艦旗英語Striking the colors或明確表示棄艦。[159]總共四艘英國艦艇向俾斯麥號發射了2,800多枚炮彈,命中超過400發,但都無法擊沉俾斯麥號。近距離平射的槍林彈雨摧毀了艦艛和水上部分的艦體,造成大量人員傷亡,但對艦隻最終沉沒的影響微乎其微。[160]羅德尼號從左舷發射了兩枚魚雷,並聲稱其中一枚命中。[161]盧多維奇·肯尼迪英語Ludovic Kennedy表示,「如果這是真的,這會是歷史上唯一一艘戰列艦用魚雷攻擊另一艘戰列艦的例子」。[143]

鑿沉裝藥約10:20左右引爆。[160]到10:35,俾斯麥號已嚴重左傾,緩緩傾覆,並從艦艉開始下沉。[162]大約在10:20,由於燃料不足,托維命令巡洋艦多塞特郡號用魚雷擊沉俾斯麥號,並指示他的戰列艦返回港口。[163]多塞特郡號向俾斯麥號右舷發射了兩枚魚雷,其中一枚命中。巡洋艦隨後轉向左舷,發射了另一枚魚雷,也擊中了艦體。當這些魚雷襲擊發生時,俾斯麥號已經傾斜得很厲害,以至於甲板部分都被淹沒了。[155]最後一枚魚雷可能是在該艦左舷艦艛處爆炸,當時它已經位於水下。俾斯麥號於10:40從水平面上消失。[162]

在傾覆前棄艦的尤納克觀察到俾斯麥號的右舷沒有水下損傷。[154]馮·米倫海姆-雷希貝格也報告了同樣的情況,但他認為當時在水下的左舷受損更嚴重。[139]一些倖存者表示,當艦隻沉沒時,他們看到艦長林德曼正站在艦艏肅立。[139]大約有400人落入水中;[154]多塞特郡號和驅逐艦毛利號英語HMS Maori (F24)駛近並放下繩索拉起倖存者。11:40,多塞特郡號艦長下令放棄救援行動,因為瞭望員發現了一艘他們認為是潛艇的物體。當它們離開現場時,多塞特郡號已經救起85人,毛利號也救起了25人。[164]U-74號從遠處目睹了俾斯麥號與英國艦群的最後一戰,並於晚上19:30放出橡皮艇救起3人。翌日22:45,德國拖網船英語trawler薩克森森林號英語German weather ship Sachsenwald也以木筏救起另外2人。[165]其中一名被英軍救起的水兵第二天因傷勢過重而死亡。在俾斯麥號逾2,200名官兵中,只有114人最終倖存。[162]

殘骸

編輯

羅伯·巴拉德的探索

編輯

俾斯麥號的殘骸是由負責搜尋泰坦尼克號海洋生物學家羅伯·巴拉德於1989年6月8日所找到。[166]該艦被發現長眠在距離布雷斯特以西約650公里、深約4,791米的地方。[167]艦隻撞上了一座高出周邊深海平原約1,000米的死火山,並引發了2公里長的山崩。俾斯麥號隨之滑落,至下降了約三分之二的高度處停止。巴拉德對殘骸的確切位置保密,以防止其他潛水員從艦內取走文物——他認為這是一種盜墓行為。[168]

巴拉德的調查發現,艦隻的整個裝甲堡壘並沒有受到水下侵徹。在艦體上共找到了八個孔洞,一個在右舷、七個在左舷,均高於水線以上。其中一個孔洞在甲板上,位於右舷艦艏。其角度和形狀表明,造成這個孔洞的炮彈是從俾斯麥號左舷發射,並擊中了右舷錨鏈。錨鏈已在這個洞內消失無蹤。[169]六個孔洞集中在艦舯,三枚炮彈碎片穿透了上部防彈帶,並有一枚在主裝甲帶上砸出洞口。[170]再往後,還可以在甲板上看到一個與飛機彈射器平行的巨洞。潛水器沒有記錄到炮彈穿透主裝甲或側裝甲的跡象,很可能炮彈只穿透了甲板裝甲。[171]海軍歷史學家威廉·加茲克(William Garzke)和羅伯特·杜林(Robert Dulin)指出,英國戰列艦的射擊距離非常近;炮彈的平坦彈道使其難以擊中水線上方的裝甲帶所代表的相對狹窄的目標,因為烈風引起的高浪會遮擋裝甲帶,導致距離不足的炮彈要麼擊中水面再反彈到艦艛,要麼在擊中波浪後爆炸。[172]

巴拉德指出,他沒有發現艦體在尚未完全淹沒時發生內部內爆的證據。周邊的水比起艦體內的空氣壓強要大得多,會使艦隻變形。相反,巴拉德指出艦體狀況相對良好;他簡要說明了「俾斯麥號並沒有內爆」。[173]這表明俾斯麥號的隔艙是在沉沒時才被水淹浸,進一步印證鑿沉的論點。[174]巴拉德補充道:「我們發現的艦體看起來相對完整,沒有受到滑落和撞擊的影響」。他們得出結論,沉沒的直接原因是自沉:由船員蓄意破壞了輪機艙的閥門,正如德國倖存者所聲稱的那樣。[175]

整個艦艉已經脫離;由於它不在主殘骸附近且尚未被發現,因此可以假設這並非在海底碰撞時發生的。缺失的部分大致與受魚雷擊中的地方吻合,這又引發了可能是結構破壞的疑問。[176]艦艉區域也受到數次炮彈命中,因此加劇了魚雷的破壞力。這一點,加上艦隻「艉部先沉」的事實以及沒有結構支承來固定其位,表明艦艉是在水面上便已分離。雖然俾斯麥號沉沒時,艦上無人能證實或否認這一點,但歐根親王號的艦艉於1942年也遭到類似的魚雷襲擊後坍塌。這促使德國人把所有主力艦的艦艉結構都行了強化。[175]

後續考察

編輯

2001年6月,深海探險隊(Deep Ocean Expeditions)與伍茲霍爾海洋研究所合作,對殘骸展開另一次考察。研究人員使用了俄羅斯製造的袖珍潛水器。伍茲霍爾的專家威廉·N·蘭格(William N. Lange)指出:「你可以在艦艛和甲板上看到大量的彈孔,但在舷側上卻沒有那麼多,在水線以下也沒有」。[177]探險隊在水線以上或以下的主裝甲帶中都沒有發現穿透點。檢查人員注意到艦體上有幾道深長的裂縫,但將其歸因於對海底碰撞。[177]

2001年7月,一支英美聯合探險隊得到了英國一家電視頻道的資助進行考察。該團隊利用該地區唯一的一座火山來定位殘骸。研究小組通過遙控潛水器拍攝艦體後得出結論:俾斯麥號是因戰鬥損傷而沉沒。探險隊隊長大衛·默恩斯英語David Mearns宣稱在艦體上發現了明顯的裂縫:「我的感覺是這些裂口可能因滑落而拉長,但它卻是由魚雷所開創的」。[177]

詹姆斯·卡梅隆執導的紀錄片《重返俾斯麥戰艦》於2002年5月至6月使用了更小、更靈活的和平號潛水器進行拍攝,重現了導致艦隻沉沒的狀況。該片首次提供了內景鏡頭。[177]與巴拉德的探險不同,卡梅隆的研究能夠檢查艦體側面的部分區域。當俾斯麥號的艦艏率先接底時,大規模的「液力爆發」將艦體的大部分外殼版英語Shell plating沿着與裝甲帶底部連接的線分離。裝甲甲板下方的甲板被壓縮了3到4米。[178]因此,最廣泛的損傷,包括默恩斯觀察到的裂口,是由於艦體與海底的撞擊所造成,而非直接的戰鬥損傷。[179]

儘管俾斯麥號在沉沒當天受到了約719枚大口徑炮彈的襲擊,但卡梅隆的調查發現只有兩處實例表明320毫米厚的主裝甲帶在艦體的可見部分被完全擊穿。[180]它們都位於右舷艦舯部。其中一處孔洞使320毫米裝甲帶向前移位,另一處的爆炸則導致裝甲帶的一個矩形部分脫落。相反,探險隊認為,擊中甲板的遠程俯射幾乎完全造成了直接導致艦隻沉沒的損害。[181]後來的近距離炮擊(包括副炮)「摧毀了艦艛和水線以上的艦體暴露部分,造成大量人員傷亡」,但對艦隻的沉沒貢獻甚微。[160]英軍的炮術精準度「充其量只能算中等」,部分原因是「糟糕的」射擊條件和俾斯麥號的左舷側橫傾,發射的中口徑炮彈只有大約10%取得命中。[182]

卡梅倫的報告指出,「炮火造成的破壞加上數枚魚雷的打擊,壓垮並挫敗了俾斯麥號,導致該艦由於無法控制的漸進洪水而開始下沉。德國船員採取鑿沉措施,加速了它無可避免的滅亡」。[183]這表明魚雷可能加劇了該艦隨後發生海底碰撞時造成的廣泛損壞。[184]基於某些特定的條件,魚雷爆炸未能破壞防魚雷艙壁,[177]一些聲稱的命中可能是魚雷因洶湧的海況而過早引爆。[185]然而,其他被擊中的部位被埋在泥漿中,或是由於艦隻整體損傷的程度而無法辨認。[184]總體而言,該報告對默恩斯關於自沉與沉沒時間無關的說法提出了質疑。[178]

儘管有時會有不同的觀點,但這些專家普遍認同即便德國人沒有率先鑿沉俾斯麥號,它最終也會沉沒。巴拉德估計俾斯麥號至少還能在英國軍艦停火後漂浮一天,並有可能被皇家海軍俘獲,這一立場受到盧多維奇·肯尼迪(當時在韃靼號驅逐艦英語HMS Tartar (F43)上服役)的支持。肯尼迪指出,「它毫無疑問會最終沉沒,但鑿沉行動決定了時間的早晚」。[175]卡梅隆探險隊的報告也斷言「俾斯麥號必然會在戰鬥結束數小時後由於持續不斷的進水而沉沒」。[148]在默恩斯隨後的著作《胡德號與俾斯麥號》中,他承認鑿艦「可能加速了不可避免的事情,但也就幾分鐘而已」。[177]巴拉德後來總結稱,「在我看來,無論是誰送上最後一擊,艦隻都是由英國人致沉的」。[186]

相關條目

編輯

注釋

編輯

腳註

  1. ^ 俾斯麥號在滿載時的吃水為9.9米。[1]
  2. ^ 一說為31.1節。[2]
  3. ^ SK表示艦炮(Schiffskanone),C/34表示製造年份(Construktionsjahr)為1934年,而L/52則表示炮管的長度(Länge),即52倍徑[3]
  4. ^ 炮塔是由艏至艉按字母順序(根據德語無線電字母表)被分別稱為安東(Anton)、布魯諾(Bruno)、采撒(Cesare)及朵拉(Dora)。[8]
  5. ^ 英國人並未意識到德國軍艦已在丹麥海峽對調了位置。雖然威爾士親王號的瞭望員正確識別出德艦身份,但並未及時告知霍蘭將軍。[59]
  6. ^ 史密斯是以特別觀察員身分在皇家空軍服役的九位美國軍官之一。[107]
  7. ^ 磁性引信英語Magnetic pistol可以通過衝擊或磁影響觸發。意大利海軍利用它在塔蘭托海戰中發動了非常成功的攻擊。但這種引信只有在平靜的水域中才能有效發揮作用。[113]

引用

  1. ^ 1.0 1.1 1.2 1.3 1.4 1.5 Gröner,第33頁.
  2. ^ Jackson,第24頁.
  3. ^ Campbell 1985,第219頁.
  4. ^ Garzke & Dulin 1985,第203–208頁.
  5. ^ Garzke & Dulin 1985,第203頁.
  6. ^ Gardiner & Chesneau,第16, 224頁.
  7. ^ Williamson,第43頁.
  8. ^ 8.0 8.1 8.2 8.3 Gröner,第35頁.
  9.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a,第29–30頁.
  10. ^ Gaack & Carr,第26頁.
  11. ^ Grützner,第166頁.
  12. ^ Gaack & Carr,第77頁.
  13. ^ Campbell 1987,第43頁.
  14. ^ Konstam,第25頁.
  15. ^ Gaack & Carr,第10頁.
  16. ^ Williamson,第21–22頁.
  17. ^ Williamson,第22頁.
  18. ^ 18.0 18.1 18.2 Garzke & Dulin 1985,第210頁.
  19.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a,第38頁.
  20.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a,第39頁.
  21.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a,第44–45頁.
  22. ^ Bercuson & Herwig,第39頁.
  23. ^ Bercuson & Herwig,第39–40頁.
  24. ^ Bercuson & Herwig,第40頁.
  25. ^ Bercuson & Herwig,第41頁.
  26. ^ Garzke & Dulin 1985,第210–211頁.
  27. ^ 27.0 27.1 Garzke & Dulin 1985,第211頁.
  28. ^ Bercuson & Herwig,第43頁.
  29. ^ Bercuson & Herwig,第44–45頁.
  30. ^ Boog, Rahn, Stumpf & Wegner,第132頁.
  31.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a,第71頁.
  32.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a,第74頁.
  33. ^ Bercuson & Herwig,第55–56頁.
  34. ^ Bercuson & Herwig,第63頁.
  35.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a,第76頁.
  36. ^ 36.0 36.1 Garzke & Dulin 1985,第214頁.
  37. ^ Bercuson & Herwig,第64頁.
  38. ^ 38.0 38.1 Bercuson & Herwig,第65頁.
  39. ^ Bercuson & Herwig,第66–67頁.
  40. ^ Bercuson & Herwig,第68頁.
  41.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114頁.
  42.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a,第83頁.
  43.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a,第84頁.
  44.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120頁.
  45. ^ Bercuson & Herwig,第71頁.
  46. ^ Bercuson & Herwig,第72頁.
  47. ^ Garzke & Dulin 1985,第215頁.
  48.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b,第70–71頁.
  49. ^ Busch,第37–40頁.
  50. ^ Tovey,第4865–4866頁.
  51. ^ 51.0 51.1 Garzke & Dulin 1985,第216頁.
  52. ^ Bercuson & Herwig,第126頁.
  53. ^ Bercuson & Herwig,第126–127頁.
  54. ^ Bercuson & Herwig,第127頁.
  55. ^ Bercuson & Herwig,第129–130頁.
  56. ^ Bercuson & Herwig,第132頁.
  57. ^ Bercuson & Herwig,第133–134頁.
  58. ^ Garzke & Dulin 1985,第219–220頁.
  59.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165頁.
  60.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167頁.
  61. ^ Bercuson & Herwig,第151頁.
  62. ^ Garzke & Dulin 1985,第220頁.
  63. ^ Bercuson & Herwig,第151–152頁.
  64. ^ Bercuson & Herwig,第152–153頁.
  65. ^ 65.0 65.1 Bercuson & Herwig,第153頁.
  66. ^ Bercuson & Herwig,第155–156頁.
  67. ^ 67.0 67.1 Garzke & Dulin 1985,第223頁.
  68.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176頁.
  69.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176–177頁.
  70. ^ Bercuson & Herwig,第162–163頁.
  71. ^ Roskill,第406頁.
  72. ^ Bercuson & Herwig,第164–165頁.
  73. ^ Kennedy,第79頁.
  74. ^ Bercuson & Herwig,第165–166頁.
  75. ^ Garzke & Dulin 1985,第224頁.
  76. ^ Garzke & Dulin 1985,第226頁.
  77. ^ Busch,第64–65頁.
  78. ^ 78.0 78.1 78.2 Tovey,第4866頁.
  79. ^ Bercuson & Herwig,第167頁.
  80. ^ Bercuson & Herwig,第168頁.
  81. ^ Bercuson & Herwig,第173頁.
  82. ^ Bercuson & Herwig,第173–174頁.
  83. ^ Busch,第75頁.
  84. ^ Blair,第288–289頁.
  85. ^ Rohwer,第74頁.
  86. ^ Bercuson & Herwig,第174–175頁.
  87. ^ Williamson,第33頁.
  88. ^ Bercuson & Herwig,第175頁.
  89.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192–193頁.
  90. ^ Garzke & Dulin 1985,第227頁.
  91.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194–195頁.
  92. ^ 92.0 92.1 Garzke & Dulin 1985,第229頁.
  93. ^ Bercuson & Herwig,第189頁.
  94. ^ Stephen,第84頁.
  95. ^ Tovey,第4853頁.
  96. ^ Garzke & Dulin 1985,第229–230頁.
  97. ^ Garzke & Dulin 1985,第230頁.
  98. ^ Bercuson & Herwig,第192–193頁.
  99. ^ Bercuson & Herwig,第226頁.
  100. ^ Bercuson & Herwig,第229–230頁.
  101. ^ Blair,第289頁.
  102. ^ Bercuson & Herwig,第230–231頁.
  103. ^ Bercuson & Herwig,第232–233頁.
  104. ^ Garzke & Dulin 1985,第231頁.
  105. ^ Schudel.
  106. ^ Garzke & Dulin 1985,第232頁.
  107. ^ Miller,第162頁.
  108. ^ Garzke & Dulin 1985,第233頁.
  109.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234頁.
  110.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233頁.
  111.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235頁.
  112.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236–237頁.
  113. ^ Stephen,第38頁.
  114.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b,第149頁.
  115. ^ Busch,第146頁.
  116.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b,第125頁.
  117. ^ Busch,第107頁.
  118. ^ Bercuson & Herwig,第258–259頁.
  119. ^ Bercuson & Herwig,第259–261頁.
  120. ^ Garzke & Dulin 1985,第234頁.
  121. ^ Garzke & Dulin 1985,第234–236頁.
  122. ^ Kennedy,第211頁.
  123. ^ Garzke & Dulin 1985,第237頁.
  124. ^ Bercuson & Herwig,第271–272頁.
  125.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a,第182頁.
  126.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256–257頁.
  127. ^ Bercuson & Herwig,第259頁.
  128. ^ Stephen,第89–92頁.
  129. ^ Busch,第107–108頁.
  130. ^ Bercuson & Herwig,第279頁.
  131. ^ Stephen,第92–93頁.
  132. ^ Garzke & Dulin 1985,第237–238頁.
  133.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b,第148–150頁.
  134. ^ Busch,第125頁.
  135. ^ Bercuson & Herwig,第286–287頁.
  136. ^ Bercuson & Herwig,第288–289頁.
  137.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268頁.
  138. ^ Bercuson & Herwig,第290–291頁.
  139. ^ 139.0 139.1 139.2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282頁.
  140. ^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269頁.
  141. ^ Garzke & Dulin 1985,第239頁.
  142. ^ Bercuson & Herwig,第291頁.
  143. ^ 143.0 143.1 Kennedy,第246頁.
  144. ^ Stephen,第97頁.
  145.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b,第174頁.
  146. ^ Cameron et al. 2002,第28頁.
  147. ^ Garzke, Dulin & Jurens 2019b,第683; 866; 873頁.
  148. ^ 148.0 148.1 Cameron et al. 2002,第50頁.
  149. ^ Garzke, Dulin & Jurens 2019a,第413, 581頁.
  150. ^ Garzke, Dulin & Jurens 2019b,第914頁.
  151. ^ Bercuson & Herwig,第293頁.
  152. ^ Garzke, Dulin & Jurens 2019b,第683頁.
  153. ^ Cameron et al. 2002,第16頁.
  154. ^ 154.0 154.1 154.2 Gaack & Carr,第80–81頁.
  155. ^ 155.0 155.1 Zetterling & Tamelander,第281頁.
  156. ^ Garzke, Jr., William H.; Dulin, Jr., Robert O.; Webb, Thomas G. Bismarck's Final Battle. International Naval Research Organization. 1994 [2023-11-08].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9-05-21). 
  157. ^ Bercuson & Herwig,第295頁.
  158. ^ 158.0 158.1 Bercuson & Herwig,第292–294頁.
  159. ^ Bercuson & Herwig,第292–293頁.
  160. ^ 160.0 160.1 160.2 Cameron et al. 2002,第51頁.
  161. ^ Gatacre,第140頁.
  162. ^ 162.0 162.1 162.2 Garzke & Dulin 1985,第246頁.
  163. ^ McGowen,第56頁.
  164. ^ Bercuson & Herwig,第297頁.
  165. ^ Müllenheim-Rechberg 1980b,第188–190頁.
  166. ^ Mackay, Robert. The Bismarck: 'It belongs to Germany'. United Press International, Inc. 23 June 1989 [2021-11-06].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3-27). 
  167. ^ Ballard 1990,第221頁.
  168. ^ Ballard 1990,第216, 221頁.
  169. ^ Ballard 1990,第194頁.
  170. ^ Ballard 1990,第214頁.
  171. ^ Ballard 1990,第191頁.
  172. ^ Cameron et al. 2002,第34頁.
  173. ^ Ballard 1990,第214–215頁.
  174. ^ Jackson,第88頁.
  175. ^ 175.0 175.1 175.2 Ballard 1990,第215頁.
  176. ^ Ballard 1990,第177–178頁.
  177. ^ 177.0 177.1 177.2 177.3 177.4 177.5 New York Times, "Visiting Bismarck".
  178. ^ 178.0 178.1 Cameron et al. 2002,第42頁.
  179. ^ Cameron et al. 2002,第47頁.
  180. ^ Cameron et al. 2002,第30頁.
  181. ^ Cameron et al. 2002,第30-31頁.
  182. ^ Cameron et al. 2002,第32–34頁.
  183. ^ Cameron et al. 2002,第20頁.
  184. ^ 184.0 184.1 Cameron et al. 2002,第33頁.
  185. ^ Cameron et al. 2002,第31頁.
  186. ^ Ballard 2008,第111頁.

參考資料

編輯
線上來源

延伸閱讀

編輯
  • Ballard, R. (1990). The Discovery of the Bismarck. New York, NY. Warner Books Inc. ISBN 978-0-446-51386-9
  • Ballard, Robert D. The Bismarck Found. National Geographic. Vol. 176 no. 5. November 1989: 622–637. ISSN 0027-9358. OCLC 643483454. 

48°10′N 16°12′W / 48.167°N 16.200°W / 48.167; -16.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