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佛教
缅甸佛教历史悠久,以上座部佛教为主流,历史上也流行过密教阿利僧派;缅甸是上座部佛教在东南亚的起源地[1],且是两次近现代上座部佛教结集的举办地。据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数据显示,佛教信徒占缅甸人口比例最高,约85%-90%,集中于缅族、孟族、若开族、掸族、克伦族、华裔、佐族族群中[2][3]。缅甸还是僧侣在人口占比极高和经济在佛教领域开支占比极高的国家[4],僧人在缅甸具有崇高的社会地位。
佛教大纲 佛教主题 |
上座部佛教文化早已成为缅甸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甚至是其核心[5][6]。同时,一些原始巫教的特征和印度教的内容也混入缅甸的佛教传统,在偏远地区流传,如本土信仰的纳崇拜[7]、印度教的那伽龙崇拜等。
地域与人口
编辑佛敎在缅甸各省以及孟邦、若开邦、掸邦、德昂自治区、德努自治区、勃欧自治区(实际由勃欧民族军控制)为主体宗敎以及民族宗敎,同时过去也是克伦邦、克耶邦的主体宗敎,但不少克伦、克耶人在英国统治时期被同化为新敎徒。克钦邦、钦邦、佤自治州(实际由佤邦控制)、那加自治区为民族宗敎区域,但近代以降不少人被同化为新敎徒,同时近年来有不少信仰佛敎的缅族移民。果敢自治区、佤自治州居民信仰程度较弱,综摄明显,难以划分出特定的信仰。
统计数据
编辑年份 | 人口 | ±% |
---|---|---|
1891 | 6,888,075 | — |
1901 | 9,184,121 | +33.3% |
1911 | 10,384,379 | +13.1% |
1921 | 11,201,943 | +7.9% |
1931 | 12,348,037 | +10.2% |
1973 | 17,764,008 | +43.9% |
1983 | 30,520,175 | +71.8% |
2014 | 45,185,449 | +48.1% |
缅甸具有悠久的佛教传统,佛教徒占到总人口的九成,在1891年已有84%到90%的人口信仰佛教。根据1994年缅甸政府人口普查,缅甸约有89.28%信仰佛教。英国经济学人信息社编《各国情况报告:泰国/缅甸》(1992/1993年)统计,缅甸有佛教徒3500万人,约占缅甸总人口的87.2%,占缅族人口的95%[8],是佛教徒占本国人口比例第三高的国家(第一是柬埔寨,第二是泰国)。[9][10][11][12][13]
历史
编辑直通王国与骠国
编辑东南亚的古代史文献匮乏,以缅甸为最,佛教传入缅甸的历史因此尚无定论,但根据推测,佛教在缅甸的历史可能已延续了超过两千年[14]。敏东王朝著名国师般若萨弥(巴利语:Paññāsāmī[15])在于1834年编写的《教史》(巴利语:Sāsana Vaṃsa,缅甸语:Thathana Win)中就总结了缅甸佛教的发展历史。根据《善见律毗婆沙》,以及斯里兰卡编年史《岛史》和《大史》等古文献记载,阿育王在公元前228年左右派遣过两位僧侣——须那(Sonaka,或苏那迦)和郁多罗(Uttara,或译郁陀罗),到缅甸素万那普地区弘扬佛法(义为“金地”,一说为缅甸直通,一说在泰国)[16][17],此为缅甸佛教可循的最早之迹[14][18]。
公元年前后几世纪,哀牢人沿湄公河南下,占据了柬埔寨和老挝者即今日的高棉人,进入泰国和缅甸者即今天的孟人。孟人驱逐了土著占人成为缅甸的主体族群,约于前4世纪建立了以毛淡棉西北部的直通城为中心的直通王国,长期与印度南部和斯里兰卡通商,孟人很早就受到印度文化的影响,信仰婆罗门教和本土原始宗教[19]。5世纪中叶,斯里兰卡佛育长老将巴利三藏带入直通,将上座部佛教传入孟人地区,直通王国因此被认为是上座部佛教引入东南亚的发祥地[18]。
后来上座部佛教又流传到室利差咀罗、今掸邦、若开邦等地。公元3世纪,青藏高原一带的藏缅系族群缅人南下,其中的一支骠人在上缅甸伊洛瓦底江区域建立了骠国,定都卑谬。832年,骠国战败于南诏国,骠人和同源的其他缅人支系融合,下缅甸地区则受到孟人的统治[20][21][14]。骠国人也信仰佛教,1906年考古学家曾对骠国故城室利差咀罗一带进行考古发掘,发现了大量的佛像和巴利文经典残片,证实了当地曾在5-9世纪盛行上座部佛教。当地佛教盛行的情况也出现在中国古籍中,包括《新唐书·骠国传》和义净《南海寄归内法传》[18]。唐贞观年间,骠国使团入贡,还在长安表演了佛教舞乐[22]。此外,在卑谬骠国故城中出土了梵文“诸法从缘起”的密宗偈语碑文。上缅甸地区也有大乘佛教传播的迹象,并出土青铜观音菩萨立像[23](p. 171)。
蒲甘王国
编辑8世纪,上缅甸建立了蒲甘王国。同时期,密教传入蒲甘地区,它是佛教与婆罗门密教混合后的产物,传入蒲甘后又与缅人的本土信仰相结合,成为阿利僧教,盛极一时[18];该教提倡饮酒食肉和放荡行为,教徒身着蓝色僧服,有森林派和聚落派两个派别[24]。
10世纪初,国王阿奴律陀登基,逐步统一缅甸。他厌恶阿里僧教,决心实行宗教改革[18]。同样厌恶阿里僧教的直通僧人善阿罗汉来到蒲甘王国,受到阿奴律陀的器重。阿奴律陀封善阿罗汉为缅甸国师,下令全国从密宗阿利僧教改信上座部佛教[18][25],并在全国建立了大量佛塔,以瑞喜宫佛塔最为著名。在善阿罗汉的建议下,阿奴律陀遣使到直通迎取巴利三藏和佛舍利,但遭到孟王摩奴诃的拒绝和羞辱,阿奴律陀一怒之下出兵吞并了直通王国[18]。阿奴律陀令人将直通的三藏经典及注释用32头大象运回蒲甘,同时还包括500名僧侣与工匠。因为孟人城邦相继被灭,大量的孟族佛教僧侣集中于蒲甘,使得缅甸的佛教与文化达到新的高度[26](pp. 265-266)。征服直通后,阿奴律陀派人与锡兰通好,并派遣僧团到锡兰迎奉完备的三藏经典[26](pp. 265-266)。
江喜陀即位后,又在全国建立了大量佛寺、佛塔,其中以阿难陀寺最为著名。1112年江喜陀去世后,其外孙阿隆悉都(或译阿拿翁薛胡)登基,他也大力扶持佛教,1114年亲自督建他冰瑜寺佛塔。与此同时,阿隆悉都亲自[23](p. 330)到大理国迎请佛牙舍利(但未能请到,仅取得与佛牙相连的碧玉佛像[27]),并遣使到宋朝称臣朝贡[23](p. 330)。缅甸佛教也开始受到汉传佛教的影响,在11世纪建造的辛尼耶塔上,塑有中国式的弥勒佛和阿弥陀佛像[28]。瑞喜宫塔的辅助建筑瑞陶辛塔,也具有中国塔式风格[29]。
阿隆悉都在位期间,善般他求就任新国师。阿隆悉都驾崩后,般他求国师因与新任国王、阿隆悉都之子那罗都不和,于1167年到锡兰住了6年,之后返回缅甸,缅甸佛教开始较多受到锡兰大寺派影响[26](pp. 265-266)。其后的乌多罗尸婆(Uttarajiva)带领车波多(Chapata)等弟子也于1180年到锡兰修学,孟人车波多于1190年回到缅甸,与他同返缅甸的还有四名高僧:尸婆利(Sīvali)、多摩陵陀(Tāmalinda)、阿难陀(Ānanda)、罗睺罗(Rāhula,后还俗),他们在蒲甘创建缅甸的大寺派[30]。当时缅甸大量土地归为寺院,僧侣戒律松懈,那罗波帝悉都王对此多有不满。由于大寺派强调戒律,深受那罗波帝悉都赞赏和支持,并开始在缅甸境内大规模发展。缅甸佛教因此分成两派,车波多的锡兰派(后宗、后派、僧伽罗僧伽派)和前国师阿罗汉的缅甸派(前宗、前派、未罗姆摩僧伽派) [26](pp. 265-266)。车波多的《阿毗达摩简释》和《行者明灯》是至今佛学界研究上座部佛教论藏的重要参考经论[31]。车波多死后,其三个传人对戒礼和戒律,意见分歧,各成一派。于是后派又分为三派,其中以阿难陀和室维利派的影响为大。[14][32]
蒲甘王朝历代国王都扶持佛教,把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大片的上地赠于寺庙。据不完全统计,在蒲甘王朝的200余年间,投献给寺院的土地达208,000派(36490英亩),劳动人口21,983,银119,101克拉(缅两)。都城蒲甘附近大、小寺塔达4000多座,其中许多寺塔如瑞喜宫佛塔、阿难陀寺、他冰瑜寺,规模宏大,结构严谨,前后历时几十年才建成。上座部佛教由于王室的支持和自己的经济基础,得以迅速发展。11世纪末,在蒲甘城就有僧侣4108人[14][20][18][21]。然而末代国王那罗梯诃波帝好大喜功,比如用纯金打造了敏加拉大佛塔的地宫塔龛28尊佛像。这些工程导致国力大量耗损,造成社会动乱、王朝开始走向衰落[33](p. 544)。
勃固王朝和阿瓦王朝
编辑12世纪末,元帝国蒙古军队南下征服缅甸,蒲甘王国于1287年告灭,缅甸局势动荡。在下缅甸,13世纪末,孟人在缅甸南部以勃固为都建立起勃固王朝,并迅速整顿了蒲甘王朝末期僧团混乱的局面,重振上座部佛教。勃固王朝的工艺最为出众的是佛塔,塔基为八边形,而非蒲甘王朝常见的方形。钟形塔身变小,从塔基到塔尖的轮廓向内弯曲,形成特异的优美长弧。15世纪中期,勃固王朝信修浮女王在位时期大兴佛教,是南方佛教的鼎盛时期,她曾向斯里兰卡派遣僧团求法。信修浮将王位让于女婿达摩悉提(Dhammazedi)后,自己专心从事佛教事业,增修瑞光大金塔,即现在的仰光大金塔。仰光大金塔也成为勃固王朝佛教建筑的典型代表[34]。
达摩悉提原本是出家人,被信修浮选为继承人后还俗,迎娶了信修浮的女儿。即位后,他继续推崇佛教,进行宗教改革[35]。当时国内僧伽戒律涣散,派别之间为了孰是正统身份的议题产生争论。为了巩固王权,纯洁僧伽,达摩悉提于1475年派遣高僧22人(一说44人)前往斯里兰卡大寺求法,这些僧人不愿与缅甸原有僧团和合在一起羯磨受戒,于是编好木筏,漂流在位于迦尼耶[36]的迦尼耶河上受戒。他们回国后,仿照斯里兰卡迦尼耶寺建立了勃固西郊的迦尼耶寺,成立了罗曼那派(孟人派、孟族派)[37],以该寺为活动中心。罗曼那派势力逐渐强大,一直传播到今日的泰国、柬埔寨和斯里兰卡。同时,众僧在勃固郊外创建传戒道场(Kalyani Sima)[38],达摩悉提下令废除柬埔寨传承和斯里兰卡传承的宗派之别,通令全国僧伽来此戒堂一律按大寺派传承重新受戒,远近僧众纷纷前来,共十万人,其中选出长老八百、比丘一万四千,重新受戒入僧团,其余守戒不严者勒令还俗[39]。此事被记录在了迦尼耶石刻上,珍藏于戒堂内[40],它是缅甸佛教史的最重要文献之一,并开创了缅甸国王改革佛教的先河[41]。此外,达摩悉提还遣使(1472年)到印度求得菩提树分枝来缅栽种,并求得佛寺的图样,以供勃古建筑仿造[42]。
在上缅甸,蒲甘王朝崩溃后,缅甸西部出现敏象王国,由三兄弟当政,其中之一的梯诃都后来在北部独自成立了彬牙王国,国都彬牙城成为北方佛教中心。14世纪中期,缅化的掸族在北部统一敏象王国、彬牙王国和实皆王国建立起阿瓦王朝,定都曼德勒和邦芽附近的阿瓦(故至今华裔仍称曼德勒为瓦城),与勃固王朝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势,阿瓦城继承邦芽(即彬牙)成为北方佛教中心[14][20][18][21]。1429年,锡兰僧侣室利萨达磨楞伽罗(Siri saddhamma lankara,义为正法)和信哈罗摩诃萨弥(Sihala mahasami,义为僧伽罗大贤)带着五颗佛舍利到缅甸,遭到勃固冷遇[43]。阿瓦国王孟养他忉闻讯后差遣使迎其来阿瓦弘法,上座部佛教开始在缅甸北方发展[14](p. 148)[44]。1540年,缅甸阿瓦国王多汉法(或译思洪发)感到佛教力量发展过快,危及到王权统治。他以各地佛塔与佛法无关,命令各地拆毁佛塔,遭到各方强烈反对。此事触怒多汉法,他设局在阿瓦邻近的刀巴奴(Taungbalu)举办斋僧大会,约请阿瓦、实皆、邦牙等地的3000名比丘赴会[45]。在僧侣们用斋之际,埋伏在四周的戎行开始屠杀,360位比丘死亡、其他比丘逃脱。之后多汉法命令毁佛塔、烧经文。佛教在阿瓦势力受到重创[26](p. 288),这也是缅甸历史上唯一一次的灭佛事件[46]。
东吁王朝
编辑东吁位于缅甸中部,因战略意义不大,在历次战乱中都成为缅人的避难处。蒲甘王朝崩溃后,缅人在此汇集,势力渐大。缅人首领明吉瑜宣布脱离阿瓦王朝,自立为王。1531年,其子德彬瑞蒂(莽瑞体)正式以东吁为中心成立了东吁王朝,与勃固国、阿瓦国结盟抵抗阿腊干(若开王国)势力。1535年—1539年,德彬瑞蒂吞并勃固国,1550年德彬瑞蒂被刺身亡,勃印曩(莽应龙)继位后于1555年攻下阿瓦国,1559年统一缅甸。勃印曩被缅甸民众视为“英雄大帝”,他实行多项改革,扩大缅甸版图,在位三十年,修塔建寺,供养僧众,使缅甸上座部佛教兴旺发达[14][20][18][21][33](pp. 548-550)。
雍籍牙王朝
编辑东吁王朝因长期远征暹罗(泰国),耗尽国力。16世纪末,国内孟人叛乱,最终于1752年灭亡了东吁王朝。1753年6月,缅人首领壅籍牙(阿朗帕亚)在带兵反攻孟人成功后,在阿瓦建立了贡榜王朝(雍籍牙王朝),重新统一缅甸。[47]
壅籍牙王笃信佛教,每日都延僧入宫受供,每月四斋日还与大臣受持五戒[47]。孟驳王(辛标信)继位后,亦奉持佛教,不仅想做“转轮圣王”,还想做“诸佛之王”,他令国内处死14名异教徒,威慑异教徒令其改信佛教。[47]
1782年,孟云(波道帕耶)王即位,他东征西战,将缅甸的版图大为延伸,西至印度阿萨姆、曼尼坡,东至今日的缅泰边境地区,成为当时的东南亚幅员最为辽阔之帝国,对东南亚的历史产生了深远影响。孟云王与斯里兰卡重归于好,允许僧侣往来交流,1802年和1812年,斯里兰卡派遣的僧侣使节来缅弘法,使得雍籍牙王朝的上座部佛教更加兴盛。孟云王在位期间,国内统合出现了如今缅甸三大派之一的善法派(其他两派是瑞琴派、大门派)[47]。
1853年敏东王(曼同)即位,他继续推崇佛教,迁都曼德勒。当时,英国军队于1824年侵缅,下缅甸部分地区被攻占后,基督教在当地开始传播,对佛教的生存造成了压力,缅甸面临着内忧外患。为了解决宗教问题,敏东王于1871年主持举办了上座部佛教第五次结集[48]。本次集结召集了2400位高僧,用五个月时间考订校对巴利三藏中以律藏为中心的经典原文的同异,集结校订后的三藏经典,没有书写为贝叶经,而是花了7年半的时间,镌刻在729块方形大理石上,并竖立于曼德勒山麓固都陶佛塔(Kuthodaw,或译拘他陀塔寺、鸩婆陶浮屠)中。[14][20][18][21]这次集结的成果被翻译为缅文,传播至全国上下[49]。
英国殖民统治时期
编辑1824年,英国开始进袭缅甸,至1885年第三次侵缅,攻占了都城曼德勒。1886年,全缅沦陷,被英国殖民当局划分为英属印度的一个省。为了建立殖民统治的法律和秩序,英国殖民当局着力打击缅甸的宗教和文化传统。他们废除了对僧侣的优待政策,转而在全缅兴扬基督教;千方百计分化僧侣阶层,剥夺僧侣的司法权、教育权;并且侮辱性地穿鞋入寺(上座部佛教的传统是脱鞋入寺以表尊敬),甚至毁坏塔寺。[50]
英殖民当局的统治造成与佛教僧侣的严重对立,更引起缅甸民众高昂的反抗情绪。基督教没能顺利传播,只在如今的库基族(钦族)、克钦族(景颇族)和克伦族地区占优势。缅甸知识分子寻求利用西方自由、平等的观念,以佛教为缅甸民族主义的一面旗帜,宣扬与英国人同等的权利[51]。1897年,曼德勒佛教复兴会成立;1906年,首个全国性的佛教青年会在仰光成立,为促进民族语言、民族宗教精神和教育权利而不懈斗争[52]。1908年,佛教青年会创办了《缅甸佛教徒》报社;1909年出版英文周刊《缅甸人》,以及缅文、英文、巴利文三语月刊《巴利人》;1911年7月,会员吴巴佩(U Ba Pe)创办了全国首张缅文报纸《太阳报》,提出缅甸诸民族在社会、经济方面的权利主张[52]。1920年,佛教青年会改名为缅甸人民团体总会,以保护民族权利、反对殖民压迫为宗旨,成为以佛教为旗帜的政治性爱国组织。[52][50]
1942年,日军侵缅。经过数年抗争,缅甸人民成功驱逐日本侵略者和英殖民者,于1948年正式独立为缅甸联邦共和国。在缅甸人民反抗英国殖民压迫、维系民族情感、继承文化传统和意识形态方面,上座部佛教都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14][20][18][21]
缅甸独立
编辑缅甸独立后,政府和军方都大力支持上座部佛教,于1947版宪法中就已经有了“国家承认佛教作为大多数联邦国民之信仰”的表述。缅甸联邦政府成立了宗教事务部,管理全国佛教事务。1950年,议会通过《佛教组织法》、《巴利语大学与达摩师法》、《巴利语教育法》等法令,还从斯里兰卡请来佛牙舍利供民众瞻仰膜拜。1951年8月26日,全国性佛教在家居士组织佛教评议会(Aṭṭhakathā Sangāyanā)[53]成立于仰光,国内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弘教热潮[51][54][55][56]。1952年,政府组织在仰光修建了世界和平塔,在佛塔旁还仿照第一次集结时的七叶窟修建了大石窟(Mahā Pasāṇa Guhā),以及修建了亚巴拉高耶那大寺,这一处佛教建筑群成为现代缅甸佛教的中心、总道场[56]。
1954年5月17日卫塞节,总理吴努主持在仰光世界和平塔召集2500位僧人,举办了第六次结集,目的在于团结佛教徒,增进上座部佛教之隆盛,提高缅甸独立国之地位。此次结集以第五次结集所镌刻之729块大理石刻文为依据,并广采斯里兰卡、泰国、高棉、伦敦巴利圣典协会之文本,以及缅甸各种巴利文版本,作详细考订,产生了目前最完善的巴利文大藏经版本。此次结集邀请南传佛教各国比丘参加,中国僧侣在内的北传国家比丘亦受邀参观,费时二年多,至1956年之卫塞节完成。结集大会还决定成立世界佛教大学,地址就设在世界和平塔旁的亚巴拉高耶那大寺。[18][21]
1954年末,世界佛教徒联谊会第三届大会在仰光举行,这是缅甸首次举办国际性的佛教大会。1958年,世佛联办公总部迁往缅甸。1961年8月,缅甸通过《第三次宪法修正案》,定佛教为国教,并给予基督教、伊斯兰教一定的政治权利,于10月正式执行。这引起各个宗教的普遍不满,发生了宗教之间的流血冲突事件。[14][20][18][21] [13]
军政府时期及政治改革至今
编辑1962年3月,吴奈温通过军事政变上台执政,成立联邦革命委员会,强调僧侣脱离政治,采取措施限制僧侣对政治的干预,加强对佛寺、僧伽团体的管控,并宣布尝试“缅甸社会主义道路”,取消佛教的国教地位。几年后,废除了吴努下达的几个促进佛教发展的法令,缅甸联邦佛教会改名为“缅甸联邦革命政府佛教整理委员会”,缅甸佛教活动陷入低潮,对外交流活动基本停止,僧侣出境参学也受到限制。1974年,缅甸改名为缅甸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名义上权利移交议会,民众普遍抗议,当年发生了“抗议风波”,1977年发生学生抗议运动。奈温的专制统治越发荒唐,胡作非为,乱搞经济,将原本富饶的缅甸折腾到被联合国经济和社会理事会于1987年12月宣布为“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57][58]。1988年,全缅爆发了声势浩大的抗议游行示威,并最终于8月8日酿成了8888民主运动,一时间缅甸局势动荡不安,军政府出兵镇压,有许多平民、僧侣、儿童在这次镇压中遇害。直到9月军政府重新接管政权,国名复称“缅甸联邦共和国”[57][58]。
随后的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对佛教和僧侣的态度稍有缓和,但压迫宗教界的事件并非绝迹,佛教界也更加积极地参与到政治民主化改革进程中来。2007年,发生反军政府示威事件,数千名僧侣参与到示威队伍。2010年,被软禁的翁山淑枝——昂山国父之女,获得释放,不久后上台执政,缅甸进入相对缓和的政治改革时期。缅甸自从建国就伴随着佛教的浸润,传统文化中早已离不开佛教文化,故佛教对缅甸政治、社会、文化、教育等领域的影响还将继续下去。[14][20][18][21]
1980年5月,缅甸为统一国内九大僧派,举行僧伽和合大会,会后设立了国家僧伽组织“全国僧伽大长老委员会”,全国僧伽民主选举出僧王,即僧委会领袖。僧委会内部还常设僧伽法庭,由精于律藏且在全国有声望的上座比丘担任成员,负责仲裁僧侣的纠纷事务,尤其是戒律方面的争执[13][59][60]。
1996年,成立国立僧伽大学(国立圣典教说大学),位于仰光。1998年,成立国立国际上座部佛教弘法大学,坐落于仰光玛仰公镇区。
特点
编辑修行
编辑缅甸佛教徒非常重视功德的积累和内观的修行,践行五戒是最常见的积累功德的法门,僧侣则以内观的禅修法门最为普遍。缅甸佛教受到本土信仰的影响,同时存在着纳崇拜、那伽龙崇拜和巫术崇拜,一些人会寻求巫术、念咒等途经,并和弥勒佛信仰相联系[61][62]。
节日
编辑佛教文化早已成为缅甸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缅甸许多节日都和佛教有关。例如同时作为泼水节而被人熟知的缅历新年[63];东南亚的传统节日卫塞节,是佛教徒的圣日,1954年,在缅甸仰光召开的世界佛教徒联谊会第三次大会上规定,设为世界佛陀日[64],这一天也是缅甸的国定假日。
寺院教育
编辑缅甸佛教寺院分为修学型的僧院,和朝拜型的塔寺。僧院与学校人们均称之为“奘”(缅甸语:ကျောင်း,罗马化:kyaung:,Okell拼音:caùñ),也可按汉语习惯翻译为“
在缅语中,寺院还有从巴利语毗诃罗(vihāra)一词输入的“ဝိဟာရ”(wihara)[66]。
和其他敬重佛教的东南亚国家一样,缅甸儿童在6、7岁时会送到寺里出家,进行免费的启蒙教育,学习本国的文化知识和佛教知识,尤其是穷人家的孩子,因不能负担学费,会优先选择送到僧院上学,在20世纪90年代经济危机加剧后这一现象更加明显[67]。他们在数年后可以选择还俗,也可以选择留下受比丘戒成为正式僧侣,继续修习佛教事业。因此,缅甸僧院除了作为宗教道场和僧侣的修学场所,同时也是儿童的启蒙学校、平民的聚会场所。这个传统影响了周边的上座部佛教地区,如中国云南西部的奘房、缅寺,就是继承自缅甸的僧院传统[68]。
此外,原孟艮府的傣痕、傣仂、傣沅(Tai Yuan)地区有从“围(起来的道)场”(梵语:वाट,罗马化:vāṭa)演变来的洼寺,对应老傣仂文“ᩅᨯ᩠ᨰ waD+Dha”或“ᩅᨯ᩠ᨵ waD+dha”、新傣仂文“ᦞᧆ”[69],对应傣耶语称“ဝတ်ႉ”(wâ̰t)[70]。华人地区还有汉族寺庙。
佛教组织
编辑1950年,缅甸设立宗教事务部,现缅甸佛教置于其管理之下。
1951年8月成立的佛教评议会负责管理全国佛教在家居士事务。[51][54][55][56]
1980年5月,缅甸为统一国内九大僧派,举行僧伽和合大会,会后设立了国家僧伽组织“全国僧伽大长老委员会”,简称“僧伽委员会”,全国僧伽民主选举出僧王,即僧委会领袖。僧委会内部还常设僧伽法庭,由精于律藏且在全国有声望的上座比丘担任成员,负责仲裁僧侣的纠纷事务,尤其是戒律方面的争执[13][59][60]。
缅甸在国际佛教旗的基础上修改制成本国的佛教旗帜,第五种颜色代之以粉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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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佛教旗
缅甸佛教的头衔
编辑- 西亚多,缅甸佛教头衔,义为王室教导师,最早来自于担任缅甸王室佛教导师僧侣,如今已普遍应用,资深长老、主持,都能获得此荣称。
- 三藏持者,缅甸佛教头衔,通过官方考试,能背诵所有南传巴利三藏者,即获颁“持三藏”头衔;如在背出外更能默写者,则获颁“精通三藏法师”头衔。著名三藏持者法师有明昆三藏持者长老——明昆·西亚多(Mìñḵùñ Hsăyaṯo Ù Wíseiʔṯá Thara Bíwuñthá)。
- 上首大班智达,缅甸上座部佛教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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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沙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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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比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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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比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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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掸邦东枝的寺院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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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缅甸僧人正在进行寺院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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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勒僧侣托钵接受食物供养
宗教关系与政教关系
编辑与周边东南亚佛教国家关系
编辑从古至今,东南亚、南亚佛教国家间的佛教交流频繁,互有传承,并且常以佛教为纽带联结外交和政治关系。作为南传上座部佛教的三个中心国度,缅甸、泰国和斯里兰卡向来关系密切[71]。缅甸在历史上经常从斯里兰卡延僧求法,国内的重要派别和传承都离不开斯里兰卡的影响。斯里兰卡也在佛教衰弱之时,向缅甸请法,绍续佛种。
11世纪以后,由于信奉印度教的注辇人的入侵,斯里兰卡的佛教受到重大打击。至维阇耶跋护一世王(1055—1113年在位)击败注辇人后,向蒲甘王朝延请上座部长老到斯里兰卡重建僧团。16世纪以来,西方殖民者入侵斯里兰卡,破坏佛教,斯国维摩罗达磨苏里耶二世王先后两次延请缅甸上座部长老前来传教护法。1799年,达摩觉提创建了斯里兰卡的缅甸派;19世纪,斯里兰卡僧人从下缅甸带去罗曼那派。[72][71]两国独立后,佛教往来和外交关系更加密切。1950年前后,两国互赠佛陀或佛世高僧的舍利子。[71]
与“罗兴亚”穆斯林的冲突
编辑在若开邦,佛教信仰占绝对优势,但同时拥有着丰富的穆斯林移民史。尽管如此,在英国人到来之前两敎关系相对融洽。然而,英国统治时期殖民者引入了大量孟加拉族穆斯林进行垦殖,后称为罗兴孟加拉族[73],导致若开地区千年来的人口结构发生改变,两敎间冲突愈发明显。二战时期,仅在一个边境小城孟都,罗兴亚人就杀死了三万多名手无寸铁的佛教徒[74],并且在缅甸独立后拒不归还土地,结怨之后,与佛教社区经常发生群体冲突,部分人甚至进行恐怖主义活动和分裂活动。
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罗兴亚穆斯林武装经常屠杀佛教徒平民,抢占土地。80年代年至今,忍无可忍的缅甸政府对罗兴亚人开始态度强硬,当地佛教徒也以武力回击,时有发生双方死伤惨重之事件,例如2012年罗兴亚人奸杀若开邦佛教社区年轻平民女人,引发了暴动事件。在缅甸、泰国、斯里兰卡,反感穆斯林的佛教徒甚至成立了民族主义组织,斯里兰卡有“佛教力量”,泰国有“认识佛陀基金”,缅甸则有以强硬派僧侣阿欣威拉杜(Ashin Wirathu)为领袖的“969运动”组织。西方媒体称他们为“迫害伊斯兰教”的“佛教恐怖主义”[75][76]。
佛教艺术
编辑佛教建筑
编辑缅甸的建筑艺术从相当早以前就已经受到印度文化的影响,具有印度教和佛教艺术特征[77]。缅甸作为佛教古国,境内有非常多的佛教建筑古迹,随处可见佛寺、佛塔,且通常规模宏大。光是蒲甘地区,因蒲甘王朝对佛教的推崇至极,建设的佛寺(塔寺与僧庠)、佛塔(Okell拼音:s̱eiṯi)数量极多,被誉为“万塔之城”[78],当地有句俗话:“车轴吱吱叫不停,蒲甘佛塔多如林”。据1973年的考古统计,蒲甘的寺塔古建筑,多达2217座[77]。蒲甘古城也因此与柬埔寨的吴哥窟、印度尼西亚的婆罗浮屠并称为亚洲三大佛教遗迹[78]。
缅甸最出名的佛教建筑有蒲甘王朝时期的他冰瑜塔寺、瑞喜宫塔寺(Hyweis̱ìh͟kouñ hpăyà)、阿难陀寺(塔寺),及勃固王朝时期的仰光大金塔。蒲甘王朝的佛塔基座多为方形,而勃固王朝则以八边塔基为常见,且塔身变小,从塔基到塔尖的轮廓向内弯曲,形成特异的优美长弧,譬如通体金碧辉煌的仰光大金塔;其金伞(htì)结构有5448粒钻石及2317粒红宝石,在塔的尖端则有一颗被称为“金刚芽”(စိန်ဖူး seiñh͟pù)、重76卡拉的巨钻,在塔的周围悬挂著1065个金铃和420个银铃。[79]
缅甸塔寺(Okell拼音:hpăyà)拥有各式丰富的形态,可以由一座塔或多座塔共同构成。其中păhtoù拥有方形的底座,如同金刚宝座式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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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干䃸塔寺属于păhto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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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难陀塔寺属于păhto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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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喜宫塔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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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auñṯo'ù塔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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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auñṯo'ù塔寺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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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lamăní塔寺
造像艺术
编辑缅甸佛像以玉石雕刻佛像为最常见,体态饱满、圆润。
缅甸早期的佛教造像艺术受到印度教影响较多,形式简单,接近印度笈多王朝萨尔纳特样式,集中分布在室利差咀罗。10世纪以后,蒲甘地区的佛像艺术和壁画艺术较有代表性,题材丰富,特别是本生故事是和佛世传说很常见,受大乘佛教影响,菩萨造像增多;这一时期的造像形成了“面短而圆”的风格,精美程度得到提升。14世纪以后,缅甸的南部、中部、北部都有大量佛像,题材主要是单尊造像和本生故事,各种纹路装饰较多,装饰性明显。[80]
参见
编辑外部链接
编辑- 谷歌艺术文化上的缅甸佛教(12至21世纪)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展览
参考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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